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黎明到来,牦牛喝令乔荞穿上衣服。
“你要想活着见到牛仙宝就乖乖听话,但凡有半点违抗我立刻打断你的腿!”牦牛临出门时再次强调了一下,他从乔荞听任摆布的状态中察觉出了不对。
如果乔荞誓死一搏,出了旅馆拼命挣脱,牦牛绝不是恫吓乔荞。
对他来说,乔荞不过是一个女人,牛窝堡子的女人在男人眼里不过是生儿育女伺候男人的工具。
乔荞将头别向一边,脸上象石膏一样惨白。
在经历了一夜的折磨和蹂躏、毒打和凌辱之后,她的全身巨痛,四肢僵硬得做不出正常人的动作。
而心灵呢?
她觉得自己的腔内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在牦牛的威逼下一步一步走出客栈,走出幽深的巷子,走向毛家梁镇的街道。
夏末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她散乱的头发,让她渐渐从麻木中恢复了知觉。
行人看她目光呆滞,步子踉跄,后面紧跟着一个魁梧的山里汉子,以为是两口子刚打过架——人们司空见惯了这样的情景,神情漠然地看上一眼,很快投入到各自的生活。
好几次牦牛不得不小声提醒她好好走路,牦牛的手里把玩着平日宰鸡割肉的一把小刀,刀小如柳叶却锋利无比,他向上抛一下,稳稳接住,再向上抛一下,嘴里吹出口哨声,他用这种方式提醒着乔荞,如果她敢轻举妄动,他会迅即出手伤害乔荞!
路过王大强和蒋燕燕的饭馆门口,乔荞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脚步。
牦牛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子,装作去系布鞋上的扣子。
要不要冲进去向王大强呼救?乔荞的问自己,胸口象一把铁锤在敲击,脑子里搅起层层漩涡。
饭馆的门已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和乒乒乓乓的切菜声。今天毛家梁镇赶集,怪不得大清早街上有很多的行人。
如果向王大强呼救,他会不会挺身而出救下自己?
他曾叫过乔荞一声娘,也曾形同一家人。
问题是,他现在是蒋燕燕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王大强还会顾念以前的情份吗?
依牦牛的暴躁、蛮横、无知和无礼,他会强词夺理对众人说乔荞是他的媳妇,若王大强出面干涉,牦牛怎么会放过王大强,弄不好三两下会砸了这个小饭馆也未可知。
乔荞的额头和鼻尖冒出汗珠。
她的手在发抖,嘴唇和牙齿也在发抖,在她没来得及做出决定之前,牦牛伸出手架在了她的腋下,稍一用力便提着她大步向前走去。
“臭表子,信不信我割掉你的半条舌头?”
牦牛的嘴巴紧贴在她的耳根上,呼吸滚烫得如同一把烈火炙烤着乔荞。
绝望的泪水再次从乔荞的眼中涌出,她扯起衣襟捂住自己的嘴,她怕哭声来会激怒牦牛,经过昨夜的噩梦,她知道自己的刚强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的暴虐!
走进医院,推开病房门进去,牛氏早气得半死。
她半夜醒来不见陪床伺候的牦牛,一下子明白了他去做什么。
“你还有脸回来?狗都比你强!”她怒斥着牦牛,用看得见的那只右眼凶狠地扫视着乔荞,看她脸上血迹斑驳,全身上下象被狗撕扯过一般,瞬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牦牛真的去找这婆娘了,并且,看情形已得手。
“娘,亏得我晚间过去看了一下,不然她早跑了,要不是我去得及时,说不定她都跑到公安去把我们告了。”
牦牛厚颜无耻地解释,一点都不避讳的样子。
本来,他想着昨晚办完事回来,偷偷溜回医院睡下,不让牛氏知道自己的丑行。
可在旅馆他恍然醒悟过来——就算乔荞被迷魂香麻醉,但醒过来一定会发现自己被人糟蹋过了,她要是嚷起来怎么收拾?镇上就有派出所,公家调查起来岂不坏了事!
还有,万一她真的跑了呢?
反正他和乔荞睡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再说又不是没睡过,不然牛仙宝从哪里来的?牛氏知道也就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娘,又不是外人,牛氏老得如同一只病猫,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事吗?
牛氏一点都不相信牦牛的话,不相信乔荞会大着胆子逃跑。
她舍不得牛仙宝,牛氏做为过来人,她太了解乔荞的想法。
当年,牛氏生下了牦牛和犏牛之后,仍然想着逃出牛窝堡子,可是犏牛是傻子,牛大头那时嫌弃犏牛,想要将他丢弃,牛氏跪在男人面前苦苦哀求,最终留在了牛家,将心比心,乔荞怎么会忍心撇下儿子不管啊。
分明是牦牛使诈,借着牛氏看病的机会霸占了乔荞。
当然,这不算霸占,某种意义来说乔荞也是牦牛的媳妇,只因牦牛才是牛仙宝真正的爹!
毕竟是丑事,见不得人的事,这要传出去定让外人笑话,牛氏才不想让别人知道牛仙宝的真正来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犏牛刚死几天,自己的大儿子占了二儿子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