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
    燕北飞带着秦百川很早就来了，他既然决定低头，那就拿出应该有的姿态。
    你说，谁会和一个莽夫较真？
    和莽夫较真，被杀了怎么办？
    小沈阳不是说过吗？最痛苦的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到时候燕国公爵位由我的兄弟继承，我的老婆被别人睡，我的孩子被别人打。
    到了清明、上元也没有人给我烧纸。
    他妈的，我图什么？
    燕北飞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许凡这个莽夫较真，一个敢杀皇帝的人，有什么不敢的？
    而且燕北飞心里清楚，燕州偏居一隅可以当个土皇帝，但想要造反当皇帝，燕州的底子不行。
    西域借兵？
    开什么玩笑，最后请神容易送神难。
    理智就是燕家人的特点。
    “世子！”许凡带着韩国夫人、唐宁、独孤剑来了。
    燕北飞连忙行礼：“参见侯爷，夫人！”
    “别乱说话啊！”韩国夫人妩媚笑道：“侯爷的夫人可不是我，我和侯爷只是合作关系。”
    秦百川突然觉得心碎了。
    你和许凡都快贴到一块去了，你也就没有名分了。
    那个莽夫哪里好？不像我，我的外号可是沙燎，燕家有现在的威名，我秦百川居功至伟。
    只要有我秦百川在，就没有走不出的沙漠。
    “这位是？”许凡径直走到秦百川面前，这老小子为什么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一直在偷偷看我的南萧姐姐。
    找死？
    “侯爷，我叫秦百川，是燕国公府的幕僚。”秦百川被许凡的气势压住了。
    还有身高，秦百川只有168，女人挺高，男人二等残废。
    而许阳直接比秦百川高半头，再加上许凡小宗师气场上的碾压+莽夫人设，秦百川怕了。
    “侯爷，百川人称沙燎，燕州能够保持安稳，百川居功至伟，他熟悉沙漠，每次都能带着兄弟们化险为夷。”燕北飞的嚣张被打下来了，他现在只想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沙燎？”许凡眼中一亮：“你认识叶流西西姐吗？”
    “啊？”秦百川一愣，“不认识。”
    心中却在忐忑，有资格让许凡喊声姐的女人绝对不一般。
    哦，许凡很想抽秦百川两巴掌，叶流西你就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自称沙燎？
    “我之前和秦先生在生意上打过交道，商队遇到麻烦都是秦先生帮忙处理的。”韩国夫人连忙出来解围。
    和西域通商利润是几十倍、上百倍，韩国夫人、朱万山和秦百川都打过交道，这个老北鼻为人精明、仗义。
    “多谢秦先生照顾我姐的生意。”许凡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他一把握住秦百川的手：“秦先生，你知道吗？我手下有很多生意，可惜打不开销路，有秦先生，咱们以后合作愉快！”
    “侯爷，您太客气了。”秦百川心中在骂娘，这么烂的演技，许不韦你尴尬？
    却不得不赔笑。
    “来来来，尝尝我的好酒！”许凡招呼燕北飞、秦百川来到屋内，唐宁、独孤剑也跟着进来了。
    “这是我的助理，镇抚司佥事唐宁，小唐，你以后和老秦多多沟通，和老秦学着点。”许凡拍了拍唐宁的肩膀。
    为什么有一种唐仁和秦风的既视感？
    “秦先生！”唐宁连忙行礼。
    “唐佥事客气了，请坐！”秦百川心里清楚，唐宁就是来陪自己喝酒的。
    独孤剑傲然坐在唐宁旁边，他不喜欢这种酒席，但今天来是看许凡替魏公出气的。
    当年魏远桥被杀，魏公被迫入宫，就是因为燕轻扬。
    如果今天燕北飞说不出一二三来，独孤剑就按照许凡说的，一刀杀了。
    “这位是？”燕北飞没见过独孤剑，也没听说过许凡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魏公的弟子独孤剑，一品武者，剑客。”许凡介绍道。
    镇抚司四大镇抚使之一？为人残忍、嗜杀、执着剑道？
    以独孤剑的身份，自然有资格坐在这里。
    “喝酒！”许凡主动端起酒杯。
    独孤剑也默默端起酒杯。
    几个人都非常健谈，可燕北飞、秦百川二人明明聊的很开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世子，我有一件事请教你。”许凡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当年魏公的父亲魏远桥大学士被杀，你们燕家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人一直都是帮亲不帮理。
    这件事要是不闹明白，我许凡夜不能寐。”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冷，独孤剑默默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合随时准备开打。
    燕北飞和秦百川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许凡会问这件事，果然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衡量莽夫。
    这都过了几十年了，翻这个旧账干嘛？
    “原本魏公和燕国公是一对好兄弟，燕国公还是魏老的学生，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惨案？
    如果说燕国公心中无愧，为什么这么多年和魏公都没有来往？
    世子，”
    许凡说到这里语气沉重，“我是个孤儿，魏公对来我说，亦父亦兄，没有魏公就没有我许凡。
    所以……这件事魏公不说，不代表我许凡不说。
    我需要你们燕家给魏公一个交代。”
    燕北飞突然明白为什么今天许凡说想杀自己，因为魏无忌那种一心为国的人，是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到国家利益。
    但许凡不一样。
    他就是一个莽夫。
    短暂的沉默后，秦百川主动开口：“这件事我知道，因为当年就是我陪着燕国公来京城求学，拜入魏老门下。
    我还记得魏老的神采，那是一个真正值得人尊敬的长者。
    魏老当年颠沛流离到燕州，是燕家资助魏老求学，然后回到中原。
    燕家没有对不起魏老的地方，魏老素来公证，这点相信你们都知道。
    燕家那些年和朝廷关系紧张，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利用魏老。
    后来国公来京城求学，魏老主动收国公为弟子，就是想还燕家的恩情，想保护国公。”
    “以魏老的身份，什么事触怒先帝！”独孤剑冷冷道。
    他视魏无忌为父，魏无忌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独孤剑四人都知道魏无忌心里有遗憾。
    燕北飞主动道：“这件事我听父亲说过，魏老是值得尊敬的人，是我们燕家欠魏老。”
    独孤剑猛的站起来，手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