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诡玫瑰已经学会,怎么在吊着一口气不让人真的死亡的情况下,给予他最大的折磨。
莫老二刚开始说话还硬气,但当他真挨了毒打,没过一分钟就弱了气势。
他起初求骼仙救命,但没有得到回应,就向眼前的女孩求饶。
他的胸膛被剖开,露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噬诡玫瑰用细青藤蔓缠绕上去,红绿交错,甚是诡异。
夏其妙耷拉着眼皮,撑着头目光聚焦于地面上。
血腥味混合着骚味传来,她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莫老二涕泗横流,不是因为悔恨,而是因为疼痛。
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他现在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性命攥在人家手上,顿时服软,说着好听的话。
夏其妙觉得应该差不多,进入正题:“你是怎么信仰上骼仙的?”
莫老二刚刚还被猛烈的痛苦折磨,她的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有什么液体被传输进他的身体里,那种感觉顿时减轻不少,只剩下麻麻的。
他终于有力气说出完整的长句,不再只是机械呆板地求饶。
“我,我想要个儿子,但是那婆娘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莫老二满头大汗,尽量避免使用难听的字眼,他不想进一步触怒眼前的女人,毕竟小命要紧。
“隔壁的陈老大也一直生女儿,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婆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就去跟他打听,他一开始还不肯透露,被我灌醉了才说出来。原来是因为他信仰上大木公村的骼仙,在骼仙的帮助下才生出儿子。”
“等他酒醒发现自己赖不掉了,就跟我说了更多细节。只要我信仰骼仙,我就能实现长久以来的心愿,生出个儿子。”
“我当时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明明知道骼仙冒犯柏仙,还去信仰它。”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不那样做,我就绝后了啊!”
莫老二越说越真情实感,他觉得他自己没有错,错的是生不出儿子的妻子,错的是没有办法实现他生儿子心愿的柏仙。
夏其妙咀嚼“绝后”两个字,这是没有后代的意思。可笑的是,他生了三个女儿,却不觉得她们是自己的后代。
她深知这种人已经没救,也不费心费力掰正他的思想,打算闻完自己想要的就结束:“你拿什么供奉它?”
“用一些……皮和骨头。”
听见莫老二含糊其辞,夏其妙就知道估计不是正经东西,绝对不会普通,于是追问道:“什么的皮和骨头?”
莫老二不想答,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力量压紧,仿佛会被捏爆一样,索性破罐子破摔:“已经死掉的小孩的皮和骨头。”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耍心眼。他知道三丫是个女孩,肯定会更同情女孩,相对应地,就会更痛恨他,所以模糊性别。
夏其妙如何听不出他的小九九,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莫老二还在替自己辩解:“她们本来就已经死了,被丢在外头,我只是把那些不要的东西捡回来,重新利用罢了。”
好一个回收利用。
“里面没有你的女儿?”夏其妙终于抬起眼,看向男人那张扭曲宽脸。
“……当然没有。”莫老二停顿一下,然后否认道。
其实有的。都是赔钱货,他拿来给他儿子铺路又怎么了?
当然,他对外的说法是婴儿身体太弱,没立住就夭折了。
村里这种说法多了去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彼此心照不宣,给自己披上一层也是唯一一层的遮羞布。
三丫那时候还小,根本不记事也不懂事,所以她应该不知道真相。莫老二就是凭借这一点,才敢欺骗她的。
夏其妙看着他滴溜溜打转的眼珠,心知他说的话不可信,只是假装自己相信。
她的态度软和不少,给他一种他已经把她说动了的错觉,让他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才能让他更加积极主动地配合。
“你具体怎么供奉的?”
“我按照陈老大的说法,用几个小孩的皮和骨头摆成几个圆圈。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爪子从那圆圈里伸出来。”
“我的脑子响起一种声音,问我想要什么?我跟它说我想要儿子,它就……答应我,还给了我一个圆不溜秋的团子,让我给婆娘吃,说吃完就可以生出儿子。”
莫老二省去很多细节,比如骼仙要求更多的皮和骨头,还有年岁限制。
他根据要求,就去逮其他人家舍不得扔的已经养到两三岁的女儿回来。
他的想法很好,只要他验证出来这是真的,那家家户户都可以生儿子。
要是成真,那女儿还有什么用,他不过是在帮他们提前减轻负担,甩去包袱罢了。
当然,后续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得要用人皮缝一张床单,让婆娘日日月月在上头睡着。
莫老二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使得动针线这种东西,就把活推给他婆娘干。
她一下就看出那些皮不正常,逼问他到底是从哪搞来的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知道真相后,那婆娘一下就发了疯,不同意他要做的事情。
莫老二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爱她,她这些年生不出儿子,他也没对她怎么样。
但他就不应该惯着她,他就是太惯她了才让她蹬鼻子上脸,敢来质疑他的决定。
他好好收拾了她一顿,她还是不肯干,他就拿女儿们威胁她。
反正要用人皮人骨当祭品,别人家的女儿可以是,他的女儿自然也可以。他杀自己的孩子,还不需要费心费力怕被别人抓住呢。
他的威胁奏效,那婆娘乖乖听话。可惜只听话了一段时间,在他让她躺在自己缝制的人皮床单上,她又不肯了。
她还发疯,竟然要拿菜刀把几个女儿给砍死,说什么先死后死的。
好在最后他按住了她,把她锁在床上。
莫老二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心情也跟着飞了起来,他马上就能见到儿子了。
他差点就能见到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