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默默看着秦熙，再一次感受到：身为穿越者的无知。
    那眼神……十分的幽怨。
    秦熙一阵恍惚，感觉许凡像一只渴望安抚的宠物狗，顿时哭笑不得：“以你和魏无忌的关系，有什么不能问的？
    难不成你这个没有名分的儿子还不如燕北飞？”
    许凡一想也是，之前和燕国公一脉没有冲突，魏无忌自然没有和自己说燕国公的必要。
    而且，魏无忌也他妈的想不到许凡这个穿越者不知道燕国公的存在啊。
    “秦相，”许凡转移了话题，“您对秦松有什么想法？”
    秦涛死后，庶子秦松成了秦熙培养的接班人，而今年秦松也要参加科举。
    秦松也参加了动员会，但秦松全程低调，不吭声，坐在角落里。
    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旦出现口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你打算如何安排？”秦熙似笑非笑看着许凡，“听说你很欣赏一个叫纪纲的年轻人？
    打算带在身边？”
    许凡也不遮掩，“我身边的人都是安澜培养的。我这人吧，心眼不大，不喜欢被人盯着。”
    噗嗤！
    秦熙笑了。
    你和安澜那点事当我不知道？还在这里矫情？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老夫才不参与呢！
    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和，傻子才掺和。
    “老夫打算让秦涛去基层历练一番，你有什么好出去安排吗？”秦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许凡，显然是在给许凡出了一道难题。
    “西川！”许凡毫不犹豫道，“西川王楚昭辅现在也头疼，拥兵自重，好说不好听。
    秦涛安排到蜀州当一个县丞，历练两年，就有机会到蜀州府衙任职。”
    秦熙笑了。
    许凡还真舍得下本，楚胖子是你义父，秦涛到了蜀州没有任何风险，得到一个好的历练。
    对外，秦涛的身份是监督楚昭辅，增加一个勇士光环。
    “你是考官，”秦熙意味深长道：“你和杨嵩也是好友，这个人情，老夫欠你，不欠杨嵩。
    老夫也不会和外戚党有什么瓜葛。”
    许凡很想说秦熙又当又立，你东林党，你清高。
    可他和秦熙的关系属于蜜月期，自从秦涛死后，许凡和秦熙的关系走的很近。
    许凡现在是平衡外戚党、秦党、魏党、安党的中心点，以杨嵩、武元庆为首的外戚党除了和安澜亲近一些，对其他人都不感冒。
    自从苏文兴死后，苏党已经垮了，残存的苏党官员重新投靠了秦党，秦熙又成了东林党领袖。
    东林党自命清高，岂能向外戚党低头？
    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秦相，”许凡不悦道：“看您说的，您欠我什么人情？我和秦松是兄弟，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韦。”秦熙已经习惯了许凡的懂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接下来的几年大周很难，多事之秋。
    打仗的事，江湖的事，老夫不懂，也帮不上忙。
    但，只要老夫活一天，这朝堂那就乱不了。”
    “多谢秦相！”许凡起身行礼。
    秦熙摆摆手：“少来这套。老夫前半生跟着建武帝，都在做蝇营狗苟、结党营私之事。
    老了老了，想为大周、为天下苍生做点事。
    总不能等老夫死了，让人骂老夫是个权臣吧！
    坦白说，老夫之前不喜欢你，但提到许千户，京城百姓都觉得有安全感、信任感。
    到现在你贵为安乐侯、驸马爷，京城百姓提到你还是许千户。
    是你点醒了我。”
    “秦相，”许凡苦笑道：“我当时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牵挂。您不一样！”
    “没必要粉饰！”秦熙说出了心里话，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希望在你我的努力下，大周能够中兴！”
    ……
    离开秦府，许凡依旧感慨万千、久久不能平复。
    秦熙的心里话，说出了多少人的无奈？建武帝在位十几年，就连魏无忌也只能和光同尘。
    我许凡，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大周做点事。
    “去镇抚司。”许凡吩咐道。
    魏无忌现在依旧住在镇抚司，大青衫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宅子。
    而所有人都没有觉得违和，仿佛魏无忌就应该住在那里。
    许凡回镇抚司就像回家，锦衣卫们见了许凡依旧是亲切的称呼：“许千户！”
    许凡每个人都点头示意，熟悉的还会喊出名字。
    突然，许凡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愤怒的眼神。
    王凯、曹兵二人看着许凡，讪讪道：“许千户！”
    唐宁瞪大眼睛，乐了！
    雾草，老子被许凡抽了这么多天了，而你们两个贱人因为养伤，错开了时间。
    现在……终于被许凡逮住了。
    “还不过来！”唐宁压抑着心里的快乐。
    王凯、曹兵讪讪走了过来，“许千户！”
    许凡瞪了唐宁一眼：“荆条呢？”
    “嗯？”唐宁麻溜的拿出荆条递给许凡，那娴熟的动作仿佛练了几百次。
    “我去你大爷的！”许凡追着曹兵、王凯一顿抽，“老子把你们当兄弟，你们竟然瞒着我那么多事！”
    “许千户，真不是我的错啊！”王凯一边跑，一边喊。
    他和曹兵从一开始就跟着许凡，太了解许凡的脾气了，有不满、必须发泄出来。
    但不会真下死手。
    否则以许凡的实力，还用荆条？
    一人一巴掌抽死了。
    镇抚司里鸡飞狗跳，许凡、王凯、曹兵三人你追我赶，荆条狠狠落在二人身上，流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啪！”
    许凡抽断了荆条，扔在地上，指着二人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以后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两个人的衣服被抽成了布条，勉强提着裤子，“谢许千户！”
    “谢你麻痹！”许凡一把推开两个人贱人，直奔魏无忌的公房。
    曹兵、王凯盯着唐宁，摩拳擦掌：“唐宁，我兄弟待你不薄吧？
    许千户打我们，你非但不组织，还提供凶器？
    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唐宁瞪大眼睛，落荒而逃：“许千户，卑职有事禀告！”
    哪知道许凡一脚踢在唐宁身上，“滚回去，和他们打！”
    “大人，他们是武者，而我没练过武啊！”
    “你他妈的镇抚司佥事，他们以下犯上，你不会喊人吗？”
    “雾草，来人，来人，给我按住这两个以下犯上的家伙！”
    可惜没人动……都他妈的看热闹呢！
    “你们两个贱人，刚才老子打你们没动真气，你们也不许动，否则老子继续抽你们！”
    许凡掏出一把瓜子，安心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