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刚上高中起就是朋友,友情延续到大学。
在丫妈失踪后,牙母没有放弃追寻她的踪迹。她开始说是找自己的朋友,但别人一直要问她为朋友这么费心费力值不值得,被问得烦了,她就说是找表妹。
等她改口之后,这种问题就不再出现了。
她寻着踪迹找到山里来,最先到的不是小木公村,而是大木公村。她当时不是孤身一人,同行中有男有女,但是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精神不太正常,整个人每天恍恍惚惚。
那时候豁牙男还小,没什么相关记忆,大半是从他父亲那听来的,小半是在回光返照的母亲口中听到的。
牙母怎么和牙父相遇的已经不可考了,至少从豁牙男看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还算和谐。
大小木公村会有五年一度的祭祀活动,祭拜大大小小的仙灵,所有的村民,包括女人和已经立住的小孩,都必须参加。
牙母和丫妈就是这么相遇的,这时候牙子四岁,大丫三岁。
“不是,他只比大丫大一岁的话,那他今年才十五?”听到这,夏其妙不可置信地问道。
豁牙男看起来大概有一米七,而且之前听到的说法都是他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比大丫大不了多少。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附身在矮个小孩身上,视角原因让她觉得他还蛮高大,以为他是成年人。
“是的,主人,这个村子里十四岁就算成年。”
听到肯定回复,夏其妙心里感慨,被这么一闹,她的恐惧也散去不少。
既然她已经打起精神,那么就好好利用时间,手和耳朵都不能闲着。
“牙子说他妈见到朋友后精神正常的时间变多,劝他父亲把家搬到小木公村。”
“他们就搬了过来,不久后牙父死了,牙母也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这么突然。
“牙父怎么死的?”
陈老大家的床腿挺长,底下空间算大,很可能放了什么东西。
夏其妙从角落里拿起一把草扎的扫帚,蹲着往底下扫,掀起一片灰尘和不知名的毛絮。
“据牙子说,他是晚上走夜路,掉进水塘子里淹死的。”
她捏着毛絮搓揉两下,分辨不出材质,将它递给x侦探:“有说他晚上为什么出去吗?”
“他不知道,”x侦探接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狐狸的味道。”
狐狸,该不会是林绛丹杀死的那只“狐仙”吧?
很有可能。
虽然这个村子是多信仰并存的地方,但是不代表是允许同类型存在的,比如神柏仙和某骼仙,只是相关范围重叠,都会被认为有正邪之分。
“为什么说牙母不堪受辱?”
“因为她是生过儿子,但死了丈夫的女人。”
在这个村子的落后认知里,生过儿子就说明她没有问题,还有可能继续生;死了丈夫就说明她没有人可以依靠,谁都能踩一脚。
“这个村子里的生不出儿子的人很多,比如陈老大,再比如那个莫老二。”
“对了,主人,我已经把那个男人处理好了。在莓宝的帮助下,我把他的皮完整地剥下来,骨头一根不差地取出来了。”
它们两只诡宠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是有福同享,所以它回报工作的时候,不忘给它也捎上一份。
“呀?”全程只把人固定住没付出过其他劳动的噬诡玫瑰弯了弯藤蔓,在看到边牧对它眨眼后,它分出几条蹭了上去以表亲近。
夏其妙控制住发散的思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样画面,她点了点头:“辛苦了,考虑得很周到。”
她继续在房间里翻找其他线索,x侦探继续讲。
“那些男人就会觊觎她,想借她生个儿子。”
“牙母当时想逃跑,但是没有成功,最后被抓了回来。
“即使没有成功,她也犯了村子里的禁忌。原本她的处境就已经很艰难了,这下子地位更是跌落谷底,人人可欺。”
“牙子那个时候还没成年,不被村子里的人承认,在村子里也没什么分量。”
“他在护着妈妈的时候被打落了一颗牙,这里也没有修复的条件,所以现在也还豁着。”
原来是这样。
夏其妙找到了陈老大供奉仙灵的案桌,共设有六个木牌,三大三小。
三大上面分别写着“柏仙”“稻仙”和“药仙”,三小则是“狐仙”“蛇仙”和“狼仙”。
她注视着它们陷入沉思,想到了一种可能,林绛丹当时进入这家,因打抱不平而杀死狐仙。
作为同被一家供奉的蛇仙和狼仙说不定会对此有所感应,所以“醒了过来”,撞上噬诡玫瑰,以为这只陌生诡物是入侵者,才拦住它的路。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一家小“仙”,果然就是应该死得整整齐齐的。
夏其妙伸手,挨个查看木牌找找有没有特殊之处。
“你刚才说,陈老大和牙母还有点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
“陈老大一直生不出儿子,想让牙母给他生鸡个,他的逼迫可以说是逼死牙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牙子的牙也是被他打掉的。”
还有这层渊源。
夏其妙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现一个人在后面的故事中隐身了:“大丫的妈妈呢,怎么听起来和牙母后来没什么交集?”
“牙子说,他母亲临死前正常一阵,只跟他说过去的事情,顺带提到了丫妈,但没有说得特别详细。”
“大丫她们很少听到自己妈妈讲过去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和牙母有交情。”
大概是因为她一开始就编织谎言,而这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夏其妙正在梳理时间线,大丫三岁时,第四个孩子应该还没出生,那时候丫妈精神应该是正常的。
两个人在这种地方再次重逢,丫妈真的会对因救她而身陷困境的朋友视而不见吗?
她对此表示怀疑。
她手上没闲着,掂了掂三块大木牌的重量,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