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更,四下静悄悄的,除了一些草虫的鸣叫,再无半点声音。
房间里,呼吸平稳,双眼紧闭的许贯忠,猛地睁开双眼。屏气凝神,听到门外嘻嘻索索的声音,许贯忠伸手,轻轻捅了捅身边那个赶车汉子。
那汉子也算机警,被许贯忠推醒,却并未发出半点声响。只是在朦胧的月光下,睁开两个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许贯忠。
许贯忠挑了挑头,示意他仔细听。果然,门外此时的声响大了不少,似乎是有人正奔这里赶来。
许贯忠对着那赶车汉子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轻轻推开炕上的窗户,人影一闪,人已跳出了房间。那汉子知道许贯忠是去了隔壁老夫人的房间,自己却蹑足潜踪,偷偷来到了门口处。
房间外面,七八条大汉,各个手擎棍棒,蹑手蹑脚的向房间围了上来,为首一人,正是客店中的那个店小二。
“我说二子,你可看清楚了,真是梁山泊贼寇?”
店小二身边一人,突然靠近店小二身边,低声问道。
店小二点了点头,同样轻声说道。
“大哥放心,定是梁山泊贼人无异!小二的眼力,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两人牛车上带着长枪,又都是江湖上行走的。哼!提起梁山泊时,有些眉飞色舞,不会有错的!”
“嗯!……”
领头那汉子点了点头,望着房间门,却迟迟没有动手。
人群中有个汉子等不及了,不耐烦的轻声道。
“大哥,动手吧。管他是不是梁山贼寇呢。总之,庄主有令,提防一切可疑之人,是不是梁山贼寇,拿到庄上,庄主自有分辨。”
那大哥闻言,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那七八个汉子,挥了挥手,低声喝道。
“上!”
接着便看到,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呼”的一声向那两个房间扑去。那两个木门,哪里经受得住大汉的撞击,轻而易举的被撞了开来,几个大汉径直闯入了房间。
隔壁房间中,许贯忠先是轻轻叫醒了老母亲,叫老人家不要出声后,也和那个赶车汉子一样,轻轻的埋伏在门口处,见这几个汉子闯了进来,出其不意,一拳一个,打翻在地。
寂静的客店中顿时一阵大乱,这些客店的汉子,哪里想到会被人偷袭,本就紧张,这一下彻底吓破了胆,几个人嗷嗷大叫的从后门跑了。
“许先生,这厮们一定去报人来,我们快走!”
赶车那汉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许贯忠,急忙说道。
许贯忠点了点头,将老太太扶出房间,那赶车汉子收拾好包裹,三人上了牛车,连夜望大路便走。
三人赶着牛车行了两个更次,突见身后大路上火把不计其数,约有一二百人。发着喊赶将过来。
许贯忠心下一沉,知道如若这样,自己三人哪个也走不脱。急忙停住牛车,看着那赶车汉子,急声道。
“杨兄弟,先带着我母亲速走,我来抵挡一阵!”
那汉子闻言,跳下车去,一挺手中笔管枪,大喝一声。
“许先生带着老夫人先走,我去挡住他们!”
“不行!……”
许贯忠摇了摇头。
“他们人太多了,杨兄弟快走!速去梁山泊!”
说罢,也不等那汉子搭话,抓起手中花枪,直奔身后赶去。
那汉子也知许贯忠的话没错,自己本事不济,就算去拼命,也根本抵挡不住这许多人马。见许贯忠已经迎了上去,牛车也不要了,抓起老夫人,背在身后,拽开脚步,望前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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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东平府了,二郎兄弟,咱们就此别过了。”
东平府外的大路上,张枫携着武松手的手道。
武松望了望前面的路,眼圈猛地泛红,强声说道。
“小弟……,再送哥哥一程。”
一旁的史进听了武松的话,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呵呵,二郎再送,怕不是要送上梁山了。”
“这……”
武松闻言,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话说张枫等人在柴进的一再挽留下,又在庄上住了三天,这才向柴进辞行。尽管柴进又再三挽留,张枫也只是好言谢过。柴进无法,只得亲自送出二十里,才与众人洒泪而别。
就这样,张枫一行人和武松,一路南行,赶往山东。
原本在三十里前,武松便要与张枫等人分别,赶往清河县。无奈武松执意要再送张枫一程,这才陪着众人走到了东平府外。
“二郎兄弟莫要再送了。我知兄弟志不在江湖,回到清河以后,遇事莫要意气用事,万事多替你那兄长考虑。”
张枫看了武松,,拍了拍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
武松点了点头。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郎兄弟保重,张枫去了!日后二郎若是得了空闲,可去梁山泊寻我。我若得空,也会去清河看你。兄弟多加保重!”
张枫说罢,飞身上马,一拨马头,直奔东平府方向而去。
“二郎兄弟保重!”
“兄弟保重!”
…………
史进,焦挺等人也是和武松道了声保重,便纷纷上马,追着张枫的方向而去。
武松站在原地,只看到众人的身影消失,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原本一路上热热闹闹,现在突然变的安静,武松只觉的心中空落落的。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武松这才再次上马,打马向后奔去。
武松与张枫等人分别后,虽然心下空落,不过却更加重了他的思乡之情。当下也不作停留,鞭鞭打马,直奔清河县赶去。
行了不到半日,便赶到了清河县城。他先下马在城门外看了看,见确实没有自己的缉捕公告,才放心的进了城去。
牵着马走在街道上,武松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慢慢的,这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的记忆重合了。直到走到那个破旧的小院前,武松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哥哥……”
武松叫了一声,赶上前,去推那扇破旧的柴门,不想,一推之下,那扇柴门并未打开。武松定睛一看,才发现门上落了锁,不由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