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冰冷的言语，犹如是一柄锋利的长刀，狠狠贯穿了希斯的胸口。
    “主人，我......”
    抬头看向了中山武。
    身为全球势力最大雇佣军的统帅，希斯此刻却无助得像个孩子一般。
    即便并非纯粹的人类，但多年来他混迹在人类的世界中，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天知道历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坎坷。
    对希斯而言。
    眼前的珍妮以及外出未归的托马斯，都是这一路走来与他相互扶持下去的生死战友。
    仅凭一句话就让希斯放下过往的一切，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罢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狰狞的触手忽地闪过。
    中山武眯起双眼，裹胁着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珍妮，将其慢慢地放在了希斯的跟前。
    “你也应该清楚，她已经知道了咱们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有你真实的身份。”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不能留，至于删除记忆什么的，我根本就信不过，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住秘密......”
    目光中流转着残忍的光芒。
    中山武沉声道：“所以，干脆就由你来亲手结果了她，亦或者，让她成为我的血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顿了顿。
    冷冷的望着地面上近乎绝望的希斯。
    中山武沉吟道：“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程度的仁慈了。”
    二选一的抉择，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珍妮，却见对方的双眸中饱含着泪水。
    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恐惧与陌生。
    惨然一笑。
    希斯攥紧了双拳，心中无比清楚，虽说是一场意外，但事情早就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尤其是，中山武的计划前后历经了数百年，他绝不可能为一个陌生的女人，而甘愿去冒莫大的风险。
    “珍妮，对不起......”
    低下头来，不敢去直视少女清澈的双眼。
    希斯摇了摇头，叹息道：“下辈子，记得好奇心别再这么重。”
    话音刚落。
    希斯不再犹豫，顺势就是一记手刀甩出。
    随着雷霆般的光芒稍纵即逝。
    面前少女的咽喉也被当场切开，殷红的鲜血疾喷而出，愣是不小心溅了一地。
    眼神不由得一阵涣散。
    呼吸困难之余，突然间大量的失血也令珍妮昏昏欲睡。
    半晌过后。
    却见她脑袋向后倒去，整个人的生机也随着血液的流失戛然而止。
    “这，就对了。”
    全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直到确定珍妮已经死透了，中山武才松开了触手，冰冷的尸体当即坠落到血泊之中，犹如希斯此刻的心一样，沉沦到了谷底。
    沉默不语。
    做完这一切之后，身披军装的男人再次匍匐在魔鬼的面前，意识深处早已没了半点儿的波澜。
    希斯很清楚。
    既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与其让珍妮成为中山武的血食受尽侮辱和万般的痛苦，倒不如由自己亲自出手，也好给她一个痛快。
    “我，恐怕要在巴萨酋长国待上一段时间......”
    说话间。
    众多的触手一拥而上，当场将珍妮的尸体彻底覆盖。
    不一会儿的功夫。
    冰冷的尸骸以及地面上的血迹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纳。
    于是乎，
    军帐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赵天一那小子，能力确实很出众，但这家伙也是一个随时有可能会引爆的炸弹......”
    调整了一些坐姿。
    中山武继续道：“目前看来，我还需要他的才华和魄力替咱们办事，可我也同样不可能完全信任去他，所以留着这儿亲自盯着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希斯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你，这边又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中山武突然道。
    微微一怔。
    希斯连忙应道：“还请主人尽管吩咐。”
    “白殇那边传来的最新情报，大夏帝国的战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咧嘴一笑。
    中山武兴奋道：“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内，四大人类文明，在原九州的领土上疯狂厮杀，他们全都是损失惨重，死去的那些人最终都会成为我的助力。”
    “正好，无尽海对面的『大洋联邦』未免也安逸得太久了些......”
    枯瘦的十指交叉在一起。
    中山武冷笑着继续道：“趁着他们这一次元气大伤，就由你带着麾下的雇佣军，去给我好好的大闹上一场。”
    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希斯顿时有些为难，连忙道：“主人，『大洋联邦』可是五大人类文明之一，我麾下的人马虽然有十几万之众，攻打巴萨酋长国这样的小邦自然不在话下，可让我的人去对付『大洋联邦』，会不会太勉强了？”
    事实上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是损兵折将，『大洋联邦』的实力依旧足够强横，绝不是任何人敢于染指的存在。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就算希斯为人再这么狂妄，也不觉得自己麾下的势力能够与其相抗衡。
    “你误会了，我从来没要求你去战胜他们，就好比我也没要求过白殇，一定要彻底消灭大夏帝国一样。”
    干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且丧心病狂的异芒。
    中山武一字一句地强调道：“重要的是，一定要死人，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死的人越多越好，而且越乱越好。”
    愣在当场。
    希斯默默地感到一阵后怕。
    他如今才明白过来，中山武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想要去侵略，甚至和奴役他人也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对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极致的混乱与凄厉的死亡。
    生灵涂炭，一切化作焦土。
    中山武所谋划的事儿，从一开始起，就是要将这个世界变成真正的无间炼狱。
    面对这种纯粹且赤裸裸的邪恶。
    即便是身为五色神官的希斯，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留下一千人，用来照顾我的起居，以及盯住赵天一。”
    不由分说地靠在了椅子上。
    中山武笑的邪魅无比，配合丑陋腐朽的脸庞与气息，难免让人心有余悸。
    “至于剩下的其他人，就都跟着你一起去『大洋联邦』闹腾，给你三天时间做准备，三天后，即刻起程！”
    轻叹了一口气。
    希斯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他原本就是中山武体内的负面情绪所化，一旦惹恼了对方，想要取走其小命，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儿。
    蝼蚁尚且偷生。
    多年来四处独自闯荡，希斯对这个花花世界充满了留恋。
    他，还不想死......
    “明白，主人的命令，我一定会坚决地执行下去。”
    恭敬地行了一礼。
    希斯沉声道：“三日之后，『自由之拳』将全军出击，目标——『大洋联邦共和国』，不惜一切代价，将那里闹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