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点点头:“我同意他的看法。”
“切。”典宁还是不服气,“可能性不大,那你跟着我们瞎忙活什么,去找你觉得可能性大的地方啊!”
“好了,别吵了。”钟峦疲倦开口,“忙了一天,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因为士气实在有些低迷,回到营地我们吃了点东西就各自钻进了帐篷,当然除了守夜的老邱,按照之前的安排今天轮到他和典宁。
钟峦本来想顶替老邱,毕竟他不仅参与了勘探,还包揽了所有杂务,干的活是最多的,但老邱说什么都不愿意,最后她只能作罢。
累了一天,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我窝进睡袋很快就睡着了,不过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我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像是老邱和钟峦,估计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想找老邱换班。
只是他们聊着聊着,钟峦突然说:“他没事吧?我进去看看。”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说的是徐飞他们,结果没一会儿我帐篷的门被人掀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一眼,又退了出去:“算了,他睡觉轻,要是撞见他醒了,那就太尴尬了。”
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心想我能有什么事,退一步说就算我有事,作为组长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关心一下我这个组员,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总不至于她真的喜欢我吧?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作为一个双商暂且没问题的成年人,我分得清什么是真情实意什么是逢场作戏,她这一举动一定是出于其他的动机,比如他们根本不相信我,所以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好吧,我也觉得自己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连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重新坠入梦乡。
第二天起来我都快忘记这事了,没想到钟峦一看到我就打趣道:“怎么这么没精神,昨天晚上休息得不好?”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试探我,索性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是啊,被迫听了半宿的悄悄话,想不到你跟老邱也那么谈得来。”
“我和老邱?”她有些惊讶,“你别不是在做梦吧?我昨晚太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没有去找老邱。”
我心里忍不住又阴暗了一把,她不愿意承认,那有些问题恐怕就不只是我的臆测,我假装开玩笑说道:“你不仅和他聊了半宿,还过来掀我帐篷了,看不出来你倒挺关心我的。”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我实在懒得和她虚与委蛇,正打算将事情挑明,典宁急匆匆地从村口飞奔了过来,他一进营地就难掩兴奋地开口:“我找到了,我找到那片遗址了!”
钟峦神情一凝:“在什么地方?”
他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正好徐飞和老邱听到动静也钻出了帐篷,他领着我们又回到了村口,然后往小溪里一蹚,直接爬上了那条暗渠,他指了指幽深的洞口,得意道:“早上闲着没事我就去水塘里游了两圈,结果发现里头根本没有出水口!”
这小子还真够机灵的,既然水塘里没有出水口,那这暗渠的源头又会是什么地方?
“于是我就顺着它往里走,你们猜怎么着,对面居然别有洞天!”
钟峦展颜一笑:“走,咱们过去看看。”
由典宁打头,我们一行五人鱼贯而入,走了十来分钟前面重新一亮,暗渠俨然到了头,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差不多刚好穿过后面那座山,这暗渠年头不小,放之当时怎么也是个大工程。
不过很快我就被暗渠外的景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它的源头还在更远的山顶,水流到了渠口一分为二,一边进了暗渠,一边顺着另外一条水渠蜿蜒向下,直到坑底。
没错,就是坑底,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之底!
穿过攀援在绝壁之上的松枝和缭绕的云雾,我看到了一片粉色花海,以及点缀其中的残垣无数。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又冒出了在研究中心小平房里想到的那句话。
或许我们永远不知道生生不息之徇烂和时光的无情刻痕谁才是真正的永恒,而眼下它们共同组成一页特殊的文字,书写着这座失落的古城曾经的辉煌。
“我们现在就回去拿东西。”钟峦开始布置工作,“老邱负责重新扎营,其他人先把遗址的大致轮廓定下来,后面再进行分区勘探,争取尽快找到可以确定遗址所属文化的依据。”
她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典宁:“你今天可算是立了个大功,回去我就给你申请加工资。”
“谢谢峦姐!”典宁扫了扫我,“我就说什么专家啊老师根本没必要,到最后还不是得靠我们自己。”
“别啰嗦了,赶紧走吧。”估计怕我下不来台,钟峦非常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她看了看天色,神情中多了一丝担忧,“恐怕要变天了,希望我们能在这场大雨来临之前完成勘探。”
有了线索队伍又充满了干劲,等到晚上开总结小会钟峦非常满意地打开了她做记录用的笔记本。
“我们只要把大概位置标出来就行了,一旦确定这里是仓古文化遗址,会有更多专业的队伍过来清理,就算不是也会由其他相关人员接手。”
她又将一些资料分发给我们,“至于怎么确定这片是不是仓古文化遗址,我联系了一下办公室,他们也去咨询了很多专家,最终提供了一个参考意见,你们先看看吧。”
只扫了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上面那个熟悉的建筑——也对,如果过龙村的传说与仓古文化一脉相承,这里又怎么少得了它,说玉骨神木是其标志性建筑估计都不为过。
典宁唰唰唰地翻着资料,最后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玉骨神木的修筑痕迹,就能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