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仁和嵇大少将赈灾物资发放完毕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时,北城不少得到过他们求助的老百姓都打开了家门,目送他们离开。
看到一户户打开门的人家门前都站着一个人,即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依旧没有进屋去。
嵇大少感慨,“老百姓太难了。”这些出来相送的人家,家里估计就只能凑出这么一套冬衣,谁出门的时候就给谁穿。
伍仁嗯了一声,道,“咱们快走。”快点离开,这些人就能早点进屋。
雁门郡守也在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开,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赈灾的压力确实小了,忧的是今年的赋税怕是不好看了。
伍仁和嵇大少出城后,去了城外十里处的一个村庄,带上最后一批灾民,就往前撵。
紧赶慢赶,他们撵上了大部队。
他们当即便挑了一处荒村休整,顺便静待六爷前来。
伍仁刚喝上一口热水,鲁巍就来了。
鲁巍这人非常有亲和力,伍仁接到他师父的任务之后,就盘算开了,雁门之行,不带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落下他。
这段时间,他在雁门赈灾,鲁巍一直在野外负责收拢灾民。
“伍总管,有情况。”
“什么情况?”伍仁连忙咽下一口热水,才问道。
嵇大少也精神了,他可是知道伍仁在灾民里安排了人的,他们的人尽量和灾民们打成一片,摸一摸底。
“是这样的,灾民里,有一家人,我觉得应该注意一下。”
伍仁示意他往下说。
“这家人姓罗,是南地人,南地水灾时跟随我们辽东商会运粮队逃出来了。后面他们在半路上转道南阳投亲,南阳地动之后,对方又离开南阳,想到辽东郡去。但在进入冀州时,突然想起雁门有亲,便转道并州了。”
听完,伍仁也无语了,真是哪里有问题,他们就往哪里钻,真是有够倒霉的。
嵇大少也不住地摇头,“惨,实惨!”
陶逊也在嘀咕,“这一行人怎么到哪哪不安生?也太倒霉了。”
这时,伍仁和鲁巍对视一眼,有了六爷这样的气运之子,出现罗家这种倒霉蛋,好像也挺正常的哈?
伍仁对他说道,“让人去把那一家子人请过来。”
“好!”
两人都很担心,这姓罗的一家子去了平州之后,会引发什么灾难。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让这一家人祸害他们大平州。
罗大一家子人被单独请来时,都显得很不安。
“这是我们辽东商会的伍总管还有鲁管事。”属下给罗家人介绍。
“伍总管安,鲁管事安。”
“不必多礼。”伍仁尽量表现得很温和,以消除这一家子的不安,同时示意鲁巍,这事得他上。
鲁巍微微颔首,然后上前一步,“罗大,你们一家子的遭遇,我们都听说了,真是为难你们了。”
罗家人听到鲁巍这话,心酸得差点落泪。
鲁巍最先问他们,“你们一家人打算听从我们的安排前往辽东郡是吗?”
“是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改道?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们。”鲁巍提出建议。
罗家人闻言脸色一变,他们脸上有怒气有绝望,这是要抛弃他们?
“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点倒霉吗?”
然后,他就不让他们去辽东郡吗?
“我觉得比起辽东郡,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更合适你们。”
“哪里?”
“长安!”
长安?
“这一年的经历,相信你们一家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身上的霉气,恐怕也只有真龙天子身上的龙气能镇压得了了。”
罗家人面面相觑,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啊。尽管他们很不想承认自己很倒霉,像扫把星一样,但内心难免惴惴。
鲁巍又软和着态度道,“我们不是不让你们去辽东郡。一来,辽东郡境内的百姓太多了,你们去了,包括前面的灾民们去了,很大可能会被安排到平州其他三郡落户。”
“二来,我就是担心你们去了,也和之前到南阳到雁门那样,始终没办法安定下来。这样奔波,很辛苦吧?”
罗家人低头抹泪,这话算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了。从南地一路辗转,他们怎么会不想安定下来呢?
陶逊拿手肘轻轻撞了撞边上的嵇大少,嵇大少微微侧头看向他。
陶逊用气音说道,“他们的嘴巴怎么那么能说?”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简直了。
这罗家人被忽悠得够呛,普通人遇上鲁巍伍仁这样的人,估计被卖了还要给他们数钱。
这回,嵇大少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鲁巍又安慰了他们几句,最后道,“这样,你跟着我们,到了上党郡再分开。另外,你们去长安一路上的盘缠我们辽东商会出了。”
“这如何使得?”罗老汉连连摆手。
在鲁巍提起居住在长安的天子的龙气能镇压一切污秽时,罗家人就已经心动了。
“罗大叔,你们就拿着吧,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没办法送你们去长安,只能让你们一家人独自上路,实在是抱歉。”
到了这时,罗家人已经基本愿意改道长安了。
伍仁又让属下将罗家人带回前面的难民营里。
罗家人走后,嵇大少和陶逊一起吐槽两人迷信!
伍仁和鲁巍两人也不辩解,见识过他们六爷玄之又玄的运气,罗家人的倒霉也很让人害怕的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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