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玄马风驰电掣般在驿道上狂奔着,马上是元功,这北野前一任帝王。
此时他的身体能感受到的除了凛冽的寒风,便是来自胯下剧烈的疼痛感。
因为马鞍的不适,双股下早已被磨的血肉模糊,无奈之下他只好降下速度,停在了路旁。
马儿呼哧呼哧直喘,嘴角泛起层层白色的泡沫,如果此时再让它跑起来,估计会活活的累死在路上。
元功见四下无人,褪去了裤子,低头看时,亵裤已经完全撕开,一道道血痕在大腿根部浮现,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翻露出的红肉。
“不行,再这样下去,还没到京城就得失血而亡。”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片刻之后他又想到,若是此时这皮肉能自己愈合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死果的缘故,那刚才还渗出鲜血的皮肤,此时竟没了疼痛,变得又痒又舒服。再低头看时,裂开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挤压在一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神奇的全部愈合了。
元功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心道这会不会和自己的意念有关,于是他又看向自己脚踝上的伤,集中精神想让那伤口也马上愈合,神迹在下一秒出现了,果然如他所料,伤口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上面只留下一层结痂的血迹,轻触之下,被轻易的剥掉。
这突如其来的神力让元功兴奋异常,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后,看向了那匹黑马。再次集中精神捋了捋马的鬃发,那马儿也瞬间不再暴喘,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奕奕的踏动了前蹄,仿佛是在说它还能继续奔驰。
时不我待,一想起京城中担惊受怕的阿城,他再次翻身上马。
这一路没有再停下,身体和马儿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痊愈中循环,途经的每一个村落,城镇,都如同移动的画面一般从身边迅速擦过。但凡经过关卡有人阻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极强的念力,使防守关卡的官兵毫不犹豫的闪开了通道。
就这样,他跑了一天多,终于看到了久违了的燕京城。
造化有的时候真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和元雍几乎是同时抵达的京城,但不同的是,一个是坐着御驾马车,一个却是担惊受怕。
望着即将到达的城门,元功心里竟有些踌躇,这个曾经的燕山脚下小村庄,是在他的一意孤行下动用了八十万民夫,四十万兵士的大力营建之下修建而成。如今小山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华夏第一帝都,却俨然成了他人的掌中之物。
“阿城,等着我,我回来了,作为丈夫的角色回来,而不是皇帝,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就在他混入京城的一刹那,胯下的黑马仿佛到达了极限,才走了几十步远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即便元功用尽全部意念想要修复它,但似乎都无济于事,马儿只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马儿停止的一瞬间的冲力,将他抛了出去,在地上滚出足有十几丈远才停下,一道血痕从马儿的身体一直划落到他的臀下。
“阿弥陀佛”一个小沙弥手持扫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原来城门口不远处便是着名的觉业寺。
那小沙弥正是觉业寺的出家人,一早刚刚打开寺门出来净街扫叶,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吓住了,他赶忙放下扫帚冲了过去:“施主,施主,你没事吧?”
元功强撑着身体坐起,看了一眼小沙弥,道:“没事,劳烦小师父能否给我一碗水喝?”
小沙弥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往回跑,一会功夫提着一只大水壶跑了出来,满满的给元功倒上了一大碗。
“施主,慢点喝,别呛到。”
元功十分口渴,咕咚咚将水喝完,又将碗递了过去,示意再倒,如此反复,很快便将那一大壶水全都喝干。
小沙弥关切的问道:“够了吗施主,如果您还是口渴,小僧再去给您取水。”
元功微微一笑,此时精神已经好多了,赶忙回道:“够了够了,多谢小师傅了。”
他试图站起身来,但无论怎么挣扎,下体都如枯木一般僵硬,只好抬头望了望远处的燕京城城墙,然后转身对小沙弥问道:“小师傅,贵寺是觉业寺吧?”
小沙弥笑着点点头道:“是的,施主,您知道敝寺?”
元功眨眨眼道:“是啊,贵寺住持苦若禅师是我的老朋友了。”
“阿弥陀佛”小沙弥一惊,赶忙整理了一下灰布僧袍道:“施主莫不可打诳语,敝寺虽小,却也是皇家寺庙,住持方丈乃是国师,是不会有俗家朋友的。”
“他在吗?”元功问道。
“嗯,在是在的。”小沙弥天真的点点道:“不过,他从不见客,一般都是由执事僧师傅管着敝寺的日常。”
元功点点头道:“能否为我通传一下贵寺住持,就说故人求见。”
小沙弥不可置信的又量了他一眼道:“施主啊,您真可是为难小僧了,莫说是您了,就是我们庙里的僧众除非是法会,否则是没机会见我们住持的,他日日面壁修禅,见不到的,见不到的。”
见小沙弥为难,自己身体又暂时动不得,元功只好说道:“这样吧,今天天色已晚,我可以在贵寺借宿一晚吗?待明日我的伤好一些便会自行离去,不会给贵寺添麻烦。”
小沙弥挠挠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去问问执事僧师傅,他若同意自然是可以的,施主稍等。”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庙门里突然传出责怪的声音来:“你这不懂事的贼东西,咱们这皇家寺庙,岂能随便收留陌生人过夜。”
元功听听罢,心知不妙。果不其然,一个膀大腰圆、满脸凶相的和尚从门房中闪了出来,边走边呵斥着刚才的小沙弥。
二人来到元功身旁,那执事僧也不行礼,只冷冷的看着衣衫褴褛的元功,打量完一圈后张口道:“哪来的臭要饭的,我们寺庙不受百姓施舍,更不许他人借宿。你既已伤,且躲远点,莫脏了我们的宝象。”
身旁的小沙弥嘟嘟着嘴小声道:“师父早就说过与人为善,怎就不行?”
那执事僧见小沙弥多嘴,伸起手来便用食指关节处猛的向小沙弥头上敲去:“有你说话的份吗?再多嘴罚你去扫经阁!”
小沙弥吃痛,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小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