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看起来威风八面,实则身不由己。
天还黑着呢,睡得并不安稳的赵昺就被人叫醒。
这特酿的在后世还不到凌晨四点呢。极不情愿,骂骂咧咧的赵昺在宫人伺候下完成了洗漱,更衣,吃饭。
准备迎接当日的早朝。
大臣们更苦逼,五点开始的早朝,四点都要排队集合。
不到凌晨三点都要起床呢。
唯一的福利就是不用下跪。
还有一点,并不是每天都要早朝的,天天早朝谁睡特酿的受得了啊?
黑灯瞎火的,再遇见天气不好,一路上掉进水坑、茅坑淹死的都是有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哪个沙壁朝代传下来的规矩。
赵昺一边吃饭,一边暗骂着,真特么的大傻逼!
卯时(大概凌晨5点左右),在钟鼓司宦官敲响第三通鼓后,百官们按照次序排队。
钟鸣,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大殿的,一般按照品级排序。
当然了如果你是谏议大夫之类的,虽然品级不高,但因职务重要,也是有资格进殿的。
其他人就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吧。
夏日顶着酷暑,冬日冒着严寒,可没人理你那么多的。
朝堂之上无非说着赏银发放问题,还有多少没有发放,预计还需要多少时日等等,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听的赵昺昏昏欲睡。
“啊,文丞相,你刚才说什么?”
“就依丞相之言去办吧。”赵昺猛得一醒,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连忙用袖子一抹。
“还有事没了,没事都散了吧。”哈欠连连的赵昺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趴在御案上打起了呼噜……
金銮殿里的朝臣们看着赵昺的样子,目瞪口呆,这,小皇帝竟然又睡着了?
赵昺在浑浑噩噩中被人叫醒,随即结束了苦逼的五天一次的早朝。
太阳初升,
十月份的海口,哈哈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凉意。
城外的兵营中,却是一番热闹景象。从今天开始便是轮流沐休的日子。
为期三天几乎每一个人都能轮到。
轮到的喜气洋洋,未轮到的士卒们则在校场上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训练与往日也略有不同,以分组做活动为主。
一场场蹴鞠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场上的士卒们争抢激烈,场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每一次进球都引来阵阵叫好声。
宋朝几乎全民踢球,如果让宋朝士兵穿越现代,那球技绝对是杠杠的,绝对大师级别的存在。
比后世的白条鸡强多了。
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一组组相扑角抵,更是吸引了众多的士卒,各路豪杰纷纷登台,胜者振臂高呼,败者倒光棍输得起。
“相扑”可不是隔壁矮脚鸡的。
“相扑”是咱们老祖宗搞出来的。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不能使用脚踢的“角抵”。
赵太祖打仗之时,更是将其发扬光大,赢者有奖励,以此激励将士们的士气。
校场上,互不服气的两名小旗长,正招呼手下十名队员,分站相隔50步远的对面两侧,组织了一场搬运石锁大赛。
一声哨响,两队的第一名队员双手各提起一个沉重的石锁。
每个石锁更是重达40斤,两只石锁接近80斤。
只听见,“啊~”大吼一声,两名队员健步如飞,两名小棋手则在一旁吼叫着!
而那些火枪兵,弓箭手们则聚在一起,切磋武艺。
弓箭手较量着谁才是军中的百步穿杨,谁才是真正的王者;火枪兵们则在比赛三枪之内谁最快、最准。
轮到休息的士卒,排着队,拿着营座开具的证明,接受检查。
营房门口执勤哨兵们的盘查极其严格,恨不得把出营者的底裤都给翻出来,武器那是绝不能携带的,哪怕是一粒弹药。
在接受了严格检查之后,轮休的将士们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地离开军营,一起朝着海口方向走去。
“哈哈,今儿个天气真特么得好。”孙小五和江小鱼领着手下轮休的兵欢天喜地地走在离海口不远的道路上。
赏银虽然还没有发全,但是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每月的粮饷按时按量,从不克扣过。
况且军官们也说了,军功需要核实,难道核实就不需要时间么?
对于这些,普通士卒是充分理解的。
而且赵昺建立的监督机制早已经深入到军中各个阶层。
平时有说有笑,憨厚可掬,好的穿一条裤子的队友,都有可能是朝廷的探子。
所以数万大军是没有人怀疑朝廷里会有人胆大妄为把剩下的赏银给贪墨了。
赏银虽然还欠着一部分,但毕竟兜里装着铜板。
兜里有钱,心中不慌。
出营休假的士卒、军官,精神头十足得很。
海口一处路边早餐店前,
一位秀才模样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份《大宋日报》,吆喝着:“大宋日报,最新的大宋日报。陆相公亲自写的文章,‘论三战三捷后宋蒙战争之形势’。”
大宋陆相公的文章,小老百姓们可不多见。
秀才讲得口水横飞,吃饭的食客听得有滋有味。
“大家伙都听听,这段讲得真好,全歼阿里海牙三万大军,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敌强我弱的局面。……蒙元非速胜之敌……战争将是长期的,斗争亦是残酷的。宋蒙你死我活的战争,对于我大宋来说必将分为防御、相持、反攻三个阶段。”
“李老夫子,啥是非速胜之敌啊。”一位听得津津有味的食客问道。
秀才正讲得出神入化,突然间被打断,原本还有些不爽,待到寻着声音望去,这不是一条街的邻居么。
立马笑骂道:“嘿,二蛋他爹,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你咋不回去问你家二蛋呢,你这一把年纪还不如你家二蛋呢。”
“哈哈,哈哈。”
都是乡里乡亲的,李秀才的笑骂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虽然自己被说得一文不值,但男子却是一脸自豪。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家里的孩子学习优秀,那绝对是给大人们争光的事情。
哪怕是到了后世,也会有一句口头禅:“学习好的果然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所谓的非速胜之敌,那就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打败鞑子的。”书堂先生李秀才解释道。
与此同时,海口内的茶楼,酒馆,工厂,甚至烟花之地,都有人在通读陆秀夫的文章。
“凡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老夫子,这又是啥意思啊?”
“是啊,是啊,陆相公的文章我等粗人着实有些听不大明白。”
“对啊,老夫子您给大家伙解释解释呗。”
老夫子在客人们期待地注视下,轻抚着山羊胡,很是得意地说道:
“各位看官,莫急莫急。且听老秀才我慢慢道来。”
“这陆相公的意思就是说,善于打仗的,首先要让自己不被敌人打败,然后再期待着战胜敌人。”
“不被敌人打败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然后等待敌人犯错的时候,再一举战胜敌人。”老秀才喝了口茶水细致地讲解着。
“就比如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在大半夜能不能战胜你家婆娘,关键在于你,而不在于你家婆娘。”
老秀才表情猥琐,讲得唾沫星子乱飞。
“哈哈,哈哈!”
“好~这个比喻妥当得很。”
“哈哈,你个老秀才,别说还真特酿的是这个理儿。”
老秀才话音刚落,台下一帮老爷们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咳咳。”
老秀才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故意咳嗽两声,刚刚还在哄堂大笑的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