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王于晚的大帐内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晚宴正在进行。还是熟悉的接风洗尘,但不同于之前在张华牧或者临安城里面那样的盛大。无论是桌椅摆设还是端上来的菜肴都比较简陋,甚至有的直接就是将一头烤好的猪连火盆带转圈的那个铁架子一起端了进来。
边关人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王于晚更是没有说什么比较文绉绉的开幕词,只是搭着林洛枫的肩头,如同多年的好兄弟一般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林洛枫知道自己的酒力如何,所以只是浅酌一口。那酒液顺着喉咙滑到胃里,顿时如同火烧一般。让林洛枫头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胃和食道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反正是极其辛辣。
众将士看到这一幕,纷纷相视而笑。这是几乎所有新来边关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这儿地处偏僻气温诡变无常。早上还是阳光明媚晚上就可能冰冷刺骨,如果只是热倒好说,但冷的话,晚上守夜的将士没有这种烈酒提神,光靠篝火是完全不够的。
“多喝一会儿就好了的。”这是王于晚的评价。
至于雅诺,虽然她是在场唯二的兽人,但由于王于晚的立场问题,也没有人族的将士会刻意去寻她麻烦。
整个晚宴下来吃的非常尽兴,或许是处于男人们之间独特且简单的吸引力,林洛枫头一次在这种场合喝的有些醉醺醺。好在醉酒也算是一个debuff,等会儿用驱散药剂也能够立马解除。
晚宴结束后,林洛枫在王于晚的帐篷中休息。他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部的布料,听着帐篷外传来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士兵的谈笑声。这里的夜晚与临安城截然不同,充满了边疆特有的粗犷和寂静。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氛围中时,王于晚走了进来。
“白天你说的那个计划,我这边已经派亲信去办了。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能把老鱼头按着打。”王于晚手里还拿着一罐酒,坐在自己的床边跟林洛枫唠嗑。
“你要是不介意,我现在也可以把你按着打一顿。”喝高了的林洛枫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我吹,只要不碰到那个魔法师军团,对面还真没有几个人够我打的。”
王于晚也是哈哈一笑,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儿:“只是,我们跟对面僵持了这么长时间,你这个计划真的能管用吗?”
林洛枫挥了挥手:“这东西原理都很简单,只要你能够保证你全程办事儿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别让那些细作察觉到。”
于是两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躺在床上立马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率先醒来的是林洛枫,看着天边蒙蒙亮,地面上的猩红的土壤反射着清晨的阳光。整个边关在朦胧状态下就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真不知道这是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建成的关隘。
随后跟营里的女兵一起休息的雅诺也跑了过来,尽管她是兽人,但看起来人族的女兵们对于这个小狐娘也没有任何排斥心理,至少,从她脸上和毛发散乱的尾巴上可以看出,昨晚起码是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那些姐姐们真是厉害……力气比我还大。”雅诺有些无奈,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人族士兵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女性兽人出现在营地里很新奇罢了。
毕竟每个女性的心里深处对于可爱的东西都天生是负抗性,就算是已经当了很长时间兵的女性也是如此。
“这里,比你们兽人那边好多了吧。”林洛枫看着城关上交替的士兵以及不知道多久不曾熄灭过的灯火,一时间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起码,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秩序,什么叫做文明。”
雅诺也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兽人是无序残暴的代名词并非其他种族的恶意称呼,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这一点,即使身为同族的雅诺也不得不承认。很多兽人族依然遵循着传统崇尚武力解决一切事物,想要用话疗对付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兄弟,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啊。”身后传来声音,王于晚穿好盔甲走了出来,“兽人那边我虽然很久没回去过,但起码还是有人能够听懂人话的,只要你的拳头比他硬就行。”
好嘛,说来说去,还是得先武力征服再说。
……
吃完早饭后,王于晚便带着林洛枫来到了哨塔上,借着地势眺望着远处叛军的大营。
双方相距足足有二三十公里,加上关外又是一大片洪积平原,只有一条河流横亘在两者之间。如果一方有所动静,另一方很快就能够通过探哨得到消息,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互相奈何不了的原因之一。
“他们背靠着阿尔卡麦娜山脉,再往后走就是精灵族的领地。有他们的补给支持,即使永远耗在这里都不成问题。但我们这边,光是要把粮食运来,都起码要隔上五六天的时间。”王于晚眉头紧锁,尽管营地内尚且不缺补给,粮食等物资也够吃到年关,但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唔……”林洛枫对着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虽然自己地理知识不咋地,但有系统的帮忙,光是透过地图,就可以很清晰的以立体三维的方式明了这一片区的地形地势。这是他们这些npc所不能够具备的,独属于游戏系统的功能。
“你们有人去测过那条河的流速吗?”林洛枫忽然问道,“特别是一天的流量和其中的含泥量的大小。”
这么一问,王于晚倒是犯了难。毕竟那条河虽说是横在两军之间,但基本上除了开战不会有人靠近那里。更别说特意去测一下什么所谓的流速和含泥量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这样吧,你今天找个机会,拨一批人给我,我带着去测一下这个东西。”林洛枫也知道这群人多半是不知道这条河的重要之处,心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