奉司马昭之命,钟会、邓艾、诸葛绪兵分三路大举伐蜀。
起初,魏军进展顺利。但后来,蜀国名将姜维利用地势之利,将魏军挡在剑阁之外。
剑阁素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实在是难以攻下。
再加上,入蜀后,补给线过长,粮草紧张。钟会萌生了退兵之意。
而邓艾坚决不同意,决定率轻骑迂回穿插,意图偷袭蜀国首府成都。邓艾的计划进展顺利。在离成都不远的绵竹,邓艾打败了蜀汉卫将军诸葛胆。
蜀汉后主刘禅得知消息后大惊,不敢坚守成都,而是向绵竹的邓艾军投降,同时下令坚守剑阁的姜维,向钟会军投降。
就这样,蜀国轻松被灭。
然而,蜀地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立下奇功的邓艾居功自傲,言行不当,被钟会秘密告发司马昭,诬蔑邓艾有谋反之心。司马昭信了钟会的话,下令将邓艾父子逮捕,押送至洛阳。
没想到,邓艾父子被卫瓘派人,诛杀于半路上。
实际上,有谋反之心的另有其人,正是钟会。
搞定邓艾后,钟会再次向大将军司马昭举报诸葛绪,声称他作战畏缩不前。司马昭又信了,派人逮捕了诸葛绪,押入洛阳待罪。
拔掉邓艾、诸葛绪两个眼中钉后,钟会就名正言顺地接管了两人麾下大军。
在蜀汉降将姜维的反复劝说下,钟会决定谋反,在蜀地自立。
正月十六,钟会和姜维密谋,召集各路魏军的高级将领入成都,商议谋反之事。
结果,很多高级将领不同意反魏,其中就有卫将军胡烈。
谋反得不到高级将领的支持,钟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他们先关押在成都城。
这时,一个幕僚向钟会献策,建议钟会趁着消息还没有走漏,将牙门骑督以上的魏国中级军官,全部召入成都城杀掉,再派心腹掌管各军。
这样,起兵造反的时候,军中就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钟会有所心动,但又存了妇人之仁,优柔寡断,一时还不能下定决心。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一个人成了整件事的关键点。这个人就是牙将丘建。
他表面上对钟会恭恭敬敬,被钟会视为心腹,但实际上因嵇康之死,对钟会非常不满。
第二天晚上,丘建冒险潜出城外,将钟会准备诱杀中级以上军官的消息,告诉了卫将军胡烈的儿子胡渊。
胡渊听了大惊失色,急忙连夜联系城外军官们商议对策。众军官推举胡渊为首,准备先下手为强,攻成都城,反杀钟会。
正月十八日中午,驻守在城外的魏军突然袭击成都城。胡渊率亲兵第一个攻入城。
而城中的钟会毫不知情,刚开始还以为是城门失火。等到兵如蚁入,钟会才知城外部队已哗变。
仓促之间,钟会一时没了主见,不知如何应变,结果和姜维被杀于成都城。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蜀地发生的事情。
看着天上的白云,我有时在想,若不是那天酒席上,我将钟会陷害嵇康的事告诉丘建。也许,丘建身为钟会的心腹,未必会临阵倒戈。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概是嵇康的亡魂借我和丘建之手,为自己报仇了。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
就在送别丘建的一周后,我和阮仙闲来无事,在牛头岭群山中瞎逛。
“郎君,快看,那是不是野生萝卜?”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咦,这是个好东西啊!
在湿润的树林下,我用手挖呀挖呀挖。阮仙也找来树技帮忙挖。一会功夫,我们挖了很多个。
“可以了,挖太多了我们也带不走。”我停手了,对阮仙说道。
“郎君,这些是什么,又不太像野萝卜,能吃吗?”
我淡淡地说道:“能吃,但它主要是药用。这些是野生天麻,我们发大财了。”
我没有想到,在群山中居然长有这么多野生天麻,真是捡到宝了。
以前,师傅为了解毒,服用过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材。我因此也认得了天麻,知道它价格不菲。我立刻带回去,告诉师叔他们,在牛头岭发现了大量天麻。
我们几个人一商议,决定把天麻加工,烘干后磨成粉,卖到各大城市。果然,我们的天麻粉深受富人欢迎,一售而罄。
但我没想到,发现天麻给我们带了一笔横财,也带来两个不速之客。
那天上午,早上八、九点的太阳像个鸡蛋黄,发出温热的光。我趁机在院子里晒钱。
这段时间,连着下了好多天的雨。屋里的五铢钱堆积太多了,再不拿来晒一晒,容易生锈。
没错,我现在的生活就是这么低调且豪横。
正当我在院子里享受着五铢钱铜臭味的时候,吴老六满头大汗,跑来找我了。
“何事惊慌!”
“掌门师兄,师叔让你去大厅一躺,来了两个要买天麻粉的大客户。”
“大客户?有多大?”
吴老六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有一座山那么大。”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心动了。毕竟,谁也不能拒绝像山这么大的客户。
“走,去瞧一瞧。”走在路上,我有些纳闷,这两个客人怎么知道牛头岭上有天麻。
之前,我叮嘱过吴老六他们,出去卖粉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商人,我们的天麻产地在哪。我怕商人们知道消息后,也来到牛头岭群山找天麻。
那样的话,我今后还怎么能够,躺平在院子里晒钱。
转眼间,我来到了大厅。里面坐着四个人,一边是师叔和路小鸡,另一边是来的两个客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女的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这位是我们的掌门人雷老侠。”师叔范剑看见我进来,便向两位客人介绍。
我本来是想和他们作揖行礼的,结果他们两个人非要过来和我握手,真是奇怪。
“雷先生,我叫东出昌太。”
“雷先生,我叫阿珍,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东出昌太,阿珍?这两个人的名字也是够怪,莫非是假名?当下,我也没多想,便和两人简单寒暄几句。
“雷先生,我们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牛头岭的野生天麻包下来。我们出两倍的价钱。以后,你们的天麻粉只能卖给我们。这些是订金。”
东出昌太掏出四个金锭放在桌子上,神情有些倨傲。我擦,这四个金锭估摸有四十两重,要换成五铢钱得有二千多枚。而这仅仅只是订金,这两人的来头可真不小啊。
虽然金子的光芒有些耀眼,我还是定了定神,问道:“不知两位是如何得知,我们这里有天麻的?”
阿珍笑了笑,说道:“这个,雷先生就不必管了。只要我们签了契约,绝不会将消息传出去,也不会派人来山里找天麻。我们不差钱,只图省事。”
这一男一女实在是太豪了,我瞬间没了脾气。我望向师叔,他做了个手势,表示同意。我也就同意了。
我们找来纸和笔,签了两份契约,约定了天麻粉的价钱和交货方式。
我没想到天麻粉还能卖这么高的价钱,便热情邀请两人在牛头岭上多呆几天,以尽山主之谊。这两条大腿实在太粗了,我多少有点想抱一抱。
东出昌太、阿珍两人相视一眼,同意了。当天,我们打了不少野味,备上好酒,给两个客人整了一桌山味硬菜。
他们两人虽然有钱,但山里好多东西见都没见过,吃得是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我和路小鸡又带他们两人在山中闲逛,看风景。
从言谈中,我很快就发现,这两人是情侣关系。没事还秀下恩爱,把路小鸡看得直咽口水。一想到路小鸡至今还是大龄剩男,我不禁有点心酸。
我心中暗想,既然和若兰没戏,是该去白叶城,通过媒婆给路小鸡找一门亲事,整天流口水也不是个事。
到了晚上,师叔范剑喊我过去,说道:“掌门师侄,这两个人看着有点奇怪,说是高价买天麻粉,但背后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意图。你得好好留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师叔,我记住了。”嗯,这两个人说话的口音怪怪的,走路姿势也怪怪的,确实不同常人。
第二天,路小鸡说他不想陪同客人了。我心里明白,他现在看不得人家秀恩爱。
我便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人逛牛头岭。一路上,我拐弯抹角,想套出话来,打听他们的来历。
但是,东出昌太、阿珍两人的嘴巴很严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第三天一大早,我走到两人房前,正准备又带着他们去逛山。
东出昌太走出来,说道:“雷先生,今天不用麻烦你了,我们两人自己逛。”他今天的表情古怪,好像心事重重。
“可是这山中的陷阱很多,我怕你们不小心掉进去。”
“昨天,雷先生也告诉了好多陷阱的位置。我们不走小路,不乱跑,放心好了。”看东出昌太坚持要自己逛,我也没再说什么。
但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就越强,便偷偷摸摸,在后面跟踪他们两人。他们两人走着走着,就朝群山中最高的山峰走去。
我记得师叔说过,这座山叫牛角峰,十分陡峭。快到牛角峰顶峰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东出昌太、阿珍两人在前头激烈地吵架起来。
我赶紧跟近一些,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可惜,这两个人用的是家乡话吵架,语速又快,说什么“裤子、吸讷”之类的鸟语。我侧耳听了很久,半句也听不懂。
吵了一会,阿珍哭了起来,往顶峰跑去,东出昌太在后面追,我也悄悄尾随。我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他们的动静。
只见阿珍站在顶峰的悬崖边上,捂着脸不断抽泣,东出昌太站在她后面,好像在解释什么。突然,东出昌太向后转身,我担心他看见自己,赶紧把头缩回去。
“啊!”就在缩头回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阿珍的一声喊叫。
等我伸头出去看时,阿珍已经不见了。我吓一跳,赶紧从藏身处跑出,向东出昌太喊道:“发生什么事了?阿珍呢?”
“她,她不小心滑下去了。”东出昌太的声音非常恐慌。
我还没跑到悬崖边上,又听见山下传来一声惊叫。咦,这个声音怎么很像是路小鸡的声音。
我看了看东出昌太,心中起疑,决定离他远一点,站在悬崖边上,大声呼喊:“阿珍!路小鸡!”
东出昌太也在悬崖边上大声呼喊阿珍的名字,不过用的是他家乡话。
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回应。我往悬崖边上望下去,下面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又仔细观察悬崖边上的脚印。阿珍确实是摔下去了。
“我们到山下找一找吧。”说完,我就往山下跑去。
可是,这东出昌太却站在原地杵着不动,神情呆滞。这阿珍不是他女朋友吗?难道他不想下去找尸体?
从牛角峰的顶峰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了。我之所以着急下去,不单是要找一找阿珍的尸体,主要是好像听到了路小鸡的呼喊声,想下去看一看究竟。
到了山脚下,我一边呼喊阿珍、路小鸡的名字,一边寻找地上的血迹。可是找遍牛角峰的山脚,不见任何血迹。难道阿珍从悬崖上坠落的时候,掉在树枝上了?
我走向牛角峰的背面,准备慢慢爬上去。牛角峰像个直立的三角形,其背面陡直峻峭,坡度大概有85度,并没有路。我只好抓住植被慢慢向山上樊登。
爬了一段陡直的山壁,坡度开始变小,上面有出凸出的山体。咦,有些浅浅的足迹,好像有人来过这里。我登上了凸出山体,就发现了路小鸡和阿珍。
“小鸡!阿珍!”我一边大喊,一边察看他们的伤势。谢天谢地,他们两人脑袋并没有撞上坚硬的石头,只是身上有伤。
我在衣服上撕下几张布条,把他们流血的地方包扎好,止住了血。一会,路小鸡就醒过来了。
“咦,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正好也想问你呢。”
“这里有上好的天麻,我是来这挖天麻的。”顺着路小鸡指着的方向,我才发现有个小洞,洞口旁边有几个裹着泥土的天麻,看来是刚挖的。
“我挖好天麻,刚起身,就听见上面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我就看见阿珍从天而降,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然后就被撞晕了。”
我抬头往上望去,上面有一棵侧着生长的参天大树,树上有几处树枝断裂了。这下,我可全明白了。这时,阿珍也醒了,发出几声呻吟。
“我没死?这是在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你应该是脚滑了,便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上面那棵大树拦住了你,卸去大部分的力。
但是,树枝还是支撑不住,断裂了。你继续下坠,刚好掉在路小鸡的怀里。巨大的冲力把你们两个都撞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