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灵皱眉，倒是不怀疑沐辰骗她，就是没想到，一个小乞丐也有这么多花样，看着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竟然这么油滑了。
“城里哪来的团伙，还是小乞丐组成的？”
沐辰咂吧下嘴道：“这还真没办法，不是书院不想管，实在是管不了。”
李婉灵皱眉道：“什么意思？”
沐辰解释道：“本来犯事偷盗，都会被驱逐出去，杀人的就偿命，他们年岁这么小，被驱逐出去无依无靠不是死定了吗？夫子们想把他们抓来读书写字，受到教化，效果开始也确实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凡事总有例外，有些孩子就是坐不住，学不进去，天天逃跑，你让夫子们能怎么办？”
“他们出来岁数太小，又没什么手艺养活自己，只能靠偷东西，一般人最多也就是不计较，放过他们，你倒好，竟然还给银子。”
李婉灵道：“那等会他们会怎么办？”
沐辰努努嘴道：“不是来了吗？”
李婉灵望去，满头黑线，十几个衣衫破烂，看着可怜兮兮的小乞丐，奔跑着过来。
“姐姐，姐姐行行好吧，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姐姐可怜可怜我，我还有妹妹要照顾呢。”
“还有我，我...我家里父亲病重了，需要抓药呢！”
……
李婉灵脑袋，让他们吵的乱哄哄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打吧确实太小了，有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这要是她动手了，这些小家伙年也别想过了，但是要是在给银子，不是显的她很傻吗？
要不是沐辰在这，她不如一个轻身跳跃，直接跑路的好。
沐辰招了招手，沐卫围了上来道：“走开走开，上别处要去，这是书院的人，你们不怕夫子吗？”
小家伙们一听书院，立马作鸟兽散，夫子们不会驱逐他们，但是要被抓回去，关起来抄文章，对他们来说不比杀头来的威胁小。
李婉灵看着沐辰站在远处看戏，没好气道：“看过瘾了没有？”
沐辰笑着道：“还行，算是让你长了个教训。”
“哼，你刚刚不早说，谁能想到这些孩子也这么鬼。难道书院就只能放任他们吗？”
沐辰摇头道：“也不算吧，等他们长大就会被赶出去，以后都不准回来，书院毕竟是书院，做不到官府律法那样一视同仁。”
李婉灵点点头，这些孩子真没法禁止，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喜欢读书的。
“那如果有人东西被偷呢？会怎么办？”
沐辰道：“不想惹麻烦的就不说呗，要是贵重东西，书院也知道他们在哪，直接上门讨要就行了，这些小家伙有点分寸，一般不敢偷太贵重的。刚刚不就是放过你的荷包了吗？”
李婉灵无语道：“我玉佩可比荷包贵重多了！”
沐辰笑道：“可惜他们不知道啊，估计也就准备偷来卖了，买些炮竹零嘴，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是贵重物品。”
李婉灵拿起玉佩仔细擦拭，看着确实宝贝的不得了，沐辰现在收藏宝物不少，一国女帝都在乎的玉佩，自然想见识见识。
直接伸手去拿。
李婉灵皱眉躲过道：“你干嘛？”
“拿来看看啊，我看是什么宝物，让你这么上心。”沐辰没有觉得自己唐突，不知道李婉灵哪来的这么大反应。
李婉灵想了想道：“仔细着些看，弄坏了，我跟你没完。”说完递给沐辰。
沐辰接过真当宝物仔细观瞧，如朕亲临的令牌，也没见她这么上心啊。
和田暖玉半掌大小，指尖的厚度，正面镂空雕刻凤鸣长空，画面精美绝伦，背后刻有真凤凌空，平安喜乐八字。
沐辰有些疑惑，这玉佩价值不菲，但是他也没觉得能有多宝贵，像是给孩子的平安锁一样。
“看完了没？”
沐辰点点头，交还回去道：“谁送你的？这么宝贝。”不在价值上，自然就在意义上了，总不能一国女帝，喜欢个平常玩意吧。
李婉灵重新佩戴在身上道：“我母亲留的，她已经走了，这是为数不多她送我的东西。”
沐辰理解的点点头，皇宫那场大火，他可早就知道了，也明白李姑娘为什么在意了。
见她情绪低落，笑着道：“别想些不开心的了，今天出来也没个章程，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李婉灵目光四处打量，看见一处街道围了许多人，一指那里道：“我们去那瞧瞧。”
沐辰点点头，两人向着那边走去。
宋若曦她们见沐辰和李婉灵在一起，识趣的没有过来。
只是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人群中有画着花脸唱戏的戏班，敲锣打鼓很是热闹。
又走二十余步，皮影戏开始登场。
在逛逛弹琴唱曲，写字作画，表演才艺的比比皆是，两人看的新奇，李婉灵以前过年都在皇宫，这些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年市上这样的热闹氛围，她还真没经历过。
沐辰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以前在牧业城，可是没有这里繁华，过年都是家族举办的，街上虽然也热闹，但是表演这么多的确实少见。
敢出来摆摊卖艺的，都是有绝活的，很是值得鉴赏一二，两人笑着在下面打赏金银，算是当了一回豪客。
难免遇见些书院学子，也只是打声招呼，不相互打扰。
李婉灵一下午都笑语盈盈，这么欢快的气氛，可真是太少见了，看见店铺也要逛逛，今天出门就是买东西的，这要下午在空手，算是白来了。
两人眼光自然够高，也不管给谁买的了，只买贵的，不选对的，一下午数千两银子撒出去，换回了几马车的物资。
“行了，能收工了吧，这要在逛我腿都要废了。”
李婉灵不满道：“这才到哪，一年才这几天功夫，错过要在等一年呢。”
“李姑娘，今天不过才刚刚开始，之后你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沐辰见她不为所动，只好道：“过年还有花灯猜谜，晚上还有戏班游街，烟花表演，那时候商家还有活动，今天都逛了，之后还有什么意思？”
李婉灵见他真不想逛了，只好点头同意，她也知道过年时候才热闹，问题是过年时候她能在外面吗？就这文相他们已经要催死了，再不回去估计就要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