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笑了。
    他猜到苏师道会出手，但没有想到又是这种鼓动书生闹事的臭把戏。
    低俗不低俗啊！
    数千人，真是下了血本，吃喝拉撒睡，弄好了还能提高京城的gdp。
    韦玄贞兄弟等人脸色微微一变，苏师道出手如此狠辣？
    民意难违啊！
    为了平息众怒，建武帝恐怕也会让步。
    “哎，一群蠢驴啊！
    鼓动国子监学生闹事，陛下还能容忍。
    可鼓动京兆府所有的读书人来闹事，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阉党误国？
    骂的谁？
    不就是魏公和我吗？
    可惜了……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
    江南世家还没有出手。”
    啥？
    韦玄贞等人面面相觑，苏师道一出手就是大动作，你不害怕还嫌不够乱吗？
    “韦家主，韦家的机会来了。”许凡看向韦玄贞，“就看韦家的胃口够不够大了！”
    “请许寺丞明示！”韦玄贞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向黑。
    本来今天还能观望观望再做选择，谁能想到韦团儿昨夜就跑到许家自荐枕席呢？
    ……
    何府。
    何青伟看了一眼两边的同僚，相比秦府聚会，这里显得十分寒酸。
    只有二十来人，还有很多五品、六品官，四品官只有寥寥数人。
    何玉锦被抓了。
    罪魁祸首。
    在座的这些中层官员家里的子侄也统统被抓，没有一家幸免。
    何青伟已经和兰陵萧家谈妥，由萧强顶下所有的罪名，否则何玉锦这辈子就完了。
    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何尚书，我们到底怎么办？”一个官员急道，别人都是庶子、侄子参与。
    他唯一的儿子被许凡抓进去了。
    “苏师道联合京兆府六大世家还有白殿恒出手了，数千人请愿，皇上想要平息众怒，就得惩罚许凡。
    我们要不要火上浇油？再出一把力？”
    “你出什么力？”何青伟反问道，“给许凡增加罪名？你有许凡的把柄吗？”
    其余官员都有把柄，谁没干过见不得光的事？
    可许凡真没有。
    生意？那是皇商，你是找许凡的麻烦还是找建武帝的麻烦？
    其他方面？
    未婚妻是建武帝指婚，刚刚死了。
    太监能有什么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
    “何尚书，话不是这么说。”一个矮胖官员道，“许凡这次要是成功了，太子的声望肯定会涨。
    到时候雍王哪里还有机会？
    这次必须联手把太子按死，绝对不能给太子支棱起来的机会。”
    何青伟根本不想动。
    是人就有私心。
    何玉锦是他的嫡长子，他很看重何玉锦，等着明年科举给何玉锦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到地方去历练几年，再调回京城。
    怎么都要把何玉锦推到至少三品的位置。
    至于何玉锦现在做的事，不论是买卖人口，还是走私物资都不叫事。
    懂得越多，到了地方才能和乡绅、豪门斗。
    可现在出事了，那些事好说不好听，抖出来的话何玉锦的仕途就完了。
    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
    对何青伟来说，何玉锦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和兰陵萧氏达成协议，让萧强作替罪羊，这个时候无事生非？
    何青伟不想折腾了。
    至于雍王会不会被太子压下去，还言之过早。
    做得多、错的多。
    有的是机会给太子挖坑。
    就像赌钱的时候，先赢不叫赢，先输不叫输。
    笑到最后才是大赢家。
    众人越说越兴奋，一定要趁着苏师道、白殿恒对太子出手，把魏无忌、许凡之流按死。
    “何尚书，许凡求见！”
    管家走进来禀告。
    “许凡？他还敢来？”
    “魏无忌手下的阉狗也赶来？”
    “赶出去！我们文官不和阉狗打交道。”
    何青伟思索片刻道：“让他进来。”
    许凡手握寒月刃走进来，笑道：“哟，各位大人都在？
    下官许凡参见见何尚书。”
    何青伟不喜欢许凡，现在却不得不佩服许凡的胆量。
    “许寺丞，何事上门拜访？”
    他很好奇，许凡、魏无忌现在应该愁的焦头烂额才对，怎么还有心思来这里？
    “我来是想告诉你，萧强已经招了！”许凡淡定自如，一把推开一个六品官，“我在这站着，你好意思坐着？”
    那个六品官恨不得掐死许凡，可是不敢，打不过，也惹不起。
    许凡大大咧咧坐下，“萧强只是个工具人，兰陵萧氏在京城唯一的靠山就是萧淑妃。
    可萧淑妃的手也伸不到这种地方，能在后宫和华妃玩玩宫斗就是极限模式了。
    所以，我看到萧强的供词，第一的感觉就是这小子在吹牛逼！
    第二感觉就是这个沙雕当了替罪羊。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于是我亲自提审萧强，何尚书，你猜猜结果……”
    何青伟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软肋被许凡抓住了。
    屋内其他的官员已经被许凡的嚣张给气疯了，他们一个个浑身颤抖，手却不敢抬起来。
    更加不敢指责许凡。
    他们敢指，许凡就敢打。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才是真的憋屈。
    许凡的目光扫去，那些人纷纷扭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低头窃窃私语。
    如果是秦熙的班底，最低都是五品官，哪个怕许凡？
    许凡要是动手打人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可何青伟的班底着实有点弱啊，大部分都是五、六品官。
    要么跟许凡平级，要么还不如许凡，怎么打？
    “你的目的是什么？”何青伟开口问道。
    “我没目的，我就是过来转一圈，提前和你说一声。
    记得给何玉锦选块好墓地，何尚书要是没其他的指示，下官就先回去了。”
    许凡说完拱拱手告辞离开。
    何青伟的火都快喷出来了，却没处发泄。
    把柄被许凡攥住了。
    而且他清楚不只是贩卖人口，还有走私物资。
    草原一统，向草原走私物资约等于叛国罪啊。
    何青伟不知道许凡来示威的目的什么，逼自己屈服？
    就不怕自己和苏师道联手吗？
    “都安静一点。
    阉党已经宣战了，我们准备反击吧！”
    何青伟原本想息事宁人，可现在许凡都找上门打脸了，再忍的话江南世家的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