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酷的玉辞此时正咬着牙吩咐夏林,“给老子往死里打,狗娘养的......通知周三,查下云丰县姓陈的,老子要他上下三代所有信息。”
穷乡僻壤有地头蛇不稀奇,可谁让这地头蛇不长眼,惹到他妹妹。
别墅的地下室里,响起一连串拳拳到肉的闷响及惨叫声。
玉辞看一眼嫌恶心,出来吩咐夏林,“先关着,等小四考试结束再关几天给扔出去。”
他右手两根手指夹着烟,眯眼看向远处傍晚的落日余霞,想着这些年小四在这边的生活和遭遇,养她的人对她的态度,还有,当年三岁的她到底是怎么到的云州市.......
所有这些都要彻底查一查。
与此同时,当天晚上陈毅杰的夜不归宿并没有在陈家引起任何波澜,毕竟他以前也有跟朋友在ktv玩通宵的先例。
不稀奇。
但这是第一晚,第二晚人仍旧没回,并且一整天也没见到人。
陈院长老婆到底是心细一些,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当即打电话给儿子部门的领导,一问才知道人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
她有些生气,“两天没上班你怎么不跟老陈说一声?”
领导忍不住心里骂娘,心说你儿子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别说两天不上班,就是三天,一星期,他要是打电话去说,不但得不到任何宽慰,还得落埋怨,说他事多。
不就是几天不上班吗?你安排个人顶上不完了。
这话陈夫人自己就说过,不过此刻她当然是选择性忘记了。
之后挂掉电话又匆忙打给陈院长,让他派人去找一找。
然后又通知两个女儿,让她们和两个女婿也去找,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回来。
但他们翻遍了整个云丰县,陈毅杰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陈院长一家这才彻底慌了,这时有个平常总跟他混在一起的年轻人,跑来说三天前见过陈毅杰,那天他喝了酒,说要去云州找媳妇,还夸他媳妇长的比电视上的女明星都漂亮......
陈院长和陈夫人两人好半天才想起来宋加雯在云州,她转学去云州市一中了。
所以陈毅杰是去找她了?
“真是没想到,年纪不大却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勾人这么有一套。”
陈夫人气的不轻,催促陈院长,“你带两个女婿赶紧去把他接回来,上次在宋老三家就已经撕破了脸,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再让那丫头进门的。去啊,赶紧去!”
陈院长无奈起身,但还没来及走出客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县医院打来的,陈院长的助理着急忙慌的通知他,“院长不好了,市卫生局秘密下来检查,刚到医院门口就被几个病患给拦住了,那几个病患,就是、就是之前那几个.......”
轰的一下,陈院长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炸了,五雷轰顶也莫过如此。
多少年市卫生局都不下来检查,怎么今天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来了?
还有那几个病患.......他咬牙问助理,“之前不是让你处理了吗?怎么又来了?”
助理苦着脸解释,“是处理了啊,都送回村里了,也给了安抚费,哪想到竟然会扎堆的再过来,还这么巧堵住了市卫生局的几个领导。”
巧?
陈院长莫名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助理嘴里的“巧”这个字有问题。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多想,放下电话就急忙往医院跑。
至于去云州接儿子.......现在哪还顾得上。
陈院长跑了,陈夫人只能催两个女婿了,让他们务必放下手头的事,赶紧去接人。
.......
后面两天的考试很顺利,最后一门理综考完,宋加雯打算跟谢彦海一起回江海镇。
之前就跟于老师和杨丹他们说好的,高考完他们可还等着她一起拍毕业照呢。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得跟姐姐谈一谈。
宋溪雯让谢彦海帮忙带浩浩,然后找了家静谧的咖啡馆,两姐妹难得这么正式的面对面坐在一起。
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但宋溪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十四年的时光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如今再看宋加雯,记忆里那个白白嫩嫩爱笑的雪团子似乎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超乎她想象的,亭亭玉立的清冷美人。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大一点,小小的一团,可怜巴巴的倒在墙角的垃圾桶后面,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如果不注意,会以为你死了。我当时也是强忍住尖叫,探了你鼻子才发现你活着。
我用我的校服裹着你,把你抱回了家。
路上碰到邻居,他们还问我你妹妹怎么了,当时我回答的很自然,说她跑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头。
但实际上在那前一天,我妹妹就死了。”
大概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把宋加雯当妹妹,现在猛然间说起“我妹妹死了”这句话,让宋溪雯感觉怪怪的,很别扭。
同样的,宋加雯也别扭。
她看着宋溪雯问道,“她......怎么死的?”
这次宋溪雯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们家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搬来云州的,一方面是蔬菜生意需要,另一方面,爸妈主要是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想再生一个。次年妈也真的成功怀孕了,只可惜生下的仍旧是女儿,不是儿子。
所以爸妈对妹妹的到来就不是很热络,在她满一岁后,为了忙生意就经常扔给我带,我上学就拜托邻居帮忙带一下。
她说话晚,三岁了还吐字不清楚,我有时就不耐烦听她说什么。有一段时间她经常哭,我知道她感冒了,但我没在意,只翻出来两片成人药喂给她就不管了。晚上爸妈回来的晚,基本每次到家她都睡着了,所以也没注意到她发烧。直到......那天下午她烧的口吐白沫,把我吓到了,我用毛巾给她擦了擦,然后才跑去找爸妈,等到再把她送去医院,人就......已经不行了。
医生说她是被活活烧成了脑炎,斥责爸妈不送医院为什么也不给吃退烧药?
我想说我给她吃药了,却突然想不起给她吃的是什么药,退烧吗?
我没有想到那天送她去医院竟然是跟她见的最后一面,她叫加加,宋加雯,这其实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