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不会吃鱼吗?”温沅一边说话一边吃着碗里的鱼。
泉看在眼里担心得要死,干脆将她的小碟子抢了过来,“你在家里吃鱼都是经过处理的,下人们给你剔好了刺,来吧我给你弄。”
他麻利地将肉眼可见的鱼刺全部剔干净了,将碟子放回温沅面前时还是不忘嘱咐:“小心点吃,可能还是会有小小的鱼刺。”
“温小姐在家中都是有下人伺候着的吗?”
谢夫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温沅也没多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生活在下人的包围中的。
“嗯……是啊,从小都是这样的。”温沅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从来都不知道,即使是谢府这样有钱的人家,也不是事事都要下人打点的。
谢夫人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这位温沅小姐一定是皇室中人,至少也是个王爷之女。
“温小姐可有婚配啊,今年多大了?”最没眼力见的二姨娘逮着温沅东问西问的,这可让温沅尴尬了。
她沉着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二十有五,无婚配。”
“啊?”二姨娘还以为温沅最大不超过二十岁呢,怎么会二十五岁,这么大了……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不合适。
她摇了摇头接下来说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心惊胆战,“怎么会这么大年纪都没有婚配呢,可是有什么隐疾?”
这二姨娘生得漂亮,就是脑子不太清楚,这张嘴总是得罪别人。
今日她在饭桌上这番话可把温沅给得罪惨了,“说什么呢?这是你该管的吗?还不给我闭嘴!”
谢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训斥二姨娘,可这女人还是拎不清,一张嘴继续叭叭,生怕温沅不生气似的,“怎么了嘛我又没有说错,咱们这地方这么大年纪的女子孩子都好几个啦。”
“我年纪多大,有无婚配,这都与你无关吧?我不需要依附男人,懂了吗?”温沅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谢家主实在听不下去,瞪着二姨娘让她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给我滚下去。”
“温小姐别介意,我这个妾室就是嘴碎,但没有坏心,您别和她一般见识。”谢家主不停跟温沅道歉,这让家中的小辈很是不解。
要知道,父亲这样的盐商许多官员都要上赶着巴结呢,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父亲去巴结别人,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
用过午膳,谢夫人的女儿找到温沅,说是单纯地聊聊天,但其实是想从温沅的嘴里问一些话出来。
“温小姐,我看您气质高雅,而且身上这些首饰玉镯,都不像是民间能买到的凡品,您身份一定很高贵吧?”二小姐名叫谢芯,是个相当聪明的姑娘。
温沅慢悠悠地抿茶,冲着她淡然一笑,那笑中藏了别样的心事,“游历在外需要什么身份吗?”
“高贵的身份才好办事,不是吗?”
闻言,温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我来说,银子比身份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二小姐不会不明白,尤其是生在这样富贵的家庭里。”
二人你来我往就是说不到点子上,谢芯觉得无趣,东拉西扯了几句就离开了温沅住的地方。
谢芯一路到了母亲的房里,将刚才和温沅说的话完完本本地说给了母亲听。
“你父亲已经让人去调查她的身份了,这种事只要问问当官的,他们一定知道。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必定是皇室中人,只是不知道身份地位如何而已。”
不久之后官府的人带来谢家主想要的消息,刚好谢夫人也在。
谢家主看着知府给他的信,心头一震,“晅阳公主?”
竟然是晅阳公主……
谢夫人在一旁急忙回忆这两日有没有府中上下有没有得罪温沅。
但看温沅的举动,不像是有脾气的样子,这让谢夫人放心不少。
“都城传来的消息是晅阳公主出门散心,已经离开了一两个月了。”
才一两个月了就能到达沧泉州,那这丫头的速度可够快的。
谢家主从来没想到府中会住了身份这么大的人物,还好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要是让温沅不满意了,只怕日子不好过。
“知府说晅阳公主成熟了很多,不会为难你们,但也不要得罪她,毕竟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太后身边的红人?”谢家主不明所以,“我不是听说她是皇上最喜爱的侄女吗?”
来传递消息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皇上喜欢她太后就不能喜欢她了吗?你可知道晅阳公主是先皇特意接进宫留在太后身边教导的,可以说她陪在太后身边的日子比谁都多。”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三人还在聊着,府里的下人突然前来禀报,单看下人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不好了!不好了啊老爷夫人!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谢夫人着急地问到。
“大少爷回来了,但他……但他……”下人不敢往下说,是谢家主一声怒斥他才慢慢开口:“大少爷在花楼里喝醉了回来,然后看见……看见温小姐,就不由自主地抱上去了……手还……手还……”
谢夫人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手还怎么了你快说啊!在这儿大喘气!”
“大少爷的手在温小姐……乱揉……”他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谢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谢家主大步流星地冲出去,“还愣着干什么!快让这个逆子来见我!”
“老爷……不行啊。”
“怎么不行?”谢家主怒目圆睁。
下人被吓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冒出一句:“大少爷被打瘫了……现在还躺在前厅的院子里。”
“哎哟这个逆子啊!就会给我找事做!”谢家主悔恨地拍着额头,“快随我去看看!”
赶到前厅时谢权正躺在地上哀嚎,叫得那叫一个惨啊,温沅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前厅。
谢家主一上来就跪在温沅脚边赔罪,“晅阳公主,犬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喝醉了,实在是无心之失,你就原谅他吧……我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他踹了一脚儿子的屁股,将他拎到温沅面前认罪,“快给公主道歉!”说着谢家主又扇了儿子一耳光,“还不快点?你哑巴了?”
“爹!是她的人打了我,还让我给她道歉?做梦!”谢权啐了一口,“爹,你叫她什么?公主?哪门子的公主啊。”
温沅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耻辱的事情,加之这男人态度之差,让她更加恼怒,“怀言,将他绑了。”
谢夫人看着儿子被五花大绑,心疼不已,跪在地上给温沅连连磕头。
“晅阳公主……求您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温沅坐在椅子上,想着刚才突然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屈辱,绝不肯放过他,“喝酒了是吧?醉酒了是吧?给我打冷水来,泼到他酒醒为止!”
春花一盆接一盆的凉水泼在男人身上,可半天了他还是没有酒醒的样子,嘴里还在不断咒骂。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温沅命沈怀言往他喉咙里灌水。
谢夫人看到这一幕心疼地揪了起来,在一旁看着泣不成声。
没多久谢权就被折磨晕了过去,温沅拿这种醉鬼实在没办法,只能等他酒醒。
直到下午,谢权才昏昏沉沉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稍微一动就浑身疼,他不得不继续躺在地上,“来人啊!来人!”
小厮从另一头跑过来,“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身上还被绑着!”他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脱麻绳的束缚,心中恼怒。
得知他醒了以后,温沅带着自己的人等在前厅里,“带他上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记不记得了我。”
等谢权被带上来后,一看到温沅立马就一脸的坏笑,“哟,小娘子是你啊,怎么找上门来了?不就捏了一下你的胸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温沅气不打一出来,“荒唐!”她拍案而起走到男人身前踹了他一脚,只将男人踹躺在地上才算完,“你这个登徒子!我这就命人砍掉你的双手,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非礼姑娘!”
“你敢!你可知道我家与知府县衙这些当官的都有关系!你一个小女子凭什么和我斗!”
谢家主就快气疯了,这儿子真是一点不成器!
“你可闭嘴吧你!这是晅阳公主!”他上前一脚将儿子踹飞。
可这混球还不服,从地上好不容易蛄蛹起来后大声嚷嚷,“什么晅阳公主?!我从来没听说过!爹你连这都信,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她就是个骗子!”
“你这逆子,逆子啊!”谢家主实在忍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棍子狠狠打在自家儿子身上,“净给我惹事!我今天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