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衿听完,他久久的无法回神。
郁群青……
畜生!!!
池衿从前不理解爱,他不明白这简单的一个字所代表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刻,自然也不明白郁群青那些堪称疯癫的举措究竟算不算爱。
现在池衿知道了。
郁群青对浮禾的情感再深刻,也会绝对不算爱。
哪怕算,也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付出的情感。
没有人会舍得困住所爱之人。
这一切,明明都只是为了建造一间以爱为名,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囚牢罢了。
池衿能明白,浮禾更不可能不明白。
尤其,她的清醒和疯癫仿佛完全不同。
在清醒的,能够通过理智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郁群青反而能够靠近她;在疯癫的,全部交由混沌的大脑随意支配身体的时候,郁群青的靠近会刺激到浮禾的死志。
这不对劲,却很浮禾。
浮禾是柔弱的,她清醒的时候不会反抗掌握了池衿生死的郁群青。
可浮禾也是厌恶的,在无法用理智伪装的时候,浮禾潜意识里抗拒郁群青的一切接近。
两种状态,不变的是母爱。
浮禾会甘愿如死灰一般被困在郁群青身边,也只是因为要换得池衿的自由和安全罢了。
或许到了现在,浮禾已经不知道池衿是死是活了。
她只能再坚持一会。
多坚持一年,再多坚持一年,或许呢,或许,她的儿子真的活的很好,活的很快乐,很开心。
那就足够了,对浮禾来说。
再看郁群青,他是恶毒,但绝不蠢。
那样善于伪装,喜好玩弄人心的疯子,他看不出来浮禾对自己发厌恶吗,他不明白浮禾不愿意吗。
他当然明白。
但郁群青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从来不会放弃自己已经看上了的东西,包括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强取豪夺。
在这一点上,阮蔚的思想能和郁群青诡异的重合大部分。
阮蔚当然也很明白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她先前不开窍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现在开了窍,好在对象是池衿。
一个疯狂掠夺,一个倾情奉献。
天底下没有比她们更合适对方的人了,她们就是绝配。
说老实话,池衿在感情里的性格碰上任何一个比较好的人都会结出一个好的结果,但阮蔚不一样。
阮蔚换任何一个人,都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但没办法。
池衿就是阮蔚亲手给自己养成的一株树苗,疏密、高矮、弯曲,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按照阮蔚的喜好长的。
正是因此,池衿也只会喜欢阮蔚。
阮蔚本来就是混世魔王的性子,阮蔚目前对苍生,对周边生灵所秉持的态度,都是经由蓬莱仙宗教导的结果。
郁群青没有蓬莱仙宗。
他是棵自然长歪且一直在毫无顾忌的生长着,遮挡住了余下所有人,并企图掠夺掉一切阳光的树。
他绝不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东西。
郁群青不会和池衿分享浮禾,他不需要一个儿子来占据浮禾的时间。
他要杀了池衿,因为郁群青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存在。
池衿想通了这点,可他并不觉得悲凉。
没关系。
反正自己也想杀了郁群青。
-
郁泂文:“你的计划和义母有关?”
“嗯。”
池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对魔域从来都没有好感,若非为了母亲,他又怎么会踏足此地。
郁泂皱眉说,“只靠现在的你,不可能成功的。”
他不是泼冷水,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郁群青在浮禾的屋里布下的防备是最严密的,连只苍蝇都不可能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飞进去。
那儿比他自己平时睡觉的地方都要严密。
郁群青不怕死。
他只怕自己死了,浮禾没死。
“我知道。”
池衿点了下头,救母是件大事,需要从长计议,这么一时半会的肯定急不得。
他来这儿就是纯纯给郁群青找事的。
省的郁群青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就知道回去找浮禾,还有郁泂的麻烦。
郁群青这么疯,就纯闲的。
搞点事让他干就好了。
池衿:“你这次把郁群青都城的布防图偷给我了,没问题吗?”
郁泂摆摆手,“没事啊,郁群青东西都乱扔的,都城布防图我都转手卖了好几道了。”
池衿,“……还有谁买?”
除了自己,还有谁这么烦郁群青吗。
灵族的手暂时还伸不到这么长吧。
郁泂,“这东西挺畅销的。”
郁群青,一位横跨魔族和灵族乃至妖族的万人雷。
“具体谁我记不清了,反正东西南三个魔皇我都卖过,他们买是买了,就是都不太信我。”
这是实话。
毕竟,谁家义子光明正大贩卖义父城池布防图的啊!
东西南三个魔皇都很好奇郁泂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他们都会买回来看看,却也不会完全相信。
郁群青发现过,发现一次就打郁泂一次,然后他又重新布防。
郁泂被揍了之后就养伤,伤好之后接着偷,偷完了继续卖。
他存心给郁群青添堵。
郁群青发现了就揍,没发现就拉倒。
所以,郁泂挨的揍也不全是毫无理由的。
池衿,“……好吧。”
他这义兄也不是个完全颓了的面团包子,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