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听到巴拉蒙干的许诺,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财宝,美女的近千名元军,瞬间便被打爆了。
三个方向数十门佛郎机炮,无数的弹丸向着元军喷射着。
瞬间,元军阵型的正面、两翼被削掉了一层又一层。
元军士卒如割麦子一般一排排地躺在地上。
一枚枚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响,无数的碎片向四周飞射,伴随而来的是一朵朵怒放的烟云,腾空而起。
“噗、噗”,碎片射入体。
呻吟声、哀嚎声,救命声,咒骂声,声声入耳!
终于,面对着宋军无穷尽的金属风暴,不管是数量较少的真鞑子还是数量众多的新附军们终究还是扛不住了。
(新附军指的是蒙元朝廷对于那些投降了的宋军的称呼。)
不管扛得住还是扛不住,反正就是元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扛下了全部。
元军士卒成片成片地倒下,拦都拦不住……
“妖兵来了,快跑啊!”
战场混乱,也不知道谁在那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啊,魔鬼!快跑啊!”
天籁之音,一语惊醒梦中人。
乱了,全乱套了。
什么哥们义气,什么生死兄弟,都不及自己跑得快。
撒丫子往后跑!
甚至那些侥幸没有受伤的蒙古兵,为了逃命,直接大骂一句,把挡道的二狗子一刀劈开,只为了自己能快点逃出去。
生活不易,做二狗子更不易,既然选择做了二狗子就要有二狗子的觉悟……
人有脸树有皮,
二狗子自然也要有二狗子的样儿。
多大点事儿,下次提前把路给粑粑让开了就行了。
崩溃,一瞬间传遍了仅存的为数已经不多了的元军当中。
缺胳膊断腿的伤兵躺在地上苦苦哀嚎着:“救救我吧。”
还有一些腿脚受伤的元军趴在地上,像“蛆”一样,努力向前拱着。
却没有任何人看上一眼,更没有人去搭理,甚至有些慌不择路的幸存者直接一脚从身上踏过去。
“嗷~”
被踩中脊柱的伤兵身体一曲,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
活着的元军根本顾不得那么多,随后而来的是更多的元军从伤兵身上踩踏过去,只为了赶快离开这修罗地狱。
这一次趴在地上的伤兵连一声怪叫都没有了,一动不动。
理想总是那么丰满,现实却又是那么的残酷。
撤退的道路早已被文天祥和陈吊眼从后面截断。
“给我狠狠地打!不要放跑了一个鞑子!”现在山坡上的文天祥刀尖一指,大喝一声。
“不准放空枪!”
“不准放空枪!”
“开火!”
“开火!”
宋军指挥官们怒吼着。
这场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的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
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被包围的元军逐渐没了动静……
“停止射击,长枪兵上前!”张世杰下令道。
令旗摇动!
一百名长枪兵排成数列,步伐一致的站在拒马桩前。
一杆杆长枪指向前方,枪杆林立,寒光闪闪,密密麻麻让人不寒而栗。
清风起,烟尘散。
视野之内,再无活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文天祥震惊了,张世杰震惊了,陈吊眼也震惊了。
一千多名宋军看着眼前的场景直接懵逼了。
他们这才训练了几天时间啊,每日里也就是端着枪,反复的装填弹药,一次又一次的扣动着扳机。
就这么简单?
要不是军中禁止说话,恐怕他们早就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了。虽然没人说话,但一千多袍泽都从彼此的脸上、眼神里看到那种不可思议的震惊。
火枪手们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火绳枪握得更紧了一些,生怕手中的神兵利器被长官收走似的。
其实,这场短暂的交锋,真正的主角是装填了霰弹子铳的佛郎机炮。
由匠人们组成的炮兵才是真正的王者。
火枪兵由于训练时间太短能在这次战斗中完成装弹、瞄准、射击都已经不错了。
甚至很火枪兵手忙脚乱往药池里倒药的时候,都能把纸壳里的火药撒在地上。
为了作战时药池里的火药不被风吹走,赵昺特意在火绳枪的药池上面增加了一个盖子,每次射击之前,需要手动把盖子打开,以减少药池暴露在风中的时间。
虽然一定程度上防风,但这也增加了操作步骤。
有的火枪兵扣动扳机时,竟然忘了打开药池盖子。
点燃的火绳直接“砸”在铁制的盖子上,致使发射失败。
各种各样的失误,频繁出现,值得总结。
多亏了由测试人员组成的“老兵”在一旁才能稳住军心。
历史上燧发枪的研制成功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在扣动扳机之前,燧发枪的火药池盖子是罩在火药池上,只有当击锤带动燧石敲击时,火药池盖才会被弹起。
所以燧发枪的药池暴露在外的时间非常短暂,打开的时间也就是那一瞬间,自然防风效果更好。
燧发枪还有一个优势,阴雨天的适应能力较强,当然了遇见大雨暴雨天气,还是要抓瞎。
如果是真遇见极端天气,双方都会暂时罢兵的。
即便是有了药池盖子,那也不是万能的,雨水照样能灌进药池。
哪怕是一滴雨水就能把整个药池的火药弄湿。
西方解决防止雨水流入的办法是用牛皮做一个小雨衣罩在击发组件上,或者用个铁皮做的“小房子”套上去,只是太难看了,也不利于瞄准。
不管怎样,遇见狂风暴雨天气,啥也不行。
最终的完全解决风雨问题z的是击发枪。
早期的击发枪并不是后世的金属弹壳子弹。和火绳枪、燧发枪一个道理,只是把药池变成了一个火帽,龙头击打火帽发生爆燃,引燃枪筒里的火药,完成射击。
击发枪的研制离不开雷酸汞的问世。十九世纪初,雷酸汞的发明,自此击发枪逐渐代替燧发枪,成为可靠的不受环境影响的新式武器。
……
与宋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随军一起参与伏击的火器工匠们,这些人则淡定的很多。
开玩笑,这玩意儿就是他们自己动手一件件打造出来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些火器的性能、威力。
此时的吴希奭带领着五百士卒坐着船从东面向西,绕过碙州岛来到了元军船只的后方。
这个时候元军留守在船舶上的士卒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宋军战船。
蒙古人不善水战,水战主要依靠汉人。
而雷州这些刚刚投降鞑子的汉人,本来就士气不高,又看到高大的宋军战船冲了过来,顿时乱作一团。
元军水手们操作着船只便准备逃走。
“冲过去,弓弩手,手榴弹,燃烧弹,准备!”吴希奭下令道。
“放箭!”
箭如雨下,不时有元军水手中箭落水。
“快,放箭,反击,快反击!”元军水师中的留守的大小军官不停地叫喊着。
“冲过去,狗鞑子让你尝尝吴爷爷的厉害!”令旗向前挥舞,宋军战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元军水师冲了过去。
“投弹,轰死他们!”
吴希奭带领的五百宋军是没有火炮、火枪的,但是带着不少的手榴弹、燃烧弹。
在两军战船距离不足20步的时候,宋军士卒举着火把,用牙咬掉后盖,点燃引线,朝着元军船只投掷过去。
“轰,轰,轰……”一颗颗手榴弹在元军船只的甲板上,船舱里爆炸。
声震天地!
“嘣,嘣,嘣……”
燃烧弹破开,一团团火焰腾空而起,元军战船上陷入一片火海。
一名名元军水手变成一团团移动的火球,发出令人恐怖的嘶吼。
几息之间,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元军二十艘船只,留守人员连两百人都不到。
一场一边倒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大海上蒙元的船只正在剧烈地燃烧着,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报,陛下,文丞相、张将军、陈吊眼三部全歼鞑子近八百余人,未曾放走一人!”锦衣卫缇骑纵马飞驰而来,向赵昺报告战报。
“我军伤亡如何?”
“无人伤亡,只是吴将军那边情况暂且未知。”
“再探,传令下去,即刻焚烧、掩埋敌尸,打扫战场,消除一切痕迹,切不可暴露我朝机密!”赵昺对着这名缇骑道。
“卑职遵旨!”锦衣卫缇骑调转马头,去传达赵昺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