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单雄“吹胡子瞪眼”地“训斥”道!
“这不是,惊喜吗?”叶辰晔“嘿嘿”笑着说道。
“这真是一目了然啊!如何排兵布阵,如何扎营设伏,有了这个东西,那简直就太简单了!”单雄捋着胡须,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地兴奋说道,“老夫我打了这么些年的仗,怎么就没能琢磨琢磨,也弄出这么个东西啊!”他围着沙盘转了又转!又蹲下来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简直爱不释手!
“这真是你弄得?”程处默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沙盘,“哪里适合设伏,哪里可能有伏兵,真得是一眼了然啊!”
“不是我弄得,难不成还是你弄得?”叶辰晔白了他一眼。
“辰晔,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李承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叶辰晔!
“小手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叶辰晔“嘿嘿”笑着对李承泽抱了抱拳。
“辰晔郎君真是大才呀!”长孙无暇也无比吃惊地看着沙盘,同样是大为震撼,赞不绝口!
“不才!不才!”叶辰晔“嘿嘿”笑着又对他拱了拱手。
“以后休要再提这‘不才’二字!”长孙无瑕叹服地用手指着叶辰晔,“若你是‘不才’,那我等岂不是就和笨驴无异了?”
众人顿时抚掌大笑了起来!
“真是一个好东西!”大家看着沙盘纷纷说道!
“辰晔,我要给你记上一大功!”李承泽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小子,鬼点子还真是多,这么看起来,你对行军打仗也不是一无所知啊,我还以为你小子只会信口雌黄,纸上谈兵呢!”单雄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叶辰晔的肩膀,把叶辰晔拍得一个趔趄,“就冲这个什么泥盘······”
“老将军,是沙盘!”叶辰晔“嘿嘿”笑着纠正道。
“对!就冲这个沙盘,老夫便支持你一次!”单雄“哈哈”大笑着说道!
“老将军支持我什么?”叶辰晔赶紧趁热打铁。
“臭小子,明知故问!”单雄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自然是支持将那些土兵、猎户交给你操练,反正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多谢老将军成全!”叶辰晔急忙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心中得意地想道:“送礼这一套,还真是古今中外通吃啊!”
“启禀老将军,我和他曾经落难在莽莽的原始森林之中,我可以作证,他在荒野之中的生存本领,确实远远超过寻常之人!”楚子衿不失时机地在旁边插话说道!
“好!好!”单雄喜滋滋地点了点头,忽然猛然回头看着她,“莽莽森林?就你们两个?”
楚子衿脸上一红,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小声点了点头道:“是!”
“很多天?”单雄看着她,又问道!
“是······”楚子衿轻咬嘴唇,难为情地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们两个小年轻,在森林中一起呆了那么久,孤男寡女,同吃同睡,你还说不是小夫妻?”单雄用眼睛“瞪”着楚子衿,“不要以为我老眼昏花,没有看到你刚才还想辩解!丫头,依我说,这小子不错!”他用手向叶辰晔一指,“脑子灵光,长得也还行,对你又是这般的好,你怎么还要挑三拣四的!”
楚子衿低头咬着嘴唇,羞窘得无地自容!
“哈哈哈,不说了,我看泥盘!”看到楚子衿的窘状,单雄转过身去,继续低头爱不释手地看着地上的沙盘。
“辰晔,就这么定了!”李承泽看着叶辰晔说道,“征发南境依附部族的土兵,以及各族猎户,都交与你组建一支新伍,军俸就同于我大雍正规府兵,并且同样可以用军功累积官爵!”他继续说道,“收拢流民跟随大军之后屯垦,你也说得对,既可以消除流民啸聚劫掠的隐患,又可以巩固新归之土,一举两得,这个我也同意!”
“有明君的范儿了!”叶辰晔笑嘻嘻地看着他。
李承泽脸上一喜,随即又正色说道:“只是,大军马上就要开拔了,现在招募,只怕有些来不及了!”
“那就一边招募,一边输送!”叶辰晔果断地说道,“我还是预估,战事不太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结束!”
“嗯,这样的话就可以了!”长孙无忌在一旁点了点头。
“南莽皇帝苛政暴虐,而且主动挑起战事,寇我边土,杀我边民,所以这次,我们师出有名!”叶辰晔又对李承泽说道,“所以只要我们军纪严明,不暴虐百姓,不养乱,毋玩寇,不毁庐墓,不害稼穑,不盗取货财,不掠人妻女,南莽百姓本就是我中原遗民,受华夏礼教教化,那我大雍就是正义王师,势如破竹也未可知!加油!”他伸出了手。
“加油!”李承泽和程处默几个,也把手搭在了叶辰晔的手上一齐说道!
“我现在发现,这臭小子确实是个人才,所以,我支持把那些土兵、猎户交给他训练,让他练练手!”单雄在一边大声说道!
······
明州城中,一座平时极少见到有人出入的宅子,这日突然打开了半扇门,一个男子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往街上看了几眼,然后一闪身从里面走了出来,迅速消失在了人流熙攘的街巷之中。
这看似繁华热闹的明州城,其实底下暗流涌动。
······
“殿下,我能不能向你举荐两个人?”叶辰晔突然想起了萧乃和费化。
“哦?”李承泽感兴趣地看向他,“我替国家求贤若渴,只要是人才,尽可以过来!更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那就好,我还担心殿下瞧不上他们呢!”叶辰晔点了点头,介绍道:“一个名叫萧乃,此人箭术惊人,此次来到明州,就是听闻国家南征,专为投军而来!一个叫费化,擅长用毒!”
“那个叫萧乃的,听你的介绍,是个难得的壮士,所以准他从军,而且既然是你向我推荐的,那就让他跟在处默的身边吧!”李承泽点头说道,“至于那个叫费化的······日后再说吧!”
李承泽这个人,素来不喜欢歪门邪道,所以,一听费化擅长用毒,心中就有些不喜,不过碍于叶辰晔的面子,所以话说得比较委婉些。
最终,招募猎户、部族土兵和收拢流民的建议被李承泽全盘采纳,而征发民间犬只这一提议,则被搁置了起来。议事完毕,众人各自散去。这一次,叶辰晔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楚子衿同行,而是睬也没有睬她,自顾自高视阔步地离去了。看着他那副神憎鬼厌的样子,楚子衿有一些啼笑皆非,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我只是让你在殿下面前帮我说几句话,你怎么把他也捎上了?”楚子衿特意缓走几步,与程处默并肩同行,然后埋怨他道,“他从来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哪里知道战争的残酷,你这不是在害他吗?亏你们还是兄弟!”
“哎!”程处默看着她,“我是在帮你,你还怪上我啦?我是怕劳燕双飞,一个肝肠寸断,一个相思入骨,再说了,是他自己要去的,又不是我硬要拉着他去的!”
“不要以为我没有看见!”程处墨调侃的话,让楚子衿脸上一红,“你和太子殿下挤眉弄眼的,分明就是一唱一和!”
“啊啊啊,那个啊!”程处默看着她,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真的是在帮你,你如果让他自己留在明州,你们两个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一个在后方相思,等班师回朝了,他还不拿他那个难看的要死的招数,把我的胳膊给掰折了?”他笑嘻嘻地看着楚子衿,“他的手段,你也不是没有看到,难看是难看了点儿,但是真用起来,特别凶残的!所以,弟妇你也不必担心了,他不是你想得那么纤弱,那么手无缚鸡之力,再说了,有我和承泽在,还能让你们两个有危险?你就好好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啊,用不着担心他!”
“你叫谁弟妇!”楚子衿又羞又窘,转过头没好气地瞪着他。
“行行,叫错了,叫错了,楚姑娘,是楚姑娘!这下行了吧?”程处默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看你就是想吃豚鱼!”楚子衿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以后不许再胡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得没有任何关系?”程处默笑嘻嘻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担心他做什么?”
“我才没有担心他!”楚子衿转过脸去,躲避着程处默的目光。
“没有担心他?”程处默笑嘻嘻地不依不饶道,“那刚才是谁说的,我这是在害他?”
“我那是担心他拖后腿!”楚子衿嘴硬道。
“行行行!”程处默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思索道:“可是,昨天他和那个北邙蛮子比武的时候,我怎么记着某人,好像比谁都紧张呢?”
“你还说!”楚子衿顿时又羞又恼的道!
······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叶辰晔和楚子衿会一起随大军出征,而大军会在十日后开拔!
在大军开拔之前,叶辰晔向程处默要了一百士兵,又让人准备了十几头驴,全都驮上筐子和麻袋,然后再次去了一趟那片曾经落难的森林,至于原因,叶辰晔却守口如瓶。
十天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大军开拔的日子终于到来了!虽然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中外各国的阅兵式,但是,叶辰晔今天还是被震撼到了!毕竟是十万大军齐聚一处,这和阅兵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整装待发的雍国大军盔明甲亮,刀枪如林,军容整齐,氛围肃杀,气势如虹!冷兵器时代见惯了生死的士兵们,脸上的那种杀气、冷漠和战前的亢奋,是现代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李承泽今天一身盔甲,胯下是一匹产自河朔的高头大马,将佩刀横在马前,更显得英姿勃发,让人眼前一亮!
而叶辰晔和程处默等人则都跟随在他的左右!
“终于见到真正的沙场秋点兵了!”看着整齐肃杀的大军,同样骑在马上的叶辰晔感叹万分!
“沙场秋点兵,很肃杀的句子!”李承泽看了他一眼,“辰晔,我知道你文采过人,不如就即兴赋诗一首,以壮大军的行色!”
“好!”叶辰晔也被眼前的雄壮军容激得豪兴大发,脱口吟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好诗!”众人齐声轰然喝彩!
“老夫虽然不懂你们这些酸腐文人的小词儿、小曲儿,但是这首听着顺耳!听着豪气!让老夫听了也不由得心潮激荡!小子,要不是你已经有了家室,老夫现在倒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单雄看着叶辰晔哈哈大笑起来,“要不,让她给你做个平妻?老夫倒没有那些讲究!”
叶辰晔慌忙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楚子衿今天又换上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更加清秀好看了,她听见单雄前面的话,再次羞窘,但是又听见他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叶辰晔做平妻,不禁偷眼瞧了叶辰晔一眼。
“多谢老将军抬爱,小子尚未有家室!”叶辰晔故意大声说道,“只是大战当前,不宜谈婚论嫁啊!”
“说得也是!”单雄点了点头,“而且我那丫头的婚事,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老夫可做不了她的主。”
“这个老小子!”叶辰晔心中不由暗暗腹诽道,“这不等于白说吗?平日里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心里鸡贼着呢!”
正想着,李承泽“仓啷”一声抽刀出鞘,刀锋向前一指,朗声喝道:“大军开拔!”
顿时人喊马嘶、地动山摇、漫天尘土,雍国大军如同苍茫的洪流,向南汹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