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酉时已到,该用晚膳了。”
武垒对着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两眼发呆,不知道想什么的赵昺说道。
“哦,这么快。
“让小二送过来吧。”
“其他人都安顿好了吧?”赵昺躺在那,懒洋洋地说着。
赵昺的话语充满了对护卫们的关怀,武垒站在一旁感激地回道:
“回陛下的话,弟兄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卑职多谢陛下关心。”
“武垒,上次朕给你说的让你找一些眼镜匠人,制作望远镜的事情,情况如何了?”赵昺道。
武垒小心谨慎回道:“陛下,人卑职已经找好了,都在海口安置着,至于您说的那个望远镜,来之前已经在研究中,目前还不清楚进展如何。”
“朕知道了,等回去了朕再去看看吧。”
望远镜的制作原理和方法已经告诉了匠人,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磨出来两个镜片一鼓捣就成了。
眼镜在宋朝叫做“叆叇”。
南宋理宗时期,宗室赵希鹄作书《洞天清录》,这是一本最早出现的专门论述古器物及古玩辨认的书籍。
(赵希鹄,燕王赵徳昭一脉;包括宋理宗赵昀,以及宋末三个小皇帝都是德昭一脉。)
书中这样记载:“叆叇,老人不辨细书,以此掩目则明。”
意思是说老年人看不清楚书上的字,将其戴上就可以看清楚了。
到了明朝的时候,眼镜由华夏传到了意大利,后来西方的工匠将它改良后,逐渐普及起来。
先有东方,然后才有西方的。
眼镜更不是什么西方的产物。
在宋朝,西方连特娘的文字都没有,搞毛线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的西方,家里养的猪啊、驴啊、骡子啊,都特娘的睡在人的身边,同床共眠的。
新婚夫妻还跟其家人们同睡一张床呢。
哦,对了,这个时期西方是没有骡子的。
猪和驴总应该有吧?
说到骡子,唠叨两句。
由公驴和母马所生的杂种为马骡,由公马和母驴所生的杂种为驴骡。
驴骡比较温顺,但有些笨,跑起来没马骡快。
马骡比较聪明,跑得快,而且力气大,但脾气比较暴躁,不宜驯服。
比倔驴还倔驴。
(可以理解为是谁的种,性格就随谁^_^)
骡子这种畜生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代,宋朝不管是驴骡还是马骡都不多见,明朝时期经过大量繁殖后数量惊人,作为役畜广泛使用。
赵昺不待武垒说话,“嘿”的一声,猛地一拍大腿,怎么把骡子这事给忘了。
这可是搞运输的好牲畜啊。
emm,机械化、大兵团作战就靠它了。
站在一旁的武垒吓一跳,这陛下又是怎么了?
难道民间流传的赵官家有遗传病是真的?
赵昺站在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忙碌的芸芸众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突然想起了齐秦的一首老歌《别在窗前等我》。
“别在窗前等我,
虽然我感到孤独。
别在窗前等我,
虽然我是那么无助……”
抽上一支烟儿,喝上一口茶,静静地坐在那,继续码字。
人到中年,也许自己真的老了吧……
收回心神的赵昺,看着已经试过毒的放在桌子上的饭菜,两只和乐蟹,一小碟东山羊,一粥一素汤,足矣。
吃着饭的赵昺又想到了绊马索。
十九世纪中后期美国佬发明了倒刺铁丝,数年之后又发明了铁丝网。
铁丝网最早并不是用于战争的,而是为了饲养牲畜或者保护农田。
真正把铁丝网用于战争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铁丝网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亡,却实实在在拖住了进攻一方的攻势。
这玩意儿看似不起眼,实则是具有强大的防护作用。
可以说是一种精心设计的利器。
可能有人觉得铁丝网主要是通上电起到阻挡作用,但是当很多人仍然使用的是煤油灯的时代,在荒原之上、荒郊野地哪有什么电?
铁丝网能够拥有强大的防护作用,并不是因为通了电,而是它有着坚硬的铁刺。
铁丝网上布满了很多铁刺,同时也设计了很多倒刺,这样一来就可以起到很大的杀伤力。
壕沟的后面,交叉着排布的木桩上,呈z字形铺设的铁丝网,那就是一面墙,一道死亡之墙,是敌人的噩梦。
在这个时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并且呈螺旋状的,一人之高的铁丝网就会构筑起一条防线,一条坚不可摧的防线。
爬过去?
别闹了,谁爬一个试试。
扎不死咋滴?
以水泥炮楼为据点,以弓弩、火绳枪、佛郎机炮等远程攻击武器,只要敌人还是碳基生物,绝对不可能凭肉身越过铁丝网。
坦克除外……
当然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铁丝网也是可以被突破的。
那就让蒙元等着用人命填吧。
甚至可以把铁丝网的倒刺故意搞的生锈了,再刷上一层粪便……
破伤风!
在这个时代估计,应该,或许,差不多是无解的吧。
铁丝,其制作也很简单,拉铁丝,拉铁丝,就一个字“拉”。
将炽热的铁坯轧成铁条,再将其放入拉丝装置内拉成不同直径的线,并逐步缩小拉丝盘的孔径,进行冷却、退火、等工艺制成规格不同,粗细不等的铁丝。
铁丝生产工艺简单,说白了就是在外力作用下使金属强行通过模具,使其横截面被压缩,仅此而已。
至于说水泥,矿渣,黏土和石灰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煅烧而成。
煅烧这一步是水泥形成的关键所在。
先将石灰石捣碎,再加入黏土、矿渣,混合之后一起研磨,在能够达到1500度的高温中进行煅烧。
在这个煅烧的过程当中,水泥内部发生了一系列化学变化,到最后的产物主要是两种物质,一种是硅酸二钙,一种是硅酸三钙。
水泥当中的主要成分是硅酸钙,也就是硅酸二钙和硅酸三钙。
遇水之后就会形成水化硅酸钙以及氢氧化钙,分子间的空隙减小,彼此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最后连成一块。
赵昺思考了很长时间,不知不觉夜已深。
客栈旅馆房间里忽明忽暗、摇摇晃晃的煤油灯光下,坐在桌前的赵昺还在不停地码字。
趁热打铁,赵昺要把铁丝、水泥的制作过程,以及使用方法都尽可能详尽地写下来。
铁丝倒也不难,难的在于水泥。
这个需要不断的尝试,毕竟赵昺也不是水泥厂的,非专业人士,只能写个大概。
至于说研制,就让匠人们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探索、发现吧。
昏昏欲睡的赵昺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下。
煤油灯,三十多年前的记忆。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母亲独自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用手剥包谷的场景。
在下借这个机会,在这里,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官家,时辰不早了,您早点歇息了。”
一道声音打断了赵昺的思路。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子时三刻了。”像个柱子一样站在那的武垒说道。
子时三刻,也就是后世的晚上11点45分。
“累了?”
“官家,卑职行伍出身,每天跟着陛下左右,无所事事又有什么累的。”武垒说道。
“呵,你这是不想待在朕的身边了啊。”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跟在您的身边虽然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但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劳累。”武垒连忙解释道。
“都安排妥当了?”
“回官家,夜间宿卫都已经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