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神人之井所需要用到的时间够温沅干很多事了,就比如……除去那个被神帝安插在皇宫里的新晋封的妃子。
温沅带着玄渊悄然入宫,没有人知道她的到来。
新妃的宫苑陈设与别人很是不同,温沅刚一踏足便察觉到神族的气息。
看来这女人的确是神界派来的奸细了,那断断不能留着她,免得她又和神界以其他的方式沟通上。
温沅的到来显然吓着了那妃子,“晅阳公主怎么会到本宫的宫苑里来了?”
就算是御前得宠的温沅,擅闯妃嫔宫苑,那也是大不敬之罪吧。
“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是本尊不能去的。”温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想到神界对妖族的穷追猛打,深深的厌恶油然而生,“你也不必装了,神界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和人族又达成了什么共识?”
女人却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本宫听不明白晅阳公主在说什么,什么神界什么共识,本宫一概不知。”
温沅懒得和她废话,一掌拍在了女人的肩上,随后就见一缕白色的轻烟从她身体里飘了出来聚集在温沅的掌心,“本尊可不是从前的大统领,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们这些神族的细作。”
“呵,你们妖族又杀不掉神族,这就是你们这种劣等种族的悲哀!”女人此刻也懒得再装了,狰狞的面孔与方才的典雅高洁完全不相符,很难想象站在温沅面前的是同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玄渊听到这句话很是激动,竟然不顾对方是个女子一脚踹在了她的肩上,“什么狗屁!我们妖族是自然孕育出的种族,你们神族不过是卑微渺小的人类修炼突破上限而后自诩神明罢了!”
“那你们妖族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说到底还是你们无用,这千百万年来一直被神族打压!就连你们最引以为傲的云大统领也不过是我们神帝的手下败将!”
提到云中邈,玄渊显然丧失了理智,他正要动手却被温沅从旁拦住,“行了,何故为了这种话与她生气。”
她之所以不让玄渊动手是因为要自己动手。
温沅掐住了女人脖子,因为比她高出许多,所以轻轻松松便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你的死会让神帝意识到,世道变了,从今往后,便是我们妖族的天下。”
幽蓝的妖火从女人的七窍不停往她身体里面灌。
确实,从前妖族要用特殊的办法才能彻底杀死神族,但在她温沅这里,根本用不着任何特殊手段,只要她想,神帝也只能死在她手中。
眼见女人的身体被狂暴的妖力越撑越大,最终女人因为无法承受住温沅的妖力爆体而亡。
尸块被炸得散落在大殿的各个角落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宫女被吓傻。
血液飞溅在温沅与玄渊的脸上,男人也没想到,温沅会变成如今残暴模样,但他在温沅的身上看到了妖族未来的希望。
温沅本有时间用妖术将现场清理干净,但她不要,她就要让皇帝好好看看,和神界沆瀣一气是什么下场。
皇帝下了朝就往这边赶,倒不是急着与神族的细作商量什么,而是从没有尝过神族女子的滋味。
可他刚到宫门外面就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皇帝意识到里面出事了……
他谨慎地推开厚重的大门,吱呀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宫中听起来有几分渗人。
半天不见一个宫人,皇帝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直到他看见正殿主位之上悠闲坐着的人。
皇帝被温沅吓得腿软,此刻的她满脸血污,冷漠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皇帝,“神界通往人间的神人之井被我炸毁,你这个妃子也死于我手,皇帝,好自为之。”
温沅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丢在皇帝的面前,那是晋封之日皇帝赏赐给女人的一对翡翠耳坠。
“你……你竟然敢在宫内行凶!来人啊!”
温沅蹲下身,用指甲轻轻划过皇帝的脸颊,“天地不是你一人的天地,妖神的纷争,你们人族还是躲远些好。”
确实,这妖族和神族的事情,人族插什么手啊,靠他们那点子修炼者够干什么吃的。
皇帝坐在地上半天反应不过来,可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温沅带着她那只黑猫已经不知所踪了。
等宫人们进来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多数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宫女吓晕过去,太监们也吓腿软了不少。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把皇上从地上扶了起来,“皇上,刚才奴才见晅阳公主走出去了,可是晅阳公主她……”
“无事。”
就算都知道了是温沅干的又怎么样,皇帝不责罚,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神帝已经知晓了自己派下去的人死亡的消息,“神帝,她的死亡就在一瞬间,您说会不会是妖族已经掌握了杀死咱们的办法?”
“不可能的,千百万年来妖族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办法,可他们从来没有找到过……怎么可能一到了温沅这里就被找到。”
神帝现在也怀疑自己的手底下有内鬼了,毕竟温沅熟知他的一切动向,这说不过去。
看向自己身边的白凤,神帝心想一定不会是他,毕竟当初他还救过自己一命,若不是当初白凤为自己挡下了云中邈的致命一击,恐怕现在的神帝早就是别人的了。
他最不愿怀疑的亲信,恰恰就是伤他最深之人,神帝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和云中邈同样的下场。
回宫的路上,温沅身上的血渍她都未曾处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让每个人都看看,自己就算一身血污从宫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皇帝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也正是此举,坐实了温沅与皇室不合的消息。
“小姐,现在到处都在传……小姐是祸国的妖女,还有老臣在朝上希望皇上赐死小姐呢……”
春花听了这些消息很是担心,但她也无计可施。
“怕什么,皇帝真的会赐死我吗?都城的这些凡人也该清楚,世道变了。”
温沅的话让春花嘴角抽动了一下,是啊,她也是万千凡人中的一个,春花看着坐着的温沅,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小姐了。
“小姐,妖族会与人族为敌吗?”
“因利而聚,没有了利益,终归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但等我一统三界的那日,我会将这个世间的种族隔阂彻底消除。”
她没有正面回答春花这个问题,而是提了一嘴自己的雄心抱负,“我想看到的是一个真正大同的世间。”
大同,好简单的两个字,说来轻巧,可想办到就难了。
第二天,皇帝宣召定南王入宫,温沅不明白这个老皇帝的企图,所以派了个妖姬暗中跟着。
兄弟二人寻了出十分隐蔽的地方谈话,这里是皇上宫里的密室,向来只进不出,妖姬略施小计就跟着二人身后一同进入了。
“今日宣召皇弟前来,实有一要事,昨日阿沅出宫,满身血渍,想必皇弟也听说了这件事吧?”
闹得满城风雨,谁会不知道,定南王点着头认下,没有多说什么。
“她昨日残忍的杀害了朕新封的妃子,还威胁朕,说这江山迟早是她的。”
温沅当然没说过这些话,这都是皇帝自己瞎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定南王失去对温沅的信任。
定南王一开始还不相信,“阿沅对皇上的江山不会有任何想法!”
二人都已经默认了她和妖族勾结的事实。
“那她一身血污又作何解释?难道朕的那个妃子是假死的吗?”
这话问得定南王哑口无言,他无从解释,“那皇上今日召臣弟来此,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就为了说温沅几句坏话吧。
皇上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拿出一瓶毒药放到定南王的手中,“鹤顶红杀人于无形,皇弟知道该怎么做吧?”
从前定南王在帮助兄长夺嫡的时候没少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皇兄是让我去毒杀自己的女儿?!”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皇弟已经从那个神界派来的细作嘴里得知了温沅的真实身份,他打算今天将这件事对定南王和盘托出。
“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沅是我的孩儿还能有假?!”
皇弟没有直接告诉他真相,而是让定南王自己好好想一想,“温沅和你与弟妇长得像吗?”
定南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孩子从小到大确实与他长得不像,但她和温溪是一同出生的啊,这还能有假?当时他可是在旁边看着的。
“据朕所知,实力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妖族是可以随意篡改别人的记忆的,或许咱们一开始就替别人养了孩子。”
皇帝的话再一次让定南王陷入了沉思,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会是妖族。
“我是不会下这个手的。就算她是妖,我与夫人从小将她拉扯大,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了,何况她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