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侃侃而谈的吴用,张枫心里不由的暗暗发笑。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人性的奇妙!
吴用这厮,虽然号称‘智多星’,不过此人于行军打仗,攻州破府等兵事一窍不通。便是梁山泊中四位军师中,偏弱一些的‘神机军师’朱武,在这方面,也比这吴用强上不少。
不过要说到装神弄鬼,阴谋诡计这一套,吴用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行家里手。只听他一番设计下来,的确得心应手。
“这个……”
听完吴用的计谋,闻焕章沉吟片刻,转头望向张枫,开口道。
“哥哥,我倒觉得吴军师之策,却也不妨一试。”
其实,对于转移朝廷视线之事,梁山泊已做好了万全之策。不过,这毕竟关系到了山寨下步计划,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因此,听了吴用的计划,闻焕章倒是觉得确实可行。
“哥哥,小弟为学究作保!”
要说晁盖不愧是大哥,对手下兄弟确实没得说。见吴用终于有机会,在张枫面前表现自己了,直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闻焕章话音未落,便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对着张枫躬身抱拳,正色道。
“也罢!……”
见晁盖开口了,张枫笑了笑,点点头,对吴用道。
“此事便有劳吴军师了!”
“不敢!不敢!……哥哥放心,此事不成,吴用提头来见!”
对于吴用来说,能得到在张枫面前体现价值的机会,已是万分难得。听了张枫的话,忍不住大喜过望,面色涨得通红的,对着张枫郑重保证道。
张枫点点头,随即望向晁盖,道。
“二龙山虽与梁山泊结为一家,不过二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是一片不可多得的宝地,随意放弃,实在可惜。我看不如便将这二龙山划作梁山泊分寨,专一防范青州,密州等地官军。二龙山分寨,便依旧由保正负责。”
“哥哥放心!小弟省的。”
相对于吴用,晁盖便显得淡然许多。毕竟,晁盖不是吴用这等善于心机之辈,在晁盖的认知中,自己与张枫是生死兄弟,张枫交代的事情,自己只会默默的用命去办。
~~~~~~~
随着朝廷征讨大军的再次覆灭,高俅身死梁山泊的消息,也如狂风暴雨般的快速扩散。
身居京城的百姓,似乎天生便对政治,有着异常敏感的热情,这次也不例外,三衙太尉死于反贼之手,已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新的谈资。
只是普通百姓不知道,几股暗流,正悄然在东京城中涌动!
“太尉殉国!济州太守,今何在?”
赵佶坐在龙椅上,眼睛死死盯着台下的吏部尚书张克公,声音冰冷嘶哑,没有以往的半点儒雅。
纵观整个北宋历史,赵佶这个亡国之君,作为皇帝也是极为不合格的。正如元人脱脱评价那样:‘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可是,便是这么一个‘不能为君耳’的人,偏偏机缘巧合的坐上了皇位。
不过,要说赵佶这人,虽然为君不合格,不过作为一个地道的艺术家,该有的儒雅内涵,却丝毫不少。
只是这一次,再好的内涵也已无济于事了,因为高俅死了!那个从端王府,便一直陪着自己胡闹的高俅死了!
一个本来便不被看好的皇子,身边能有几个贴己的心腹人?
民间百姓尚知,‘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偏偏梁山贼寇如此猖獗,在自己的疆域中,当众将自己的心腹之人,斩首示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么?
身为大宋皇帝,被人如此羞辱,便是赵佶涵养再好,也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
梁山泊贼寇,已与自己结下了血海深仇,自己自然不会放过。不过,征讨梁山之事,还在以后。自己眼前这股怒火,已经迫不及待了。
身为大宋皇帝,整个朝堂的真正把控者,赵佶怎会不知,被自己贬去济州的张叔夜,是哪个?
只不过,事到如今,高俅的死以及梁山泊的猖狂,已经刺激的这位道君天子,顾忌不得张克公和张家的感受了。
大不了此事平息后,自己下旨,对张家好好优容一番,张克公那里,还不照样是自己平衡朝堂的一枚好筹码。
“反正高俅死了,你张叔夜也不要妄想好好活着!”
赵佶望着殿下的满朝文武,心中恶狠狠的寻思道。
不过,对于赵佶凶猛的眼神,张克公却好似视若无睹。只是听得赵佶询问,低头出列,躬身悲声奏道。
“太尉殉国后,梁山贼寇攻打济州城,太守……张叔夜为国殉职了!”
“什么?……死了!……”
听到张克公的奏报,赵佶忍不住一愣。就好像自己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半晌,赵佶才回过神儿来,点点头,沉声道。
“好!好!好!能有如此忠臣义士相伴,高太尉英魂不孤也!……”
赵佶虽然嘴上夸奖着张叔夜,其实心中难免失落,今日自己心中这股怒火,无处发泄,只怕自己便要憋出病来。
“郓州知府何在?”
既然济州太守殉职,赵佶只能将目光,放到与梁山泊相邻的其他州府上了。毕竟,高俅征讨梁山泊失利,这些州府哪个也逃脱不得?
“臣闻征讨大军失利后,郓州城被梁山贼寇攻破,郓州知府下落不明。”
听了赵佶的话,张克公不敢怠慢,紧忙启禀道。
“下落不明?……”
听到张克公的回禀,赵佶冷冷一笑道。
“朕看分明便是畏敌不战,弃城私逃!着有司全力缉拿,严惩不贷!”
“遵旨!”
见赵佶总算将满腹怒火,发泄到了郓州知府这个倒霉蛋的身上,群臣也都不禁松了口气,紧忙躬身领命。
其实像郓州知府这般,弃城而逃的一州牧首,这些年在盗贼四起的大宋境内,屡见不鲜。官家对此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次郓州知府,倒霉就倒霉在了高俅身上。高俅身死,作为主子的赵佶,当然要找几个陪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