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一个反手将蛟龙首领制服,“这么些年,本王对你们蛟龙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你们若想伤害我们龙族的救星,本王不对放过你们全族,”
平常老龙王在沈怀言他们面前总展示出慈祥和蔼的一面,今日他们总算是见识了,一个能统领偌大种族的首领认真起来是如何的霸气外露。
“你们龙族占领海洋这么多年,这水下霸主的位置是不是也该换我们蛟龙一族坐坐了!”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蛟龙首领竟然还不服气。
老龙王懒得听他说这些屁话,随手揪了一只胖海星塞进他的嘴里,“安静一会儿吧你。”
既然温沅已经被救了出来,那就没有再待在这深海的必要了。
老龙王为温沅套上了泡泡结界,让她可以安心在里面睡觉。
可是等到了龙宫,谁也查不出温沅为什么会昏睡,“现在的情况不乐观,只看她自己能不能醒过来了。”
泉不愿意说自己曾经也遇到过有相同状况的人,大抵就是遇到了什么跨越不过去的心坎,然后将自己五感封闭,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意识空间里游荡。
“如果今晚能醒过来那就没事,如果到了晚上她还没有醒过来,那我们就要想办法了。”泉在一旁提醒道。
沈怀言闻言更加担心,握住了温沅冰凉的手,“如果醒不过来……那我们要怎么办?”
“那我们就要去她的意识空间找她,将她带回来了。”但进入别人的意识空间是十分危险的事,他现在只盼温沅夜幕降临之前能醒过来。
到了晚上,就在众人揪着心等待温沅苏醒时,她果然也不负众望,从意识空间中挣扎出来,悠悠转醒。
沈怀言见状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也顾不得其他事情了。
温沅则是被他这一抱惊住了,“你……”
罢了,她尽然贪恋起了他身上的味道,伸出双臂回抱住了沈怀言,“别担心我,我很好。”
现在是很好,刚才可吓坏他们这群人了,沈怀言迟迟不肯松手,直到温沅说自己饿了。
“你再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吃东西呢……我可饿坏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准确地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没有进过米水,可不得饿坏了。
老龙王一声“来人”唤来了一排端着珍馐美馔的龙宫宫女,“温小姐请用膳。”
宫女们站在一旁为温沅布菜,这一桌全是温沅爱吃的,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不少东西,但温沅看起来始终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这让沈怀言他们很是担心。
“阿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们说说的,如果是什么难题我们大家也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啊,自己憋着可不好。”泉半哄半安慰地对温沅道,可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一个劲吃着琉璃盏里的东西。
沈怀言知道这就是她有心事时的模样,叫上周围的人都离开了温沅的寝殿,“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温沅一人坐在床榻上,回想着那个蛟龙族男人的死亡,那块仍在滴血的皮和那条还沾黏着脂肪的龙筋,女人的话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不会落到个扒皮抽筋的下场。
温沅陷入无尽的自责中,一连三日,她除了喝点水以外什么都没有吃过。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啊。”沈怀言和泉站在温沅的宫门外争执。
泉认为该逼着这孩子吃点东西了,但沈怀言却觉得应该给温沅足够的时间,她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就会愿意进食了。
否则以现在的情况,她就算吃了东西,身子也还是只会持续虚弱下去。
“再给她半天的时间,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吃东西的,如果今天下午过了她还是一点东西不吃,任你如何我都不会多嘴。”
有沈怀言一番话摆在这里,泉也不再多说什么,但他给了沈怀言一个时间,“如果,日落之前她都不吃东西,我就要用我的方式逼着她了,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你也是。”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还是泉主动离开才算完。
还得是沈怀言了解温沅,果不其然,日落之前温沅自己就出来找吃的了。
“温小姐,您需要什么?”龙宫宫女毕恭毕敬地站在温沅身侧,轻声询问着她需要的东西。
温沅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好的,早就准备好了,都上来吧。”宫女只唤了一声,一排龙宫宫女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整齐划一地从一旁游了过来。
“这些都是温小姐您平时爱吃的东西,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增加的,如果不够的话您再吩咐我。”
“够了够了……”这么多东西,怕是好几天的菜了,这一顿怎么可能吃得完。
温沅眨着机灵的眼睛看向宫女们,“要不然你们陪着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用膳进得不香。”
“这怎么能行,您是龙宫的贵客……”宫女们忙忙摆手,不敢入座。
可温沅却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虚的,硬是拉着掌事宫女坐下,“既然是贵客要求你们陪着用膳,还不从命?”
“这……”一群宫女左右为难,无奈只好答应,“好吧……”
但她们端坐在位置上的样子看起来都很拘谨,温沅觉得这样吃饭实在是太怪了,大大叹了一口气,“哎呀你们别这样嘛,就把我当成是普通的朋友啊,你们这样我用膳都觉得不自然了。”
话虽如此,可宫女们哪儿敢逾矩,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模样,像极了温沅房里的玩偶摆件。
“算了算了,你们退下吧,去把沈怀言他们给我找来。”
有了她的命令宫女们如释重负,一个个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过了一会儿沈怀言几人来到温沅的宫殿,看到她现在精神状态这么好,泉很是欣慰。
“还是你了解她啊。”他拍着沈怀言的肩头,言语中有几分落寞,却也多了些欣赏。
“只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知道她的想法罢了,阿沅就是多愁善感,喜欢将很多事情多想。”
看着桌上温沅与春花有说有笑,沈怀言也颇为温柔地笑了起来,“她要是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
这话说得不错,但泉却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未来等着温沅的,是更多的离别和无可奈何。
他将沈怀言带到一边,看了眼温沅的方向轻声道:“等她继承了她父亲的能力,她会记起来很多事,包括她父亲是怎么死的、双亲是如何相遇的……当然,还有你。”
“我知道,如果那时候她不能接受我,我会离开得干干脆脆,不会纠缠她……”
他以为泉要说的是这个,不曾想泉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不,我的意思是……这一次,你们在一起后,不要再让她为了你伤心难过了。”
“什么……”
“你与阿沅是命定的缘分,谁都拆不开,尤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你们的感情只会更坚固。”
虽然他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沈怀言确实是温沅唯一的良配。
“我还以为你也……”
泉从不否认自己的感情,“是的。”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很快他却摇着头道:“但我是她的师父,我这一生都不会和她在一起,自然,我也不会介入到你们之间。”
温沅远远看着这两个人在一旁咬耳朵,她很想问问这两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到底在聊什么,但……还是算了吧。
用过晚膳后,温沅让龙族的人保护自己,重新回到了断崖深海。
刺骨的寒意传来,让温沅脑子清醒许多,她又回到了那日自己被绑的地方,柱子上早已没有了当日的血迹,想来是被海水冲散了。
她摩擦着那男人被绑的那根柱子,一瞬间当日的记忆又重新回到她脑海里。
温沅靠在柱子上痛哭起来,“为什么总有人因为我受罪……”
沈怀言跟在她后面一路来到这里,但他没有露面,而是躲在了阴暗的地方,默默听着温沅哭泣,可惜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对她说那些柔情蜜语,不然……一定冲上去抱住她让她不要再纠结下去了,那并不是她的错。
虽然沈怀言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但他太了解温沅了,知道这傻孩子定是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温沅在那柱子边待了许久,直到实在挨不住寒意,才慢悠悠地又游回到了龙宫。
这一路上,沈怀言跟在她的后面都没有出声,温沅竟然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怎么样?现在她释怀了吗?”
待沈怀言回到龙宫,泉立刻拉着他问,但见沈怀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哭了很久,可能真的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吧。”
如果不是遇到了实在难以解开的心结,又怎么会抱着那根柱子哭那么久。
“难怪刚才看她眼下红红的,你没去劝劝?”
“劝?”沈怀言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看着泉,“我以什么身份去劝,我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