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县在后世也是挺繁华的,赵昺笑眯眯看了一眼武垒,心里暗道。
笑容中有股子不对劲,武垒脖子一缩,低着头全当没看见。
赵昺收起目光,不再理会。
众人简单吃喝完毕之后,上马继续前行。
傍晚的崖城镇(后世三亚崖州区),秋风阵阵,枯叶飘落,流水潺潺,皓月当空。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转眼赵昺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四个月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
这操蛋的乱世!
“朕的大宋还能中兴么?”
“秋天已到,冬天也快到了,该是给将士们做点厚衣服的时候了。”
后世的琼州一年有近九个月的时间都是夏季,但这个时代的冬天还是很冷的。
有备无患,不管怎样朝廷都是需要有所准备的。
“从海口到三亚,一路上又耗费十日时间,也不知道昌江那边什么情况了。”赵昺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询问着。
“官家,您说什么?”武垒听到赵昺自言自语,上前问道。
“武百户,你说大宋还有希望么?”
“有,当然有了。大宋在您的带领下必将中兴。”
“官家不必泄气,卑职以为以我大宋目前的兵力,加上武器之犀利,若论北伐恐怕力有不逮,但那跳梁小丑阿里海牙不来则罢,来了就别想回去。”
武垒坐在马上,拱拱手,豪气万丈。
“兵者凶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岂是那么容易的。”
自古以来世间有多少人都盯着这个皇位,这皇位当真是那么容易坐的?
至少在赵昺来看,还不如逃到吕宋,做个小百姓苟且偷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吕宋也是宋啊。
(这个时候吕宋国还没建国呢。)
“官家切勿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卑职不才,有三点愚见。”
“其一,蒙元在南方兵力不足,雷州不过两万余人,能调动的兵马绝不会超过三万。而我朝新军五万余人,又有火器之威。其二,蒙元为入寇且出师无名,而我朝将士乃是保家卫国,士气高涨。其三,蒙元不善水战,我朝善于水战。”
“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大宋。蒙元以己之短攻我之强,那阿里海牙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鼓馁旗靡之师胆敢对抗朝廷坚甲利兵,幻想着踏平琼州,真是笑话。”
武垒坐在马上侃侃而谈着。
“哈哈……你个小小的百户居然还懂兵法?”赵昺笑着说道。
“官家您这是瞧不起人啊,卑职虽然原来只是一小旗,但卑职也曾上过阵,砍过鞑子的。”
“嘿,来劲了?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咋,你这么能耐,要不你去把忽必烈的脑袋给朕提回来?”
“您这是不讲道理嘛。”武垒在一边小声嘀咕着。
“嘿,说你两句咋滴了。不服气?咱就是不讲武德,你奈我何?”
武垒脖子一缩,不再言语。
“要不等朕攻打雷州的时候,给你点兵,也替朕砍几颗脑袋回来?”
“那感情好,卑职多谢陛下。”武垒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武垒,你说你这五大三粗的是咋长的?还有,朕让你找的钱老夫子怎么样了?”
武垒心里发着牢骚,嘴上赶紧说道:“回官家,卑职来之前已经让人把钱贵己安顿好了,这会人应该就在海口。”
赵昺听了之后,点点头没有言语。
“官家,天色已黑,不如到前面镇里歇息一夜再走?”
“也好,暂且先住一晚,明日再回海口吧。”
崖城镇,
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赵昺等人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休息。
……
海口行朝,勤政殿。
“学生,钱贵己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得到召见的钱贵己大礼参拜道。
“朕听闻你在潮州时,曾代赵孟溁书写过文书。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
“有心了。”
“陛下谬赞了,学生不敢,学生惭愧。当是学生也是为了些许铜板,也好养活一家老小。”
“你倒是实诚,为了些许铜板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正当的,朕都不会计较。”
“多谢陛下关怀,陛下仁政,爱民如子,学生自从来到琼州,感受到这琼州之地到处都是一番新天地。官不贪,民安居,军有力,皆为学生生平闻所未闻之事,假以时日陛下必当为中兴之主。”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不知老夫子来到这里,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是否习惯?”赵昺问道。
“回陛下,学生自从来到琼州,每日里在学堂之中教学子们识文断字,倒也习惯的很。”
“习惯就好。老夫子认为何为教化?”
教化的作用十分巨大,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是将教化当成治国之策的。
报纸直接掌控舆论,任命之前的面试考核也是必须的。
钱贵己站在那思考着皇帝的用意,并琢磨着如何回答。
赵昺坐在那也不着急,自顾喝着水慢慢等待着。
片刻之后,钱贵己说道:“诗曰,政以体化,教以效化,民以风化。非礼无法,专法非法。是为美教化,移风俗者也。”
“嗯,若以老夫子所言,当如何去做?”
满朝文武那么多人,怎么找我这个落第秀才?
难道是……钱贵己想到这,不禁精神一振,满是期待。
腹中总结了一下用词,铿锵有力地说道:
“礼者,国之规范。人道之纲纪,朝廷所当先务,不可一日无也。正所谓敦信义而励廉耻,此化民之本也。朝廷当编纂《礼制》,并以口语化传播,此便于百姓理解领悟。对于朝廷,当宣扬忠诚之道,忠君思想。对于乡野之间,朝廷可让德高望重者主持,以处理乡野之事。”
“善,朕打算办报纸,不知老夫子可愿意代劳?”
果然,这是被陛下看中了啊。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报纸,但钱贵己还是暗暗耐住激动的心情。
问道:“陛下,这报纸又是何物?”
报纸,其实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了,只不过不叫“报纸”而已。
前汉时期,皇宫外会经常张贴“辕门抄”,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最早的新闻发布方式。
唐代宗李豫(唐明皇李隆基的孙子)年间,在“辕门抄”的基础上,发明出一种名为“邸报”的官方报纸。
至唐朝末年,邸报已经普及到市井之中。
至于说五代十国期间,大家都忙着抢地盘呢,哪有时间搞那些玩意儿。
到了宋朝,自太祖时期开始,加上政权趋于稳定,邸报便成为宋朝的官方报纸,又被称之为“朝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