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真好看!”看着笑靥如同芳兰绽放一般的楚子衿,叶辰晔不禁看呆了。
“不笑就不好看了?”楚子衿背着手,转过身,歪头看着他的眼睛。
“不不!”叶辰晔急忙摇了摇头,“我是说,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不笑也特别好看!”
楚子衿咬着嘴唇,笑出了声。
“今天允许你多看两眼。”她看着叶辰晔的眼睛说道,“因为,我很快就要上战场了。”
“你说什么!!!”听见这句话,叶辰晔顿时急了!
······
蓦然听到楚子衿说要随军出征的消息,叶辰晔顿时急了。
“你搞什么!不行!”他看着她,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花木兰吗?你以为打仗是小孩子过家家?我告诉你楚子衿,打仗是会死人的!”
“人哪有不死的?”楚子衿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望向了别处,“花木兰是谁?怎么像是个女子的名字。”
“你不用管她是谁,反正我不同意!”叶辰晔看着她,气呼呼地说道!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楚子衿也有些生气了,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你站住!我们好好谈一谈!”叶辰晔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可是楚子衿完全不理会,一直不停的向前走去。
“花木兰是我们那里传说中的一个女英雄,女扮男装,代替父亲从军!”叶辰晔只得也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不过,她那是迫不得已,可是你不用啊,你若不想去,没有人逼你,反而你去了才会让李承泽为难!再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脑子里不要老想着舞刀弄枪的!”
“可是我只会舞刀弄枪!”楚子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叶辰晔的眼睛,“你若是不喜欢,随你去找温柔贤惠的,又没有人拦着你!”
“你!”叶辰晔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阿楚,咱们能不能好好的商量一下。”他只得放软了口气,恳求道。
“我们非亲非故,只是同行过一段路的路人而已,现在既然已经脱难,自然也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楚子衿冷冰冰地说道,“而且,我意已决,你就不必再说什么了!”说完,她转身再次迈步向前走去,“还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叫我阿楚,我们俩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只是同行过一段路的路人而已?”叶辰晔被她的话气坏了,“好极了!”他点了点头,“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懒得管!”
“最好不过!”楚子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穿过了花园的拱门,叶辰晔已经被她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楚子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从发红的眼眶里面“簌簌”的落了下来。
“辰晔,原谅我!”她肝肠寸断地想道,“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到你,还会连累到你的奶奶和妹妹,所以,忘了我吧!”
“原来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良心!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叶辰晔又伤心,又愤怒地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想要离开你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怎么,小俩口吵架了?”这时,程处默从后面走了过来。
“放屁!”叶辰晔恨恨地说道,“再也不要说什么小俩口的话!”他冲着程处墨摆了摆手指,“人家说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走,陪我喝酒去!”他霍然站了起来,拖着程处默便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你说你至于吗?”程处默被叶辰晔拖着,一边向前走,一边看着他,“不就是拌了两句嘴吗?”
“拌嘴?”叶辰晔转过身瞪着他,“我好心劝她不要去战场,可是她却直接就撇清了和我的关系,说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同行过一段路的路人而已!”
“啊?楚姑娘要随军出征啊?”程处默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没错!”叶辰晔恨恨地点了点头。
“楚姑娘有志气啊!”程处默挤眉弄眼地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呢?我都气成这样了,你什么态度?”叶辰晔抬腿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好好,喝酒,喝酒。”程处默急忙告饶。
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叶辰晔才昏昏沉沉地在房间里醒了过来。
“郎君,您醒了?”叶辰晔躺在床上头昏脑涨,突然听见了一个女子温软的声音。
“阿楚?”他一骨碌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但是在他房间里面的女孩子,却并不是楚子衿,而是东宫的一个婢女,刚刚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秀,叶辰晔对这个小丫鬟有一些印象。
“原来是香儿,你怎么在我这里?”叶辰晔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炸疼,他揉着太阳穴,没精打采地问道!
“昨夜程将军看郎君喝得烂醉如泥,担心郎君生病,于是叫香儿过来服侍的!”小丫鬟垂着头,红着脸回答道。
“啊,原来是这样,那······辛苦你了,香儿!”叶辰晔歉意地对她说道,然后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程处默这个混蛋!还真是贴心啊!”
“不辛苦!”香儿红着脸摇了摇头,然后又微微嘟着嘴说道:“不过香儿看郎君的状态,就是生病也是相思成疾,昨天夜里,郎君喊了一晚上楚姑娘的名字!”
“我叫了吗?”叶辰晔看了她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说道:“一定是你听错了!”
香儿一抿嘴,笑而不语。
“啊,既然你在这里,那就帮我倒一杯水吧。”叶辰晔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早就准备好了!”香儿急忙说道,然后手脚麻利地给叶辰晔先端来了净脸和漱口的水,又提了一壶清茶过来。
“谢谢你香儿!”叶辰晔对她说道,接水的时候,手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手上,感觉触感温润滑腻,香儿一慌,差点儿将手里的茶壶滑落在地上。
“香儿,你昨天睡在哪里?不会睡在地板上吧?”叶辰晔看着她问道。
香儿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就坐在凳子上。”
“你竟然一晚上没睡?”叶辰晔又吃惊,又感动,慌忙伸手去拉她,“来,赶紧到我的床上来睡一会儿,人不能熬夜,熬夜会伤身体,尤其是还在长身体的女孩子,你看熊猫眼都熬出来了!”
“郎君不必管我!”香儿连忙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夜里也曾瞌睡过一会儿!”
“别客气,让你睡你就睡一会儿,若是有人怪罪,就说是我说的!”叶辰晔抓着香儿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床上拉。
香儿羞得满脸通红,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只是用力挣扎。
叶辰晔突然明白过来了,急忙解释道:“是让你自己睡,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睡!”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这一说,香儿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我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叶辰晔继续解释道,“你一个小丫头,你说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看你一宿没睡,过意不去,想让你补会儿觉!”
“郎君不必过意不去!”香儿满面羞红地挣脱了胳膊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而且······就算是一个人睡,我躺在郎君的床上,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也会瞎说的,而且······郎君梦里的人是楚姑娘······”香儿的声音变得开始像蚊子嗡嗡,后面说的什么,叶辰晔干脆直接听不见了。
“行了,那随便你吧。”叶辰晔从她的手里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程处默那个王八蛋呢?”
“太子今天召集众人议事,程将军应该一早就过去了。”香儿羞红着脸,垂着头回答道,“程将军特意叮嘱过了,不必过早喊你。”
“太子召集众人议事?”叶辰晔看着她,突然用手一拍脑门,“坏了!”
他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问道:“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议事厅。”香儿回答道。
叶辰晔急忙披上衣服向外面走去,突然又转了回来,从房间的角落里,捧起一个用布盖着的大托盘,再次急急的向外走去!
“郎君,你还没有用过早膳呢!”香儿急忙在他背后喊道!
“不用了!”叶辰晔举起手臂,冲着后面摆了摆手。
香儿站在门框里,咬着嘴唇悄悄望着叶辰晔的背影,脸上的红晕犹未消退下去。
叶辰晔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就设在王府内的议事厅,只见府内的一众执事、门客皆在座,还有一些武将模样的人,但是除了程处默、尉迟敛羽、李雄三个,其他的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个角落里面的楚子衿。
“辰晔来了?”看见叶辰晔走进来,李承泽春风满面地说道。
“殿下,草民有个不情之请!”叶辰晔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地说道!
······
昨日午后,宴席上。
酒过三巡,大厅内众人一片喧嚷,叶辰晔撸起袖子,正在眉飞色舞的胡吹海吹。
“我去出恭一下。”李承泽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李承泽出去之后,百里奚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先生跟着我,一定有事吧?”李承泽转过身问道。
“自然!”百里奚笑着点了点头。
“先生有事,就请直说吧。”李承泽对他说道。
“今日二殿下的表现,殿下以为如何?”百里奚看着李承泽问道。
李承泽笑了笑,眼睛看着百里奚:“先生不也已经看见了?”
“二殿下近来行事,愈发狂悖了!”百里奚叹了一口气。
“我这弟弟,不是一向如此吗?恃宠而骄,我早就习惯了!”李承泽苦笑了一下。
“殿下不能习惯!”百里奚摇了摇头,看着李承泽说道,“除了是兄弟,您还是储君,而他是臣子,所以,殿下千万不能习以为常,往轻里说,这事关储位,往重里说,这事关社稷天下!”
李承泽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言语,其实他心里何尝不知。
“在此大军南征之际,二殿下来到明州,难道只是为了过来看看殿下?”百里奚看着李承泽,又说道!
“先生以为······”李承泽转向他,肃容问道。
百里奚却笑着摇了摇头:“这倒也无妨,无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可是,殿下身边,这个‘将’,还需再多一个人!”
“先生是说辰晔?”李承泽看着他问道,然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是我再三暗示于他,他也并无入仕之意啊!一定要留在明州,经营那个什么快来捞饭庄!”
“他有没有入仕之意,并不重要。”百里奚笑着摇了摇头,“只要楚姑娘有,就好了。”
“不错!先生说得对!”李承泽眼睛一亮,顿时茅塞大开。
二人目光相对,会心一笑。
叶辰晔走进了议事厅。
“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说着,他将那个蒙着丝绸的托盘放在了一边,清了清嗓子,单刀直入地说道!
“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楚子衿立即猜到了叶辰晔想说什么,从角落里看着他,小声说道!
“辰晔有事,直说无妨。”李承泽看着叶辰晔,笑眯眯地说道。
“我恳求太子殿下,不要让楚姑娘跟随大军出征!”叶辰晔一本正经地叉手行礼,大声说道。
“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楚子衿生气地看着他!
“你的事情我管定了!”叶辰晔不由分说道!
李承泽看了看叶辰晔,又扭头看了看楚子衿,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对于楚子衿随军一事,他是真得为难,他上次出去游猎,几次遇险,都是楚子衿出手相救。
而在他感染了风毒之后,又是叶辰晔冒着背上谋害太子罪名的巨大风险,同太医极力相争,才将他救了过来。所以,说起来,两个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现在看着他们二人产生了分歧,属实有些为难,所以,皱着眉头,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