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朝廷有何旨意?”刘子俊起身问道。
“民章啊,你自己看吧。陆丞相视官家为天人,信中不乏崇敬之词。”陆秀夫看了一眼刘子俊,把信递给了刘子俊。
刘子俊接过信看了起来,“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良久,刘子俊抬起头看着文天祥,道:“丞相,这……这是官家的意思?”
文天祥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这,这难道真是6岁的小皇帝说的?太不可思议了!”刘子俊满脸困惑的说道。
“陆丞相的书信岂能有假?本相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不得不信。”文天祥感慨道。
“或许真的是天佑我朝,圣主降临。”文天祥端着茶盏沉思片刻说道。
刘子俊难以置信地再次看着书信,说道:“敌进我退,保存实力,待机转移攻势。敌退我进,打击其士气,积小胜为大胜。敌驻我扰,以疲惫敌人,造成对我有利之形势。敌疲我打,集中兵力,主动进攻,以歼灭敌人。”
“以敌人多少,战力如何,了解敌人的情况,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中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丞相,这……”刘子俊震惊了,仗可以这样打?
……
到了明末,努尔哈赤反叛,万历集结十几万大军兵分四路围剿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老城村),努尔哈赤采用“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各个击破的方针。
致使明军发动的萨尔浒之战惨败。
除去明军战斗力低下,主帅杨镐制定的“分进合击”的战略也是失败的关键。四路大军“顺利”完成“分进”,却未能实现“合击”。
而萨尔浒之战失败的深层次原因则是皇权和文官集团的斗争,狗皇帝朱翊钧收税居然收到我们士绅老爷身上,那就搞死他,必须搞死他。
狗皇帝在江南收税,反抗最激烈的是谁?辽东李家……
震惊吧?
仅仅靠着十三副铠甲能成事?
反正我是不信的。
狗皇帝真的一举灭了野猪皮,“我”李家怎么活?
先搞死他二十五大军再说,狗皇帝不服?那就把戚家军、白杆兵一起搞死。
让姓朱的打一次,败一次!
再后来,文官、勋贵全踏马的跪迎我大清主子了……反倒是李定国、李来亨之流不屈不挠坚持斗争近二十年。
这些被士绅鄙视的泥腿子反倒成为民族的脊梁。
……
“丞相,陈懿、刘兴二人该如何处置?”刘子俊问道。
“此二人,祸害百姓,为害甚烈,我本欲除之。只是不知官家如何知道我日后必为此二贼所害?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文天祥摸着下巴,疑惑地说道。
“末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官家果如陆丞相所言天人下凡?”
“陈懿、刘兴占据潮州,手下亦有数千兵马。我等当如何取之?”刘子俊说道。
“我已奏报朝廷,封陈懿为左骁卫将军,知潮州府兼管内安抚使,已获朝廷批准,我明日亲自带领兵马,以入驻为名进入潮州,席间趁势将陈懿、刘兴拿下,然后收编其部卒,以绝后患。”文天祥说道。
“就依丞相之计。”刘子俊说道。
“来人,传邹沨邹侍郎、咨议赵孟溁见我。”文天祥对门口亲兵喊道。
(邹沨,此时任兵部侍郎兼江东、西制置副使。)
“诺!”亲兵急忙去传令。
一炷香时间,邹沨和赵孟溁结伴而来。
“不知丞相召唤我和赵咨议前来何事?”邹沨问道。
“邹侍郎、赵咨议,坐吧。这是官家派人送来的书信,两位看看吧。”文天祥直截了当地说道。
邹沨接过书信,和赵孟溁一起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邹沨完全被震惊了,双手微微开始颤抖。
一旁的赵孟溁更是脸色数变。
“敢问丞相,这信中所言是官家所为?”思索良久,邹沨疑惑的问道。
“正是,此信由陆丞相属下名叫张虎的致果校尉送来,腰牌、火漆、印章包括字迹皆是无误。可以判断,此信内容正是官家所言。”文天祥回答道。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丞相,此等战法,闻所未闻,如今官家年幼,竟有如此谋略?”邹沨问道?
“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集中优势兵力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莫非官家乃天神下凡?”赵孟溁说道。
“此事本相也曾疑惑,然事实如此,不得不信。此事暂且不提,都说一说陈懿、刘兴二人如何处置吧。”
“除掉二人倒也不难,难的是不留后患。如今形势于我不利,倘若处置不当,下官怕激起兵变,徒增伤亡。”邹沨说道。
“邹侍郎说的甚是,如今我朝民困兵疲,本相也正是有此顾忌,特召来你二人一起商议个万全之策。”文天祥说道。
“丞相,我观此二人反复无常,据探马来报,忽必烈已有彻底亡我大宋之意,元将张弘范在扬州集结兵马,三两月之间必将水陆并进。到那个时候,下官以为此二人必反,丞相当早做决断,以除后患。”邹沨说道。
“邹侍郎所言极是,我欲明日以朝廷封赏为名,带兵进入潮州,以官家手书诛杀二贼。”文天祥说道。
“如此甚好,下官谨听丞相号令。”邹沨说道。
“刘子俊听令,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发,带上军中好手乔装打扮,提前进入潮州城。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城内有变伺机控制南门,指引大军入城。”
“末将尊令,请大帅放心,卑职必不辱使命!”刘子俊大喝一声道。
“邹侍郎挑选三千精锐,随时待命。好了,都下去准备吧,切不可泄露消息,违令者,斩!”
“诺!”众人道。
(古代时辰之下,有刻、盏茶、炷香、分、弹指、息、瞬;一刻钟15分钟,一盏茶10分钟,一炷香5分钟,一分一分钟,一弹指六秒,一息三秒,一瞬一秒。)
……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碙洲岛,南宋行朝。
清晨,乌云滚滚,风声肆虐,暴雨如注,大地仿佛进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犹如王朝末世……
小的们早已经在殿内点起了宫灯。
赵昺端坐在朝堂之上,目视着大殿上因为是否暂且撤退而争吵不断的文武百官们,眉头紧皱,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够了!”
议事殿内一下子没了声音,赵昺缓缓的扫过殿下的群臣,有的眉头紧皱,有的面露喜色,有的羞愧难当,有的闭目养神,真真是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