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言变成狐狸赖在定南王府的这几天,他已经能确定温沅对他的心意了。
果然命中注定他们就是要在一起的,无论是第一世,还是这一世,亦或是前面那几世。
温沅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平心而论,沈怀言确实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子。
他很有头脑,千年来沉淀下的学识让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他懂得人心,或许是因为常化形为各式各样的人在江湖行走的原因,温沅总能轻易被他看穿。
他慈悲,曾被龙国高僧收为弟子的沈怀言,心怀善意,并不是传说中残暴食人的妖僧。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作为全都城人尽皆知的花痴,温沅对俊美男子的喜爱程度可想而知。
本身狐妖对人类的诱惑力就极大,更别说还是个这样妖艳异常的美型狐妖。
“你与我真的有九世情缘吗?还是说你对每个女子都这么说?”
温沅坐在花园中的秋千架上,漫不经心地荡着,眼里只有赤狐模样的沈怀言。
“准确地说,是十世情缘了。”狐狸走到鱼池边伸出小爪子捞鱼,“除了你,我从未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子,狐狸是很专情的动物。”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妖怪,毕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妖怪无一例外都是坏的。”
人族曾受到过妖族的侵扰,所以人类会厌恶妖怪也并不奇怪。
温沅从秋千上下来,一脚将沈怀言踢进鱼池里扑腾,“但我确实爱上你了,没有缘由、没有道理,就好像我生下来就该和你在一起。”
鱼池里的红狐狸挣扎着好不容易爬上岸,又被温沅一脚踹进去,“你不是成天喊热,好好凉快凉快,不久便是宫宴了,我得赶紧去做几身衣裳。”
“不能带我去吗?我还可以给你参考参考。”他又皱着一张脸卖萌了。
可温沅嫌弃他湿湿的毛,不愿意抱他,“你浑身都是水,总不能让我抱着你吧?”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哈……沈怀言哼唧一声,用妖力烘干了皮毛,在温沅脚边绕了一圈,“现在可以了吧~”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温沅将狐狸抱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
手感可真好,但她才不会表现出来,否则这人又得翘尾巴了。
*
一路上周围百姓的目光都在温沅怀里的小狐狸身上,“这晅阳郡主一天养这养那的,就是不见成亲。”
“估计没人看得上,毕竟灵根都没有。”周围人捂着嘴窃窃私语。
温沅听不到不代表沈怀言听不到,男人最烦自家沅沅被嚼舌根,略施妖术将那两人绊倒在地。
“不必这样,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习惯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温沅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她的手毕竟一直抚摸着沈怀言,能感觉出来他的心跳起了变化。
“晅阳郡主您怎么亲自来啦,其实您只要吱唤一声,小人就带着成衣匠和顶好的衣料到府为您裁衣了呀。”
掌柜的见来人是温沅,立马吩咐闭店,“快去给郡主倒杯茶啊!还在这儿愣着!”
男人踹了一脚身旁的伙计。
温沅高傲,有几分目中无人,“不必了,你们这儿的茶我喝不惯,去把新上的料子拿来我看看吧,听说出了新花样。”
掌柜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还是笑哈哈的一张老脸,没人会和银钱过不去。
只要温沅看中,那他一整年都不用愁生意了。
“好嘞好嘞,那您先上二楼坐着歇息一会儿?”
“嗯。”
在店中伙计的簇拥下温沅坐到了二楼的雅室内,这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房间。
刚坐下温沅想起来自己新得的一匹料子,“春花,你回府里将太后前几日给我的料子取来,让掌柜的着人给我赶制一身如今都城最时兴的裙子。”
春花前脚刚走,后脚秋月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小姐,您怎么出来也不叫我呀?”
秋月心跟明镜儿似的,但她不得不低头,因为离了定南王府,不会再有大户人家肯要她。
温沅也是个记仇的了,只不过还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之前不太为难她罢了,“怎么是你?我可记得我只带了春花出来。”
“春花这不是回去取料子了嘛,小姐身边总得有个得力的人。”
她挤开温沅身旁的那些奉承的伙计,弯着腰为温沅倒茶,平时在府里不见她这么殷勤。
啪——
随着茶碗碎掉的声音,楼下的街上响起叫骂声,“哪个狗犊子摔这么大的茶碗下来!差点砸着小爷!”
那茶碗是温沅扔出去的,她也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砸到人。
二楼的窗户是敞开的,楼下一眼就能看到窗边的人。
见坐在上面的是温沅,底下差点被砸中的那个男人也只敢怒不敢言悻悻离开。
“本郡主方才说了,喝不惯这里的茶,你没长耳朵吗?”她有意刁难,秋月脸色绷不住,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温沅最见不得她这副有什么都不说,心里憋着坏的模样,一点都不坦荡。
也难怪自己从前对她那么好,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背地里议论自己。
“小姐……”她还想说什么,脚程快的春花回来了。
春花一看到秋月跟猫见了老鼠一样那个激动,“你来干什么!别烦小姐!”
她一把推开秋月,“回府去,小姐没带你出来,你就回去做自己的事去!”
“从前小姐去哪里都要带上我的,肯定是你在小姐面前编排我,小姐才会这么讨厌我!”
不等春花开口,温沅率先为她打抱不平,“秋月,别什么事都怪到旁人身上,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行了你回去吧,这里用不上你。”这一次,温沅是真的打算放弃她了。
无可救药的人,留在身边也无用,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这时楼下突然乱糟糟的,温沅让春花下去查看一番,可还没等春花出去呢,楼下叫嚷的人就上来了。
“我说晅阳郡主,你未免太霸道了,你一个人买衣料,就要掌柜的闭店?我们不买了?”
来人是枢密使的独女夏清浅,为人娇蛮任性,也是被惯坏了的,和温沅差不多是一个路子。
“掌柜的自己也明白,做我一个人的生意就够他一年的生计了。”温沅平静的模样与对面的人形成对比。
这更让夏清浅恼怒了,抓起春花手里托着的料子往地上摔。
倒是没给料子造成什么损坏,只不过弄脏的是太后的一片心意。
“夏清浅,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太后赏的料子,西域五年才出这么一匹。”
她可没乱说,这是太后特意留给温沅的,别人都没赏,就算是后宫的宠妃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一听是太后赏的,夏清浅慌了,忙抓起地上的衣料,没成想手上丁零当啷的镯子勾住了丝线,本来只是脏了弄干净就行,现在可好,抽丝了。
温沅长眉微挑眼神戏谑,“你带着这衣料自己进宫和太后解释,还是现在就赔等价的东西给我?”
“不就是……破……”本想说破衣料,可夏清浅一想到是太后赏赐,立马收回了想说的话,“不就是一匹料子嘛,我赔给你就是了。”
“行。”温沅可不认为她有足够的银子赔自己这匹料子。
夏清浅将手上一只玉镯脱下来递给温沅,“这个够了吧?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镯子。”
“嗯……我看看……”温沅将镯子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这时耳边传来沈怀言的声音,“好东西,收下。”
他的话不会有错,温沅面色一转,笑盈盈地收下了镯子,“行,我收下了,以后可得小心点。”
“春花,这衣料抽丝了我不能穿进宫,你拿去做身裙子吧。”
这么难得的料子她随意就赏了春花,周围人惊讶之余也感叹跟随这样有背景的主子的好处。
但秋月可就眼馋咯,心里埋怨为什么温沅不将料子给她。
这样珍贵的料子她太想要了,那啥只是一小块用来制成手帕也能让她在其他丫鬟面前吹嘘很久了。
秋月腆着脸紧挨着春花,“小姐……您看我手帕都烂了……可不可以让春花……”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沅就清楚她要放什么样的屁,当即拒绝,“这是赏给春花的,你应该问她。”
可春花现在恨透了秋月,怎么可能给她,别说一方了,就是一根丝她都不会给。
春花翻着白眼将衣料交给掌柜的,“掌柜你也快点找工人给我赶制一身,我要穿着这一身陪郡主去参加宫宴,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是是春花姑娘,小人一定请全城最好的绣娘给您赶制。”说完捧着那衣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找了一圈温沅没看到合适的,但想着来了也不能让店家白招待一番,豪气的包下了大部分衣料。
“送到定南王府。”转头继续对春花道:“赏给院里那些丫鬟,至于怎么分配你自己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