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原来你们这些大妖就是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他噘着嘴在一旁嘟囔。
那小模样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那我到时候可得和其他妖怪好好说说,你修炼了这么久在妖界一定是有头有脸,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不会心虚。”
沈怀言还真不会心虚,因为没人知道妖界赫赫有名的妖僧无渊真名叫沈怀言。
“呵,你这小兔。”沈怀言难得被温沅和池照月以外的人逗笑。
想到刚才他带自己逃离了捉妖师的围追堵截,不答应他这小小请求,沈怀言还真有点良心不安。
“罢了,拜师茶日后再补吧。”沈怀言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收到徒弟的这一天。
白绒绒高兴的就差化为原形在地上蹬腿了,几个响头磕得沈怀言都不好意思了,“谢谢师傅!徒儿一定悉心学习,不辱没师傅教导!”
“你有这心就最好,现在我教你静心修行之法,此法在你平日打坐的同时也能提升你的修为。”
沈怀言现在只想求个清净,将基本要领教给白绒绒后,便让他自行领悟去了。
而自己也能如愿静下心来好好疗伤了。
被困在雪山下的这半月内,师徒二人不吃不喝,一个伤势痊愈,另一个也在沈怀言的教导下妖法突飞猛进。
待从雪山底下出来,沈怀言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头上的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对了师傅,你不远万里来雪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啊?”白绒绒跟在沈怀言的屁股后面,总是爱问问题,这也让沈怀言颇为头疼。
既然已经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沈怀言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将自己来此的目的告诉了白绒绒:“我是为了一本古籍,上面记录的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妖的点滴。”
“百妖群魔录?”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相当于人间的名册。
只不过因为上面记载的都是世间有名有姓的大妖的生活习性弱点什么的,所以不少捉妖师趋之若鹜。
“你见过?”沈怀言惊讶地望着白绒绒,“可在你身上?”
可结果并不理想,白绒绒有些失落地摇着头,“我也是偶然间在一个山洞里捡到的,早都被人抢走了。”
“那你有没有读过里面的内容?”
“有,我记得可清楚了,师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没必要去寻找了,若是我会作画,给师傅重新画一本出来都没问题,只可惜……”
过目不忘,这就是白绒绒最大的优点。
沈怀言感叹一切都是天意,他来雪山寻找古籍是天意,遇到有过目不忘本领的白绒绒更是天意。
“你可记得上面是哪个大妖身上有枯藤的印记?”
枯藤印记?
书上的内容白绒绒早已烂熟于心,可还真没看到什么枯藤印记,“没有啊,我记得唯一一个身上有印记的是大妖云中邈。”
“什么样的印记?”
白绒绒不理解为什么师傅这么关心以前的事情,这云中邈虽是百万年一出的妖魔,可早就死了。
但他还是耐心地给沈怀言画出了云中邈身上的印记。
他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一边画一边给师傅解释:“只是个普通的大妖印记而已,许多大妖都有的。”
不错,这样的大妖印记,沈怀言也有一个,在右肩位置,只要是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妖就有。
看来这云中邈和沅沅没有关系……可这印记他分明就看到过,为什么那段记忆那么模糊。
“师傅,我们出了雪山要去哪里呢?”白绒绒对大千世界好奇得不行。
以前没化形只敢待在雪山上,化形了以后没多久就遇到沈怀言了,算起来他根本就没离开过雪山。
现在有了师傅了,一定要跟着师傅到处见见世面。
“去龙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既然线索断了,那就再去寻找别的线索。
“这么远了……”对白绒绒来说,经过在世界的另外一个尽头。
沈怀言望着龙国的方向心中满是眷恋,“那就是我来的地方……”
既然是师傅的家长,那一定是好的!一定!否则不会养出师傅这样厉害的大妖来!
白绒绒作为一个师傅脑,满脑子都是沈怀言,只要是沈怀言说好的东西,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
此时都城公主府里乱成一锅粥。
原因是彩萍在外面惹上了一个世家女,人家心里不舒服告到温沅的面前来了。
温沅根本不想管彩萍的破事,这些日子她要不是一直念着彩萍救了沈怀言,恨不得杀了这个蠢女人。
“晅阳公主,我们两个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这贱奴羞辱我,这事儿我必须得要个说法。”
女子和温沅详细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彩萍的不对,没想到彩萍竟然还出言侮辱,甚至打着公主府的旗号在外欺压旁人。
今日是她碰上硬茬子了,否则彩萍干过的这些事温沅还真不知道。
女子言辞激动,一副温沅不给说法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说我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不配走在她前面?你去打听打听,我父亲是世袭的爵爷,现如今虽家道中落不如从前,可从前也是龙国的有功之臣!”
“春花,快给旻小姐奉茶。”温沅真怕这小姑娘一口气缓不上来死在她公主府了。
这件事不可能就此作罢,于情于理,彩萍都逃不过这次的责罚了。
温沅也不包庇她,命人搬来长凳将彩萍摁在了上面。
喝茶的女子一看这是要杖责啊,心中的火下去了一半,“晅阳公主果然治下有方,此等贱婢就该狠狠打断她的筋骨让她再不敢聒噪。”
凄厉的惨叫声在院内响起,温沅命人不要打得太狠,装装样子就够了。
可彩萍哪儿懂这些,只当温沅是想让她死呢。
趴在凳子上还不安分,大声咒骂着温沅,“你就是看我与怀言公子交好怀恨在心!温沅你好狠的心啊!你就不怕怀言公子回来看到我这副模样找你的麻烦吗?”
她不提沈怀言还好,一提起沈怀言温沅就来气,“你少拿沈怀言来吓唬我!我贵为公主,只有我找别人麻烦。”
温沅的激动正是彩萍想要的,她不断出言嘲讽温沅得不到沈怀言宠爱才降责自己,“怀言公子娶谁都是他自己的事,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旻小姐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怀疑二人的关系,没想到是这样。看温沅怒不可遏的骇人模样,她的话点醒了温沅,“唉,区区贱婢,晅阳公主还这般在乎呢?”
是了,再怎么说彩萍也只是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如何能与身为公主的自己争?
温沅顺着话反击彩萍,“同为女人,你的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但你搞清楚,我是公主,我不可能做妾,所以我可以明媒正娶穿正红色出嫁,那些乡野里出来,粗鄙无文妄图攀高枝的,只能作为侍妾,上不得台面不说,还只能走小门。”
“你!”彩萍果然被她这番话刺激到了,嘴里辱骂不休。
温沅心中怨恨,“给我狠狠的打!”
负责杖责的下人可难办了,刚才是公主说的装装样子不要打狠了,现在又说要重重地打,那他们到底是下狠手还是装样子?
“听不懂吗?公主可都说了,重重地打。”女子坏笑着看着彩萍受罪。
府中的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外面路过的百姓听到还觉得奇怪,“晅阳公主可从不苛责下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定是当奴才的不仔细,惹恼了晅阳公主呗。”
两个下人可是下了狠手,将彩萍打得筋骨寸断,最后是一点动弹不得。
温沅这次可没让春花拿药给她,是死是活,全靠她自己了。
“小姐,沈公子回来不会怪你吧……”毕竟沈怀言那么重情重义的人,小姐这样打坏了他的救命恩人,会不高兴的吧?
温沅却不在乎了,靠在软榻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她做的那些事,沈怀言到底该怪谁啊?”
且不说第二次进宫彩萍出言不逊招惹了宫里正经的公主,就说前几日,在城门得罪了门侯差点连都城都进不来险些耽误大事,又到今日侮辱世家女。
这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她,若不是看在沈怀言的面子上,早把她卖给奴隶贩子了。
就这种货色,指不定人奴隶贩子还不要。
待沈怀言回到都城,已是一月之后,因为是妖怪,所以脚程很快。
他一进公主府,与彩萍交好的婢女就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沈怀言。
所以沈怀言一见到温沅先问了彩萍的情况,“怎么把她打得那样重?”
温沅本在镜前描眉,一听沈怀言说这话,什么相思之情都没了,也不搭理门边的人。
“公子从前几月不见一回来还会问问公主过得好不好,怎么今日却问起了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春花不满沈怀言的态度,“再说了,你怎么不问问彩萍都干了些什么?公主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下人的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