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温沅的缓兵之计,除了春花,温沅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有这样,真正的凶手才会放松警惕,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小姐,这么多天过去了,外面声讨的声音越来越大,你真的不管管吗?”春花担心温沅被人误会,明明是想抓出真正的凶手,结果还被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唾骂。
温沅却不在乎这些,“这些年我被骂得还少吗?只要能抓住凶手,他们骂便骂吧,只希望真相大白之时那些误会我的人能理解我。”
看着自家小姐这副为了百姓无怨无悔的模样,春花不禁发自心底地欣慰起来,看来小姐没有被妖物同化,她的内心还是充满热忱的。
“小姐,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特别好。”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温沅不明所以。
“什么样啊?”
“和原来一样,之前我还担心小姐你会变成沈公子他们那样没有同情心的人,现在发现是我多虑了,小姐内心的善良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春花握住了温沅的手,“没关系的小姐,他们都不理解你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等抓住了凶手,百姓们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但愿如此吧。
两个月过去,清风与飞花两城的百姓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也没有人再讨论江边漂上来的两具浮尸。
但他们忘了温沅没有忘,她还记得声泪俱下的夫妻二人,她更不会忘记两个被凌虐地遍体鳞伤的女子。
她仍然在等待机会,“隼,这么长时间了,梁郡守的儿子还是没有一点动作吗?”
“没有,最近他都规规矩矩的待在郡守府里,连门都没有出过。”
“是嘛?连门都没有出过。”
可这样不是更奇怪了吗?一个浪荡的纨绔公子,竟然会因为两具女尸被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的恐惧更能说明问题。
温沅在隼的耳边小声交代:“你和鸮换一下,你将自己的队伍撤走,留鸮和他的队伍在那里。”
“为什么小姐,是我的人办事不得力吗?”隼瞬间慌了神。
温沅被他这样子逗笑,忙安慰道:“不是这样的,让你的人撤走是因为八成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派人在监视他们,而且很大可能也已经知道监视他们的就是你,所以我让你离开是为了做个样子,降低他们的防备,你仍然可以让你的人暗中监视,只不过这次要更加小心。”
“原来是这样……”男人若有所思,立刻对自己的人吩咐下去,“那阿沅我先去了,你放心,这次一定能抓住他们的把柄。”
能抓住最好,但抓不住温沅也不担心,实在不行,就让玄渊给他制造几个梦境,从心理上折磨这个梁公子。
在隼装模作样的撤掉了自己所有的暗卫后,那梁公子总算有了动作。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他又带回了一个女子,回房的时候正巧被梁郡守撞上,“你干什么?又要干傻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满城风雨才刚刚降下来了一点,你这样不是找死吗?”
“爹,那温沅都把自己派来监视的暗卫撤了,想来是抓不住把柄实在没办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男人将自己身边的女人推给了自己的父亲,“老爹,这是我给你找的,你看看怎么样?这身材,不错吧。”
说着他抬手打了一下女人的屁股,女人立刻发出一声娇呼,随后就软弱无力地瘫在了梁郡守的怀里,“老爷……让我伺候你吧。”
吐气如兰的朱唇一张一合,月光下闪着致命的诱惑,梁郡守最终还是默许了儿子的行为,挥挥手让他赶紧滚。
只见梁超又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美人走吧,我们进去。”
随着父子俩双双紧闭房门,府里的下人各自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我给你说,江中浮尸和咱们少爷有关系。”一个丫鬟跟旁边另一个丫鬟说起。
这也让负责监视的鸮起了兴致,他隐身跟在二人身后,偷听她们说什么。
只听刚才那丫鬟又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听见老爷和少爷提起,咱们少爷不一直有那种癖好嘛……听说那两个女人之前都是被他养在外面,然后有一次失手,就弄死了……结果还是咱们老爷安排的。”
“啊?不会吧,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真是他们干的?那也太不是东西了……”另一个丫鬟皱着眉头,心中也害怕,“嘘,咱们还是别说了,免得被听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
“没事,现在老爷和少爷都在自己房里,没功夫搭理咱们,没几个小时他们出不来的,真是倒霉了,跟了这样的主子,一个老色鬼一个小色鬼。”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就三姨娘房里的那个春芽,知道吧?昨日才被咱们老爷给……”
“啊?那她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嘁,府上谁不知道她就想攀高枝儿,现在可不圆了她的梦了。”
这话说得……二人相视一笑,“咱们快走吧,做好自己的事行了,离那父子俩远点,好在我是在厨房里做事的,不太有机会见到他们,你是在院子里伺候的,可得小心点了。”
二人远走越远,鸮回到了梁郡守的院子里,这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还算正常……
鸮又隐身来到了梁超所在的院子,这里面的哭喊声可不小,里面的女子一面传出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一面发出刺耳的哭声,“公子!好痛,不要再打我了!”
伴随着她哭声的还有鞭子抽打到身体上的啪啪声,看来这就是那两个丫鬟所说的特殊癖好了……
原来这梁超公子喜欢凌辱那些女子,鸮觉得这是个有用的线索,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回到公主府去传递这一消息。
温沅听后会心一笑,果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梁公子就是个以施虐为乐的男人,那两个女子想来就是被他以特殊的手段虐待致死的。
“春花,你觉得,这梁郡守和梁超,谁更过分。”
她这个问题春花甚至都没思考就愤愤不平地回答道:“两个人都该死,那梁郡守教子无方,纵容自己的孩子强奸妇女,致死视而不见不说,甚至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掩盖事实真相,罪无可恕。”
“至于这个梁超,哼,简直就是禽兽,如果这一切真是他所为,想想那两个女子的惨状,他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不错,她说的也正是温沅的想法,可现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梁超所为,所以只能等,等他们得意忘形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温沅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梁超将女人带回府后的第二天,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找到了梁郡守。
鸮格外注意他。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梁郡守当时为了掩盖自己儿子犯罪事实派出去毁尸灭迹的打手。
男人跪在梁郡守的面前,“老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外面到处严查,我快活不下去了。”
“你活不下去?当初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好了吗?如果按照我的吩咐将那两个女人毁尸灭迹,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你现在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保你?”
梁郡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红耳赤的男人,心生一计,叫人送来了不少银锭,“这些银子够你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快走吧。”
男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求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可没心思再待在这鬼地方了,这么多的银子,够他挥霍很久了。
男人前脚刚离开,梁郡守后脚就吩咐自己的暗卫跟着他,“等到了隐蔽的地方将他除掉,那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是老爷,保证清理得干干净净。”
“很好,去吧。”
梁郡守阴狠地笑了,“那么多银子,没命花有什么用。”
暗卫跟在那男人的后面伺机而动,只可惜那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暗卫动手的时候立马察觉过来和他打成了一团,“梁郡守手下的人?”
“短命鬼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暗卫招招致命,可都被男人给躲了过去。
“没想到我替他卖命,他竟然想除掉我!”
“那也没办法,你知道的太多了,不除掉你我们老爷如何能安心!”
就在暗卫将要出手除掉男人的时候,鸮从旁边跳了出来一击毙命。
他一边擦拭着自己武器上的鲜血,一边看向那男人,“跟我回去,晅阳公主至少能保你不被梁郡守弄死。”
不是早就听说晅阳公主宣布结案了吗,怎么现在还揪着不放,男人不信,“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把我抓回去公主二话不说把我砍了呢?”
“你只要交代了事实,顶多吃里面牢饭就放出来了,难道你想东躲西藏一辈子吗?只要你能老实交代,那父子俩是活不成的。”
男人听了鸮的话考虑了半天,“你们真的不会杀我?”
“不会。”
“你真的是公主府的人?”
“废话,如果是郡守府的人你早死了。”鸮掏出了公主府的腰牌,男人这才相信他的话,跟着鸮一同回了飞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