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秉德、唐辩、乌黛,三个与元功共同诛杀元亶的“大功臣”,两个不知道知足被赐死,一个不能容人却还想着复辟权力巅峰。
元功在龙书案上写下了三人的名字,重重的叹了口气。
萧裕见状问道:“陛下是想把当年参与谋反之人都杀光吗?”
元功摇了摇头:“你是我至交,我也不想瞒你,只要他们不反我,我是不会下手的。”
“元秉德与唐辩勾结元本谋反,杀了实属正常,可乌黛......陛下该不会是因为我的事才要杀他吧?”
元功冷笑一声道:“不至于,为了你这么个助纣为虐的佞臣杀功臣,那我不成了昏君了。”
“哈,那你难道是为了那个女人?”
元功白了他一眼道:“若是那样,我岂不是真的成了昏君了。”
说罢,他抽出了一个奏折递给了萧裕道:“这是金乌卫在河州的暗客递上来的折子,你自己看吧。”
萧裕匆匆翻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折子上说乌黛每日酗酒乃是假象,他暗自招兵买马,擅自将崇义军扩出三万多人来,除此之外还从肇夏偷偷的购买几千匹军马,十数万担军粮,就连府内的死士也招了上百人。
“这老小子想干嘛?”萧裕紧张的问道。
“还不够明显吗?一边自己假意酗酒,一边派出自己的王妃来勾引我,同时还招兵买马,若说他没反意,你觉得我会信吗?”
萧裕点了点头:“难怪你要杀他,像这样的白眼狼死不足惜。”
元功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轻叹道:“世人都道我嗜杀,可谁又知道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竟这般狠毒,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那个唐夏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下毒呢?何必大费周章的下了春药?”
元功想了许久道:“我猜想有几个原因,一,找不到无色无味的剧毒能置我于死地;二,这女人真的有野心想上位,毒死了我对她根本没有好处;三,也是最可怕的,那就是她本人便是毒药,一副让我欲罢不能的毒药。看结果吧,我已经下令让河州的暗客们时刻盯着那夫妻的动向,只要唐夏不动手,那河州就会多出一处许王夫妇的合葬墓来。”
“哈哈哈哈。”萧裕此时竟然笑出了声。
元功一怔;“什么事这么开心?”
萧裕道:“我在想,等你我百年之后再看史书,天德朝会不会是造反最多的王朝呢?”
元功先是一愣,随即也和他一样大笑起来,许久后才止住笑声道:“或许吧,谁让这天德朝的皇帝就是造反夺得的皇位呢。”
与此同时,远在边境的河州,许王府内正在饮宴,庆贺许王妃从祝寿归来。
“王妃一路辛苦了。”乌黛举起杯来温声细语道。
唐夏立眉冷对,轻哼一声道:“辛苦?天底下谁有你许王辛苦,为了重回权力巅峰,竟能把自己的妻子献给皇上!”
乌黛并不在意她的挖苦,自顾自的喝干了酒杯里的酒,随即说道:“谁让你长的像他那个姘头裴满呢,若你是个丑八怪,就算献上去,他也未必能看的上。”
唐夏一扭身子,气呼呼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他给我开条件了,让我毒杀了你。”
“哦?杀了我?条件是什么?能吸引住你吗?”
唐夏道:“淑贵妃,与元贵妃并列的封号。”
“怎么?心动了?”
“哪个女人能不心动?一辈子荣华富贵,难道我就不能心动?”
“哈?对对对,心动,心动,不心动才怪呢。不过和皇后比起来,贵妃又算得了什么。”
唐夏白了他一眼道:“就像你能当了皇帝似的,别只说些大话来诓我。”
乌黛道:“我现在有六万兵马,又是封疆大吏,只要给我再多三年时间,我一定能割据一方,到时候称帝了,你不就是皇后吗?”
“割据?你不是说要打回上京城吗?怎地又要割据了?那才多大点小国啊?”
乌黛摇摇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哪个开国君主不是从军阀做起的?唐太祖不是?梁太祖不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个道理你还能不懂?”
唐夏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回道:“三年?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活三年再说吧。如果我不能杀了你,自然还会有人来杀你的。”
“天高皇帝远,想杀我,得先到河州来再说,他元功有金乌死士,我乌黛难道就不能有吗?如今府上府下一共有上百个不要命的死士,大不了一拍两散,反了他的!”
唐夏听了他的话是越来越不耐烦了,反唇相讥道:“许王,崇义军节度使,乌黛乌大人,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难怪元功说你是个粗鄙之人,北野帝国有上百万军队,你区区六万零一百人能反什么?再说了,就算是反了,那些兵就真的能跟你一起吗?”
乌黛紧张的摇了摇头道:“女诸葛,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真的去死吧?”
唐夏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嫁给你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为了......为了报仇。”
“是,我唐家六十四个男人都被杀光了,女眷也都沦落为奴,原以为你做丞相可以顺风顺水逮到机会帮我我们唐家沉冤得雪,可你却自己作死,被贬来了河州之地。哼!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翻身了。”
乌黛怔住了,其实唐夏说的事情他比谁都明白,但自己也在努力的经营着军队,并非一无是处。
“乌黛。”唐夏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想了想,指望你给我们唐家昭雪是指望不上了,或许......或许我做了皇贵妃后还有那么一丝机会。”
乌黛赶忙看向唐夏,讷讷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唐夏缓缓站起,拍了拍手,门外立马闯进两个人来。
乌黛也站了起来,退后两步道:“葛鲁、葛温?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葛鲁、葛温兄弟俩对着唐夏行了一礼道:“王妃有何吩咐?”
唐夏看向乌黛道:“毒杀你会让你死的太难看,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还是想留你一具全尸吧。你一个人死,总比我们一起死的好。”
乌黛赶忙去抽身旁的钢刀,可就在此时他感到一阵眩晕,“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你......你在酒里下了药?”
唐夏点点头道:“是厨娘下的,不过是我授意的。”
“来人啊!来人啊!”乌黛拼命的呼救着,可许久却未见有人进来。
唐夏冷冷的说道:“别费力了,你所谓的死士,哼,简直就是笑话,不过是用钱收买来的一些地痞流氓罢了,你能用钱买,难道我就不能吗?”
说着,她瞟向了葛鲁、葛温兄弟俩,慢慢的走出了宴厅,而于此同时,那兄弟俩掏出了一丈白绫来,二话不说的套在了乌黛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