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俅征讨梁山的圣旨下达,大宋各地州府,也是闻风而动。
凌州自然也不例外,这凌州太守本就是蔡京门下,接得东京调兵的欶旨并蔡太师札付,顿时大喜,当即请来兵马团练使单廷圭,魏定国商议。
单廷圭,魏定国本是武将,受了札付,自不敢多言,随即选点军兵,关领军器,拴束鞍马,整顿粮草,即日起兵。
行军营中,刚刚卸下盔甲的‘圣水将军’单廷圭,看到迈步进帐的‘神火将军’魏定国,阴着脸,摇了摇头,叹气道。
“多事之秋啊!……”
要说这凌州本在山东,与梁山泊相距不远,那梁山泊的厉害,单廷圭,魏定国两个,怎会不知?
如今朝廷差遣十数万大军,征讨梁山,而自己这小小凌州五千儿郎牵扯其中,只怕大战之后,无论胜负,自己这五千儿郎,没有几人能够回还了。
相比于单廷圭,‘神火将军’魏定国,不愧号称‘神火’,脾气倒比单廷圭火爆不少。入账后,也没与单廷圭客气,沉着脸,大咧咧的走到桌案旁坐下,也不管帐中还有其他人,闻言,冷哼一声,道。
“这还不是要‘谢’咱们那位好相公!……”
“咳!……”
听了魏定国的话,单廷圭面色一变,急忙咳嗽了一声,望着帐中自己的亲兵,吩咐道。
“你等出去,仔细把守帐门!”
帐中这些亲兵,都是单廷圭手下贴己人,自然知道两位团练使有事要谈,立刻领命,退出了大帐。
“魏兄,军帐之中,说话还需谨慎些。”
亲兵退出后,单廷圭看着满脸乌云的老伙计,颇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自己军中,哪个鸟耐烦这些!……”
许是气不顺,脾气暴躁的魏定国,听了单廷圭的话,梗梗着着脖子,顶了一句。
素知魏定国脾气的单廷圭,也知老伙计为何如此,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要说单廷圭,魏定国两个虽是武将,不过久在凌州任职,也有自己的门路。早已得到消息,原本这次高俅征讨梁山泊,与自己这凌州,毫不相干。
偏偏凌州这位太守相公,鬼迷心窍,一心钻营,一味上书保举自己两人出兵。这才叫自己两人,入了蔡太师的‘法眼’。
“娘的!这姓张的想升官,便去使金银,走门路。这些年,他在凌州也赚得了不少金银。何需用我等兄弟的命,去与他赚前程?那梁山泊,……岂是好相与的!”
单廷圭还在沉吟,一旁的魏定国早已不耐烦了,气哄哄的嘟囔道。
要说魏定国这话,多少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嫌疑,不过单廷圭听了,却也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苦笑着。
毕竟,如今的梁山泊,可是用实实在在的实力,不止一次,狠狠的打了那些质疑者的脸。
凌州毗邻梁山泊不远,身为凌州领兵团练使,单廷圭,魏定国两个,自然最是清楚,梁山泊的恐怖。
“罢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你我身为朝廷武官,军令难违!你我还需想个法子,我凌州大好儿郎,可不能平白糟蹋了!”
相对于魏定国的愤怒,单廷圭倒是冷静许多。也不与魏定国的气话多做计较,而是冷静的与魏定国做出分析。
只不过,听了单廷圭的话,魏定国却是呵呵冷笑,怒气冲冲的回道。
“你说的容易!这次出兵,当朝太尉高俅,十节度使,哪个不是位高权重。你我兄弟在其中,不过杂鱼一般。只怕上了战场,你我兄弟的凌州儿郎,也不过是炮灰的命!他娘的!要我说,你我兄弟与其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倒不若…………”
“禁声!……”
听到魏定国越说越不像话,直把与自己私下发的牢骚,又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单廷圭急忙低呼一声。
平日里,因为这凌州太守,乃是蔡京的门人学生,自上任以来,没少找单廷圭,魏定国二人的麻烦。
单廷圭还好,魏定国为人脾气暴躁,无人时,没少与单廷圭发些“不伺候”,“大不了投梁山”的牢骚。
只是这些牢骚,无人时发泄发泄也就罢了,怎可在军营中说?
魏定国也不傻,刚刚也只不过是,心中实在气不过,才忍不住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他也知道,这里是军营,如若自己此话被有心人听去,只怕会给自己与单廷圭带来不尽的麻烦。
所以,听了单廷圭的低喝,魏定国也是心下一紧,紧忙收声,好在及时停住,没有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语。
只不过,经此一闹,魏定国与单廷圭都没了说话的欲望,大帐中陷入了寂静。
就在单廷圭,魏定国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无语时,营外一个守营兵丁,急匆匆的闯入帐中,高声禀报。
“报!……行营外,蒲东‘大刀’关胜,前来搦战!”
“什么!……”
刚刚还有心‘反叛’的魏定国,此刻听了兵丁禀报,梁山泊反贼关胜,前来搦战,立刻大怒,‘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火气的怒吼道。
“无才小辈,背反狂夫!他还有脸来此。我这便出阵,擒住这个上负朝廷之恩,下辱祖宗名目的畜生!”
说罢,便要大步出营迎战。
“慢!……”
相比于魏定国的冲动,单廷圭却要冷静不少,伸手拦住魏定国。
单廷圭知道,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今自己与魏定国刚刚出兵,关胜便找上门来。不用说,只怕凌州之事,梁山泊定然已经知晓。此事关系自己手下五千儿郎性命,不由自己不谨慎。
“关胜领兵几许?”
单廷圭望着那名报信的军士,沉声问道。
“一人,……只有关胜单骑!”
“‘单刀赴会’?哈哈……,关胜小儿,虽反叛投敌,有辱先祖名目,不过此举,却有几分关菩萨的风骨!”
听了士兵的话,暴怒的魏定国,也是忍不住一愣,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着魏定国的笑声,单廷圭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个‘单刀赴会’,我与魏兄便去会一会,这位关菩萨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