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辰晔胡搅蛮缠,楚子衿真有些生气了!
“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她生气地说道!
“谁要多管你的闲事!”叶辰晔看都不看她,“随军出征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再说了,如果不是我爱多管闲事,能从海里把你捞上来,还一直把你拖上岸吗?”
楚子衿一时语塞。
“你可想好了,没有人逼你!”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
“我也用不着你逼!”叶辰晔气呼呼地回嘴道。
“二位,好了,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吵了。”看到两个人依然在闹别扭,单雄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爱拌嘴!”他看着左右说道。
大家忍着笑都点了点头。
“丫头,不是老头子我批评你,虽然这小子细皮嫩肉的,看着没有什么出息,但是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家和才能万事兴!看得出来,这小子是因为关心你,才拦着你不让你上战场的!不吵了,咱们议事,不过,要我说啊,这也没有什么好议的,只要粮草筹足,大军开拔,小小的南莽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叫看着就没有什么出息,老将军您这话说的······”叶辰晔被单雄说得有些面红耳赤。
只是比他更面红耳赤的,还有一个人:楚子衿。单雄的话明显就是把他们当作了小夫妻,这让她窘得简直无地自容,急忙小声解释道:“老将军,我们不是······”
只不过,她的话刚一出口,就被程处默的大嗓门给压下去了。
程处默用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义父的话说得对,根本就没什么好议的,我就是一想到,能在军营里面也吃上那一道美味的清蒸豚鱼,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想吃,你自己做!”叶辰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嘀咕道:“明显就是被你们摆了我一道!”
“你还记仇啊?”程处墨看着叶辰晔,挤眉弄眼地说道。
叶辰晔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李承泽看着两个人,笑而不语。
这边,众人都附和程处墨的话道:“就是!小小南莽,弹丸之地罢了!咱们都打了一辈子仗了,还怕一个小小的南莽不成?”
“你这混小子能不能不要也跟着胡闹!”单雄狠狠地瞪了程处默一眼,“就知道吃!等攻入了南莽皇宫,活捉了南莽那个混账皇帝,大摆庆功宴的时候,我管你饱,撑破你这混小子的肚皮!”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看到众人轻松的神色,叶辰晔却更加心忧起来!
他比这里在座的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征讨那个所谓的“弹丸之地”的凶险艰难!
“殿下!老将军!”他清了一下嗓子,正色说道,“小子以为······”
“哎呀,都要为国效力了,就别老称自己小子啦!”单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在殿下面前,你就自称臣下吧,反正我看着你也不是多么懂礼数,好了,也别都跪着了,都起来,自己找个座坐下。”
众人都轻笑了一下。
叶辰晔和楚子衿都站了起来,在一旁找了个座坐下。
听着众人闹哄哄的议论,叶辰晔不由再次站了起来,看着李承泽说道:“殿下,我有几句话要说!”
“辰晔,你是不是对这次南征早有谋划?那快讲来听听,实际上,我早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了!”李承泽连忙说道!
“臣以为,这次南征,可能不会像我们以为的那样顺利,而且极有可能是一场硬仗!”叶辰晔正色说道!
一听见这句话,单雄不由把脸拉了下来。
“你小子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他黑着脸看着叶辰晔,“你小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老将军,我并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叶辰晔没有因为单雄的不耐烦而退缩,他继续说道:“以南莽的国力、军力,自然不能与我大雍相提并论!”
“那你还说那样的混账话?”单雄瞪了他一眼。
“老将军不要心急,您先听我说完,您再想想有没有道理。”叶辰晔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虽然,他们国小力弱,但是,他们有地势之利,据我所知,南莽境内,群山绵延,山多林密,水道纵横,沼泽遍布,其间又多蚊虫肆虐!”
“不就是几只臭蚊子嘛,一巴掌拍死不就完了!”单雄满不在乎地说道!
众人也都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不仅有蚊子,还有蚂蝗、蜈蚣、毒蛇、毒蛙等各种毒虫!”叶辰晔对众人解释道!
“就是一堆小虫子,这就能把我们吓住啦?”单雄环顾了一下众人,“我们在北方草原上,和那些个北邙蛮人打仗的时候,连狼都抓来烤着吃了!还怕几只虫子?”
在议事厅的这些将军,基本上都是久经战阵,回想起以前,作战间隙的那些难得的快乐,众人情不自禁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让军医多备一些驱虫的药粉不就完了!”单雄看着叶辰晔,不以为然地说道!
“诸位将军,还请稍安勿躁,先听辰晔把话说完!”李承泽制止了众人的笑声。
“驱虫的药粉自然是要多备一些!”叶辰晔点头说道,看到众人的样子,他清亮的眸子里现出了一丝忧虑。
“难道你们都不知道骄兵必败吗!”他心中暗道,“况且,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地方有多难啃!”
“但是我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蚊虫咬人,而是蚊虫会传播疾病,一旦疫病传播,那麻烦就大了!”他心里很清楚,众人为何对蚊虫之说不屑,因此继续说道!
众人都转头看向他,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可是神医,现在既然说到了疫病,众人对他的话,不得不认真起来。
“辰晔郎君所言,确实是一个大问题!”长孙无瑕点头说道。
“终于有一个清醒的了!”叶辰晔心中欣慰地说道。
“我觉得这小子就是在危言耸听,好端端的,哪里来的什么疫病?南方的战事我们又不是没打过,也没有见过什么捞什子的疫病!”可是,单雄却不耐烦地打断了长孙无瑕的话!
“可是老将军,那地方更南,环境与江淮诸道大大不同!”叶辰晔看着他解释道!
“更南?还能南到哪里去?难不成,还南到天边去了?那不还有南海观世音菩萨保佑嘛!”单雄不耐烦地说道!
众人再一次轻松地笑了起来,这些人中,不少人同单雄一样,都在南方作战过,所以也都有一些不以为然,认为叶辰晔这一次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可是臣下也以为,南地潮湿,多有瘴气,确实容易发生疫病!”但是长孙无暇却选择坚定的站在了叶辰晔一边,再次开口说道,“疫病是行军的大忌,所以,辰晔郎君的担心,不无道理!”
李承泽沉吟了一下,看着叶辰晔问道:“辰晔,那你可有办法?”
“如果真得发生了那样麻烦的情况,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叶辰晔想了一下,微微皱着眉头回答道!
“那不就完了嘛!”单雄一拍桌子说道。
“辰晔医术精湛,我所见过的大夫,无人能和你相比!若军中真有兵士患病,还望你尽心救治,我一定会将你的功劳奏明圣上的!”李承泽看着叶辰晔说道。
“殿下过奖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叶辰晔点了点头,“但是还请殿下能先调拨给我一百兵士,我想再去一趟那座森林!”
“这个没有问题!”李承泽点了点头,“一会儿散去之后,你找处默要人就是!”
“多谢殿下!”叶辰晔点了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李承泽看着叶辰晔问道。
“这个暂且保密!”叶辰晔回答道,“还希望殿下用人不疑。”
“那我就不多问了。”李承泽点了一下头。
“臣还有一个建议!”叶辰晔又说道。
“你说!”李承泽点头说道,“今日辰晔有话,尽可都说出来!”
“好!”叶辰晔点了点头,“臣建议太子殿下大量征发民间的犬只,随军出征!”
“这是为何?”李承泽奇怪地问道!
“防止敌军偷袭!”叶辰晔回答道!
“胡闹!”单雄猛然一摆手,“你小子这是提的什么荒唐建议!犬只吠叫,岂不影响兵士们休息?还有,狗不要吃的吗?我大军劳师远征,本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后勤粮草,你却还要我们分一口去给狗吃?”
众人也都将目光不解地看向了叶辰晔。
看着众人的样子,叶辰晔虽然想解释,但是却无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是猜的南莽军善于夜间偷袭吧?
“这个建议容后我们再议!”李承泽也有一些不以为然,又问道:“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臣建议,用重金征募我大雍南境各依附部族的土兵、南境各州的猎户、以及江南楚地遗民中的豪强剑客!”叶辰晔说道,“而且,最好能将他们交由我训练成军,攻入南莽境内之后,这些人必有大用!然后,还请殿下下懿旨,收拢民间的流民,也以备后用!”
但是,单雄再次对叶辰晔的提议嗤之以鼻。
“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鸟用,你小子是不是嫌我们钱多没有地方花了?”他一拍桌子,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流民、猎户充军,那要将我大雍的兵威置于何处?再说了,如果这群乌合之众都能给重金,那我大雍正规的府兵是不是也要加饷?至于交给你,那就更加荒唐了!你一个连仗都没有打过的娃娃,懂得什么带兵之法?我猜你现在连毛都还没有长齐呢!”
众人顿时都轰然大笑起来!
但是,长孙无暇和百里奚却都没有笑。
李承泽也没有笑,虽然他并不知道叶辰晔此举的用意,但是他却相信叶辰晔的智谋,因此,他将目光看向了长孙无瑕和百里奚:“二位似乎认可辰晔的想法?”
众人止住了笑声,都看向了两个人,这两人的智谋,是素来让这些人敬佩的,因此他们的话,这些人是肯认真听的。
长孙无瑕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赞同辰晔的提议,但是,重金可以改为以首级领赏,并累积军功!”
“这个主意更好,是我肤浅了,还是长孙大哥想得周到!”叶辰晔点了点头。
“关键是,你要那群乌合之众有什么用?”单雄看着他问道!
“辰晔也说过了,南莽境内,山多林密,到处都是莽莽森林,万一南莽军队遁入山林,我想,这些人就可以派上用场了!”长孙无瑕看向叶辰晔,“辰晔,我猜得对不对?”
“长孙大哥说得太对了!我正是此意!”叶辰晔点了点头,“我正是担忧他们会化整为零,藏入山林,然后不断偷袭我军,从而导致战事胶着不下,才想要招募这些人的,因为这些人也同样熟悉丛林,在丛林中搏杀、生存的经验都十分丰富,完全不逊色于南莽人,甚至更强,所以,只要对他们稍加训练,即可成军!而且,他们不惧怕虎豹毒虫,所以更加适合进入山林寻找和追击南莽军!那样,我们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同样是以小击小,以雀击雀,以地利击地利!”他对大家解释道。
“原来如此,有道理啊!”听了叶辰晔的话,众人不禁都点了点头。
单雄捋着胡须沉吟了一下,也微微点了点头,他是一个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将了,虽然不将南莽放在眼中,但是这其中的道理,自然很快就能想通。
“另外,长孙大哥的提议更好,之前是我思虑不周,重金招募,完全可以改为效法秦律,许诺军功!”叶辰晔又对大家说道,“这样,就不会招致其他军兵的不满了!”
“嗯!”大家都点了点头。
但是长孙无瑕却突然问道:“秦律?这是什么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