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站在船头,感受着水面上传来的刺骨寒意,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要说这群梁山贼寇,实在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便敢杀人劫囚,也难怪知府相公被气的火冒三丈,命自己带领千余官兵,荡平贼巢。
其实黄安知道,早在一个月前,殿帅府就不止一次,下达公文,敦促济州府剿灭梁山匪患。只不过都被知府相公,搪塞过去了,这次也是梁山贼寇自己找死,竟然明目张胆的打劫官军,这在黄安看来,与自杀毫无区别。
“大人,此处便是梁山水泊了。”
黄安船内,一个附近征调来的渔民向导,躬身来到黄安身边,指着前面的茫茫水面,低声说道。
黄安抬头看着面前的大湖,都是茫茫荡荡,周回尽是深港水汊。难怪这群贼寇在此呼啸,无人敢招惹。不说别的,就这水泊,没有千百士兵,哪个敢轻易过来。
就在黄安皱眉沉思时,突然听到水面上呜呜咽咽的响了起来。听到响动,黄安大惊,道。
“这是画角之声,小心戒备!”
果然,黄安话音刚落,便见水面上远远的来了三只小船,每只船上只有五个人,四个人摇着双橹,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头戴绛红巾,都是一样身穿红罗绣袄,手里各拿着一杆留客住,三只小船上的人,都是一般打扮。
“大人,这三个便是梁山贼寇,阮家兄弟。这个便是‘立地太岁’阮小二,那个‘短命二郎’阮小五,那个是‘活阎王’阮小七。”
看到那三只船,黄安身旁的向导,指着船上的三人,给黄安介绍道。
知道眼前这三人便是梁山首领,黄安大喜,手一挥,大声道。
“所有人随我一起并力向前,擒住这三个贼寇!”
两边四五十条大船,听了黄安的将令,立刻大喊着,奋力向前驶去。
阮小七立在船头,见官船向自己冲来,手打了声呼哨,三只小船立刻调头,向后驶去。
“快!追!快!弓箭,弓箭……,杀啊!哪个杀了这贼,我必有重赏!”
眼看到手的贼寇要跑,黄安哪能放过如此机会。一边催促着兵丁奋力摇橹追赶,一边大声喊道。
听了黄安的命令,官船上的弓手纷纷搭弓射箭,不过前面那三只小船却早有防备,船舱都被青狐皮遮住,箭矢根本射不进去,
赶不过二三里水港,前面便出现了一片芦苇丛,那枯黄的芦苇,随着水波,在水面上摇曳,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就在黄安还要催促向前时,突然背后一只小船飞也似的驶来,船上兵丁大叫道。
“团练使莫要再赶了!我们那队杀入去的船只,都被他们杀下水里去了,把船都夺了!”
“什么!”
听了那兵丁的话,黄安大吃一惊。他认出,小船上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自己原本准备分兵两路,包抄梁山。却不想另一路已经全军覆没了。
黄安急忙挥动白旗,示意船队停住,盯着那条小船急道。
“你们都是废物!竟着了贼寇的道!”
小船上的人也知事态紧急,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急忙说道。
“团练使大人,贼寇追不得啊!这是这厮们的诡计。我们也是正行船时,远远见到两只小船,每船上各有五个人。我们并力杀去赶他,赶不过三四水面,四下里小港中,突然钻出七八只小船来,船上的箭弩似飞蝗一般的射来,我们无法,只得急转船头逃命。不想正是中了这厮们的诡计,此时已被小船引入狭窄港口,只见岸上约有二三十人,两头牵一条大篦索,横截在水面上。待我们都在看那条大索时,又被他岸上灰瓶,石子,如雨点般打来。众官兵被打的无法,不少只得弃船,下水逃命。我众人也是拼命逃到岸上,才发现,那岸上的人马皆已不见,马也被他牵去了,看马的军人都被杀死在了水里。我们好不容易在芦苇荡边,寻了只小船,特来报与团练使。”
“什么!”
听了那兵丁的话,黄安心中叫苦不迭。急忙把手中白旗挥舞,教众官船立刻调头。
不想官船刚刚转好船头,还未曾行动,便见背后那三只小船,又引着十数只船,都只是三五个人,口里打着呼哨,杀气腾腾飞也似的朝自己赶来。
黄安立刻命令手下把船摆开,准备迎敌。这时却听那芦苇丛中,炮声阵阵。黄安看时,四下里都是红旗摆动,慌了手脚。
阮小二立在船头,大喝一声。
“黄安休走!留下狗头!”
黄安一惊,连忙指挥着船队,向芦苇岸边划去。不想,两边的小港里突然钻出了四五十只小船,船上的弩箭如雨点般的射来。
黄安冒着箭林,夺路而逃时,看到身边只剩得三四只小船了。立刻舍了大船,跳上快船,回头看时,只见后面的船,都被拖住了,船上的人,一个个都扑通地跳进水里。那些没来的及跳水的,也大都被跳上大船的贼兵杀死。
黄安驾着小快船,正逃命间,只见芦苇丛边一只小船,船上立着这个高大的头陀。只见小船中抛出了一挠钩,搭住了黄安的快船。
头陀广惠见钩住了黄安的快船,脚下用力,人如同大鹏鸟一样,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黄安的船上。
黄安见来人,顿时大惊,抽出腰刀来并广惠。广惠见在船上都站立不稳的黄安,摇头笑了笑,抬起一脚,只见黄安如离膛的炮弹一般,在空中画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噗通”一声掉到了水中。
“头陀哥哥,哥哥要的那个团练使,可曾擒住?”
这时阮小七也驶着小船靠了过来,见到广惠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