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黄牛再叫,继而似人一般直立站起,但见它身上的牛皮如水银一般流落地,露出一身猩红的肌肉。
“你——得——死!”黄牛口吐人言,纵身跃起一拳打出。
拳劲破空,在空中凝聚成一道黄牛影子,朝段誉冲撞而来。
“原来你是妖!看来在诏狱劫走周新的人是你才对。”
段誉冷笑,亦是一拳轰出。
暴雷流火拳!
没有雷霆、火焰力量相助,但以段誉现在的修为,这一拳,区区牛妖接不住。
蓬……牛妖被轰飞,撞入后面的房屋中。
这一动静,立时引来青袍老汉和‘大牛’的注意。两人放弃自己的目标,转身朝段誉飞扑过来。
“你们也要来找死吗?”段誉轻喝,双手食指同时点出。
六脉神剑?
不,是六脉烈阳剑!论杀伐之力,此术可比六脉神剑要厉害万倍都不止。
哧哧……两道血箭就指而起,青袍老汉和‘大牛’一声闷响,被指劲贯空身躯,落地翻滚数步才站起来。
直到这时,那牛妖再次冲出来,看到受伤的两人,黄牛伸手抓起地上的牛皮,霎时间,牛皮化成一道黄光,卷起两人破空离去。
三具尸体,满地狼藉,就是此次事情的最终结果。
施吉死了,严志靳也死了!
五阴县城,暂时只能由段誉一人镇守。但好处是,周新一行离开五阴县,能让大家平安喜乐。
日升日落,转眼间距离上次事件已经是三天后。
这一日,段誉正吃着海天楼送来的东西,院门被人推开,有人从外走进来。看到进来的人,段誉放下筷子,起身迎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
“余自里!锦衣卫总旗余自里!”来人亮出骨牌,锦衣卫的,做不了假,也没有人敢作假。
“校尉段誉参见总旗大人!”
“临危不退!嗯……段誉接令!”
“属下接令!”
“严志靳死了,你接任他的位置。记着,不要让本总旗失望,明白吗?”
升任小旗,这事算是在段誉的预料中。
不过,这并不重要。
段誉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大人,是不是……”
“你心中有数就好!本官会留在五阴城,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段誉接过余自里抛过来的骨牌,看他转身,连忙躬身施礼。
“属下送大人!”
直到院门再次关上,段誉这才将目光落在手里的骨牌上:“小旗!这是锦衣卫中最低阶的官!不过,比起校尉,却也是要厉害许多。”
将骨牌收好,坐回原来的位置,段誉却是再无吃下去的心思。
“又回来了吗?周新,你们非要把这功劳送给我啊!那我——要还是不要呢?”
段誉轻叩着桌子,厅内,响起清脆的声音。
严志靳手下的校尉并没有前来,余自里或许是没有告诉他们,也许是他们真有要事缠身。
但这也不得要。
杀周新,这些人成不了事的。
一名小旗,下辖十名校尉。
这是锦衣卫的规矩。
而身为小旗,是有权自行招揽校卫的。
之前,严志靳就是这么办的。
段誉自己也是因此而进的锦衣卫。
收拾一番,将绣春刀背上,段誉出门朝海天楼的方向走去。
海天楼内院,徐必富一脸谄媚地看着段誉:“大人,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和那送餐的小厮说就是,怎么敢劳烦大人您亲自跑这一趟呢?”
“没什么吩咐,就是多日不见你徐爷,我心中甚是想念,特意过来看看徐爷你的。”说着,段誉指着面前的凳子道:“都是自己人,徐爷,你坐下说话。”
徐必富自是不想坐,可又不敢违背段誉的话,只能将半个屁股搭在凳子上,一张大脸不久便因吃力而憋得通红。
“徐爷,施吉和严志靳都死了,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这……这……大人,我这是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啊?”
徐必富总感觉这话中有坑。
说知道,那是意味着自己在监视锦衣卫的动静。
说不知道,岂不是说自己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安全。
这话,左右都不好回答,所以,他干脆装傻。
“你可以知道的。”
“那……那是听说了!”徐必富结结巴巴地道:“听……听此消息,草……草民心中也是悲痛欲绝,如丧考妣啊!”
说完,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扯淡!”段誉笑骂了声,在徐必富错愕的目光中,他笑眯眯地掏出小旗的骨牌,轻轻放在桌上:“他们死了,我升了!小旗!”
“这……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徐必富第一时间便是擦干眼泪,一脸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他心中对段誉的惧意却是又升了三分。
如此一来,想要找他报仇雪恨,便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小旗,与校尉不同,这可是真正登记造册,属于真正的锦衣卫一员。
段誉自是不知徐必富心中的想法,收起骨牌,轻声道:“初为小旗,我手下尚有校尉空缺。徐爷,你有没有想过披锦衣,执绣春,听皇命,斩奸佞啊?”
“这……这……大人的意思是……”
徐必富先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再看到段誉那点头微笑的模样,他是再也坐不住。从凳子上滑落地,双手抱拳纳头拜倒:“敢不为大人效死力!”
“哈哈……徐校尉,你错了,你要效忠的人不是我,而是大明,是皇上。”
说着,段誉伸手扶起徐必富,示意他取出身份牌,随后,一指代笔,很快,新的校尉骨牌制作成。
“必富啊,现在你就是我锦衣卫一员,飞鱼服和绣春刀不日会给你送给你!”
“谢大人提携,属下定有厚报!”
徐必富大喜过望。
在这一刻,他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迅速地报答段誉了。
一个锦衣卫校尉的身份,在他心里可比他爹的七品县令还要厉害。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这听上去都是很威风的。
段誉可不管他这些,抬抬手,一道巧劲扶起他:“必富啊,来,咱们还是先聊聊正事,锦衣卫正在缉拿的周新,这人你可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