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毫不客气地往男人脸上来了一拳,“说话注意点,小辈。”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本经历过生死的男人恍若置身阎罗殿。
“什么叫与妖物勾结,她本就是我们的人,你们人间有幸护她成长,终有一天,你们都会是妖族的奴隶。”
温沅这才觉得最近他们的变化在哪里了,本还冷静沉着的玄渊是多久开始变得这样疯狂,但她并没有太在意。
“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如果实在不行,就杀了吧。”温沅的语气很是冷漠,这让男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旁的玄渊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那个男人,“杀?呵,想死哪儿有那么容易,你说是吧。”
说话间玄渊抠出男人的眼珠子,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后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放在以前温沅看到这样的场面或许会觉得恶心,但今日的她却满心淡定,是自己变了,这一刻温沅深深地认识了自己的内心。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改变。
“我说我说,别再抠我另一个眼珠子了!”男人是个嘴巴不紧的,他交代了从很早开始自己的主人就监视温沅这件事,但直到死前他都不肯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只一个劲地说温沅接受不了事实,“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你身边爱你的人,说不定就是想你死的人。”
留下这句话后,男人趁二人不注意咬碎了藏在牙间的毒药,很快便彻底没了呼吸。
温沅反复揣摩着他的话,什么叫身边爱自己的人,说不定就是想让自己死的人……
他是在暗示自己的身边的人就有他的主人吗?
温沅不愿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有背叛自己的,只将暗卫的话当做是他死前的挑拨离间。
但很快玄渊的话又再次让她陷入了沉思,“当年大统领就是死在了最信任之人的手下。”
“谁?”
玄渊望着远处回想起了那段故事,“一个叫舟的男人,他与泉一样,是大统领的亲信,但他的野心让他与神界合作,亲手杀死了无比相信他的大统领,虽然最后被万魔渊审判流放万劫不复之地,但大统领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看着温沅无比认真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相信的,就算是我与泉,你也要留个心眼,这世上只有自己值得相信。”
温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背上的胎记又灼烧了起来,有玄渊在场温沅不好直接解开衣服,只能隔着用手不停挠自己的后背,“好痛……”
“你的胎记?”
“嗯……好痛,真的好痛……”过了一会儿,温沅发现自己的右手臂上竟然也蔓延出了与之前左手上截然不同的花纹,“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这……”玄渊见她实在难受,直接用手指撕开了她后背的衣服。
温沅现在还不知道,她本来只有一点的胎记现在已经像点青一样布满了整块后背。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这个。”他徒手变出一面镜子,“你的封印松动了,泉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吗?”
他探查到温沅体内用于封印灵根的封印近日有了松动所以才会这么问,“每次我问泉,他都是含糊不清了,难道我的封印快解开了吗?”
“泉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至于你这个,大统领也有这些印记,只不过他不喜欢自己身上这么多花哨的东西,所以用妖力隐藏住了,你以后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这样,或许你是继承了他。”
玄渊的话让温沅稍微放宽了心,只要能隐藏起来,那都好说。
温沅正和玄渊说着话,府中的暗卫前来禀报,“公主,定南王府来人了,说是王爷请公主回去一趟。”
“知道了。”原以为父王让自己回去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没想到竟然是兴师问罪的……
一走进定南王府,温沅就听到了父亲咆哮的声音,“你说说她,这么多年咱们爱着护着,她竟然与妖族勾结,简直是昏了头了!”
温沅闻声皱紧了眉头,父王是怎么得知此事的……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件事。
“阿沅不会是那种人的!我相信她!”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定南王妃的声音。
夫妻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走进了正堂的温沅。
还是旁边的管家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夫妻二人他们才转过头来,“阿沅你回来了,好好和你父王说,别和他吵架。”
温沅轻轻点着头,她这一次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父亲吵架的,她缓慢走上前,虽然很是心虚,但还是昂着自己的头不让人看出一起破绽,“父王。”
只是温沅刚走到定南王面前叫了一声父王,就被眼前的男人重重扇了一耳光。
温沅捂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看向了父亲,他从未动手打过自己。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定南王将厚厚的一沓密报扔在桌上,“那个什么沈怀言竟然是妖孽!还有你在各处结交的那些妖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们这么好糊弄?!”
看着记录得无比详细的密报,温沅这才想明白了刚才那暗卫说的话,原来在自己身边安插人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真是太可笑了。
温沅正要说话就被定南王的话给堵住了,“你别想再狡辩了,现在就老实说,你身边到底有多少妖孽!你与他们在一起都密谋些什么?!”
她甚至父王已经不会再相信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温沅干脆直接承认了妖的关系,“不错,我是认识许多妖族,但那又怎么样?”
男人瞪圆了眼睛看着温沅,她还想再动手,只不过这一次却被玄渊拦住了。
没人看清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定南王,不如先听你的女儿把事情说清楚?”
定南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想起密报上的描述,认出了玄渊,“我知道你,你也是妖,对吧?”
玄渊松开了自己的手拍了拍衣袍,“没错。”
就连一直信任温沅的定南王妃此刻也因为太过震惊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阿沅……你怎么能……和妖勾结。”
“妖怎么了?人又怎么了?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就因为种族不同,就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他们也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啊。”
温沅站在所有人面前与定南王争辩了起来,可这番说辞打动不了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你可知妖族虐杀了我们多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沅就抢过了话茬,“不错,妖族是杀了我们许多人,那我们自己的同族就没有杀过吗?父王你常年征战,手中不也沾满了同族的鲜血吗?”
“我们那是为了保家卫国!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妖怪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那我们这些人类对于猪羊来说,不也是血债累累的怪物吗?”
定南王认为温沅这是诡辩,气得根本不想再与她说话,“本王从不知道你这孩子竟然这般会狡辩!都与妖族勾结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妖族手上有我们人族的累累血债你知道吗?只要与妖族勾结,不管是多尊贵显赫的身份,一律打上叛国的印记!”
“那就打上吧!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的孩子!”温沅情绪激动下将事实说了出来。
夫妻二人可受不了这个打击,定南王妃不敢相信温沅所说的话,“傻孩子你在说什么?我千辛万苦生下你,你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温沅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办法找补,身边的玄渊一脸满意地看着温沅。
“我……”温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一句囫囵话来。
定南王也被她气得不轻,扶额坐在了主位上,“你简直受妖物蛊惑得不轻,本王这就找捉妖师来给你驱除邪祟,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哪儿都不要去,至于你这个……朋友,本王也会好好招待他。”
说起招待二字时,定南王加重了语气,显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招待。
玄渊走到温沅身边护住了她,“老王爷,妖族与人族保持了许久的和平,虽然是会有一些不听话的家伙为祸人间,但那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妖族,你们人类不也有坏人吗?”
可定南王固执得很,根本听不下去他的话,催促着管家去找来捉妖师,可还不等管家动身,温沅就不耐烦了,“够了父王。”
不知从何时起,温沅对待人间越来越冷漠,对待呵护自己成人的父母似乎也没有了从前的感情,只是现在她还不知道这是血脉觉醒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们蒙羞了,但我无法阻挡血脉的力量……请你们体谅我,如果实在为难,可以与我划清界线,让皇上下旨收回我的所有荣誉,包括我的封地我的封号,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