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白沙津城内,大宋学堂的夫子和学子们齐声高唱起来。
1276年四月德佑皇帝赵?出降,同年五月益王赵昰在福州即位,是为宋端宗。
带头逃跑的陈宜中被任命为左丞相,主持流亡政府的工作。
宋朝另外一名宗室,赵德芳九世孙秀王赵与择(同“择”)被国舅杨亮节逼走,兵败被害。
南宋不亡,内斗不止!
与南宋一个样的南明,内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内斗!
这便是杨太后不理会自己哥哥的原因。
而赵昺则是知道历史上的杨亮节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不会去用他。
虽然此人打仗还是有点水平的。
南宋后期一大批忠臣良将被逼走,被逼死,被逼降……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再坚固也抵挡不住来自内部的瓦解。
历史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这条真理。
假如说朝政清明,任人唯贤,蒙古未必能灭了南宋。
但历史不能假设。
大宋已经被贾似道、留梦炎这些奸臣弄的千疮百孔、乌烟瘴气,再不改变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武器在先进,没人跟着又有何用?
这便是赵昺穿越之后严明朝堂之上可以各抒己见,但同时又严厉禁止人身攻击的原因。
宋朝能坚持抵抗四十余年,近半个世纪之久,自然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目前的琼州大地上,赵昺还有五六十万百姓,五万大军。
南宋末年投降者甚多,但坚守者也不少。
凝聚人心,积蓄力量,恢复士气,团结一致,只有这样才能战胜强大的敌人。这也是赵昺一开始就着手实施和落实的工作。
……
一位做工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跑回家,翻箱倒柜从隐蔽之处拿出了仅有的两贯钱,又飞奔过来,快速地追上游行的队伍,把两贯铜钱塞进箱中。
后面一位妇人哭喊着想要阻止,却被男子拦住。
妇人一边哭一边说:“你个软蛋,咱家就这么点钱了,你都捐出去咱们家往后可怎么过啊!你个没良心的软蛋!”
打人不打脸,一句“软蛋”真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子瞬间暴怒起来:“你个臭婆娘,你说啥子!”
“哈哈哈……”
大街上有熟悉的人们瞬间八卦地笑起来了。
八卦,自古常有。
“啊!你个杀千刀的,家里没钱了怎么过!”
所谓死鸭子嘴硬。
虽然妇人也意识到人前说了错话,但该有的气势绝不能一下子就泄了。
“你懂个球!赵官家要是败了,你和大丫能有得好?钱没了,老子还能再赚,命没了啥球都没了!”
就在两人争吵不断的时候,
人群之中突然一阵骚乱,只听见远处有人高呼着:“出来了,出来了。”
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宋军士卒从营房大门走了出来,兴王赵与珞、师长吴希奭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快,让一让,大家伙都快让一让,别挡住路了。”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们看到第一军第一师从军营列队走了出来,连忙维持着秩序。
“吴师长,本王就不远送了。一路保重,祝吴师长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坐在马上的赵与珞注视着吴希奭,话虽不多,但句句真情实意。
“兴王殿下肩负着海口城防重任,臣这边把第一师带走,城内守兵不足,殿下多多保重!”吴希奭对兴王拱拱手,态度诚恳。
“哈哈,本王这边还有三千锦衣卫,加上任忠已经开始招募民壮,本王这边凑一凑还是能有个一两万人的。”
“定高,海口守兵虽然不足,但从昌江制造局调集来的手榴弹倒是有不少的库存。加上蒙元要想攻打海口,也要过了你们这一关。只要你们守得住阵地,海口定然无忧。”赵与珞道。
(吴希奭,字定高;苏刘义,字任忠。)
“兴王,事态紧急,陆丞相何时能回?”吴希奭忧心忡忡地问道。
“先前陛下派陆丞相走访各地,体察民情,已有些日子了。本王已经派出锦衣卫一路寻找陛下,一路寻找陆丞相。城中的事情定高不要挂念,此次大战是管家登基以来第一战,我等务必首战必胜,狠狠地挫一挫鞑子的威风。”
“末将得令!军务紧急,末将不敢耽误太久,殿下保重,末将告退。”吴希奭拱手告别兴王赵与珞。
“嗯。前线拜托定高了。”赵与珞拍拍吴希奭的肩膀,说道。
“传我将令,全军开拔,全速前进!”吴希奭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驾!”
第一师三千官兵,在吴希奭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海口城北门急行军。
各种骡马车辆拉着辎重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大军眼看着就到了城门口,突然看到数十人正齐刷刷往城门前面一跪。
城门口前的兵丁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为首一位老苍(白发老人)跪在前面。
“吁!”
吴希奭连忙拉住缰绳,刚要发火便听见老翁的声音。
“吴将军,老朽五十有三了,从先帝开始就带着后生们一路跟随至此。赵官家仁义,若不是赵官家,老朽和这些后生们都要葬身鞑子之手。来到这琼州之后,老朽吃的住的都是赵官家给的。”
“老朽一大早就听到消息,赶忙召集了二十多名后生,来到这北门口等着吴将军。老朽虽老,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请将军收留。”花甲老苍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地说道。
“老人家,速速让开道路,切莫耽误了军情。”吴希奭忍住性子,一脸凝重,心如火焚地说道。
“请将军收留,我等具不怕死!”
“胡闹,尔等从未操练过,如何上阵!再不让开,休怪本师长不客气了!”吴希奭顿时火冒三丈。
军情如此紧急,居然堵住城门,任谁都要忍不住,没有使用强硬手段都不错了。
甚至有可能把这些人当做细作直接抓起来。
“这是老朽的‘公验’,老朽和这些后生绝不是什么细作,我等愿为将军运送辎重,生死由天,草民等绝不拖累将军。”
“公验”就是宋朝的身份证,唐朝时期称为“过所”。
吴希奭看过“公验”,抬头看看天色,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老人家,你们且去后面帮忙押运,到了地方,你们就回来吧,刀枪无眼,本将军没有功夫照顾尔等。”
“多谢吴将军!”花甲老苍深鞠一躬,带着二十来个年轻人跑向队伍后面。
虽然人数不多,但也能出一点力,而且海口城距离海岸并不算远。
海口注定将成为蒙元主攻方向,而这里也将成为绞肉机一般的存在。
至于说这二十多人,是不是奸细的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考虑,大海上哪怕飞过来一只鸟都能被锦衣卫监测到,何况这么多人。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后世的一场大决战甚至出动民夫数百万人次之多。
而这即将爆发的琼州之战,双方投入的兵力不过八万余人。
而且赵昺还占有兵力、装备优势,再加上琼州百姓的支持,看起来,胜利似乎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