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很早就说过,打仗不能硬拼,先保存自己然后消灭敌人。不要天天什么死啊死的,死了朕还得赔你钱粮抚恤,你们觉得朕老有钱了?”
“哈哈哈……”
“所以说,别成天把死啊死的挂嘴上。朕要你们好好的活着,有朝一日,朕领着你们,咱们一起进大都,把虏酋的脑袋砍下来。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情。”
“哈哈,官家所言甚是,就得这么干。”江钲兴奋地脸色发红。
“还有,朕的大炮是摆设么?去了之后,不要省着点用。把泉州船厂码头给朕犁地一般轰一遍。就算遭遇海战,别没事老想着跳到人家船上给人家一刀砍死,一枪撂倒不更省劲么?”
“臣明白了,这段时间,米涅步枪臣等都是见识过了,更不要说那些大将军炮了。”
“粮草如何?”赵昺转过头看了看户部尚书曾渊子问道。
“回官家,自从元月中旬开始户部便开始筹集粮草,目前粮草充足,足够作战之需,随时可以调拨。”曾渊子回答道。
“李恩,此次攻打泉州火药可足够?”
“回陛下,目前我朝火药库存已高达二十万斤,足够一场大战之需。”
粮草、装备、兵马均已到位,万事俱备,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诸位,此战关系重大,关乎大宋生死存亡,各部务必团结一致,延误战机者决不轻饶。”
“此战由文丞相担任统帅,张将军为副帅。邹沨为监军,赵孟溁为副监军。”
“兵贵神速,趁着元军还在路上尚未集结完毕,大军准备停当之后,即刻出征,不得有误!”赵昺站起来命令道。
“臣等遵旨!”
“末将遵旨!”
君臣之间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激烈讨论,终于定下了作战方案。
祥兴二年三月初九,海口码头。
大宋集结海陆军共计2万8千余人,辅兵、力士无数,分别乘坐三百余艘战船,浩浩荡荡从海口出发,兵发泉州。
其中六艘巨大的战船两舷,各开出来10个偌大的“窗户”,每一面“窗户”后面都放置着一门重炮。
共计120门大将军火炮!
这是赵昺优先把最新式、威力巨大的滑膛炮配备给两支水师使用。
苏景瞻第第一海军和谢洪永的第二海军各分得整整60门大炮。
文天祥、张世杰和陈吊眼的陆军,各部仅仅分到了十门而已。
这还是时间太短,按照赵昺的设想,将来的每艘战列舰至少要不低于一百二十门火炮。
文天祥、张世杰并排站在旗舰上,身旁是第一海军军长苏景瞻和谢明,谢富两位师长。
“大帅,儿郎们都已经登船了,下令吧!”苏景瞻道。
“满帆前进!”文天祥喝道。
“满帆前进!”
“满帆前进!”……
水手们喊着号子,声音传至很远。
文天祥等人转过身目视着前来送行的赵昺。
赵昺看着三百余艘战船,朝着数万大宋将士挥手致敬。
三百余艘战舰看到文天祥的旗舰升起了风帆,纷纷将巨大的风帆拉起来。
战船缓缓离开码头,向着北方,千里之外的泉州进发。
碧海蓝天,晴空万里!
文天祥所在的旗舰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帅旗,上书金色大字“文”,格外醒目。
帅旗两侧,分别书写大宋右丞相,大宋枢密使。
此时的文天祥,心潮澎湃,想起了第一次君臣相见的情景,想起了那一次君臣之间的谈话,想起了赵官家所说的。
未来,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整个世界。
想到了赵昺所说的一百二十门火炮的风帆战列舰,甚至是闻所未闻的铁甲舰。
钢铁也能造船?船不应该是木头造的么?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更神奇的是听官家说在那万里之遥,大洋彼岸有一个叫美洲的地方,数不尽的金银,吃不完的粮食,亩产数千斤!
站在甲板上的文天祥想到这几年苦战东南,胜少败多,损兵折将,朝不保夕的日子。
又想到了自从遇见赵官家之后,这半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一切恍如梦境。
忍不住使劲掐了掐大腿,真疼。
站在船头,任凭海风吹过,大红色的披风迎风飘展,沙沙作响。
此时的文天祥再也不是去年在潮州苦苦支撑,看不到任何希望以至于心灰意冷的文天祥了。
此时的文天祥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中状元的热血青年时代。
海船行驶得很快,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文天祥望着前方,目光如炬,前面赫然已是碙州岛。
目光延伸,仿佛能穿透时空,似乎曾经战斗过无数日夜的海丰就在眼前……
时隔半年,故地重游,心潮澎湃。
“李恒,蒲寿庚,本相来了,尔等鼠辈把脖子洗干净了好好等着吧。”文天祥暗道。
大宋船队沿着航线向着北方继续航行。
广州,珠江出海口。
“报,大帅,前方发现蒙元水师,大小战船不足百艘。”
骑坐在桅杆之上,手持望远镜观察四周的了望手对着甲板上的文天祥等人喊道。
“报,大帅,前方五里发现近百艘敌船。”
雀室上,通过架在三脚架上的大号望远镜正在观察前方的另一名观察手几乎同时喊道。
(雀室,古代战船最顶层的一个平台,用于了望、警戒。)
大口径的单筒望远镜也造出来了,不过只能搁在架子上使用。
这玩意儿视野开阔,看到又远又清楚。
“来了,这才刚刚到广州海域,就遭遇鞑子水师了,看来这一路上也不会太平啊。”文天祥众人说道。
“宋瑞,这也不奇怪,此去泉州两千里,漫长的海路迟早要遭遇一些虾兵蟹将的。”张世杰不以为然地说道。
雷州战船有一部分就是从广州抽调过去的,结果被阿里海牙给败光了。
蒙元广州水师本就不多的战船如今更显得捉襟见肘。
蒙元缺船,虽然叛将刘整帮助蒙元创建水师,可水师这玩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了。
而且刘整搞得是河船,可不是海船。
造船难,训练更难。
蒙元的水师基本上都是原来宋朝投降过去的。
蒲寿庚的是人家自己的私船,私人武装。
说的好听是搞海贸的,难听一点也就是一群海盗。
古代都这样,没什么稀奇。
造船难,昌江造船厂,一艘大船还没造好呢。
哪能跟下蛋似的,一艘艘风帆战列舰“噗通,噗通”直接下水。
“虾兵蟹将也是兵将,不可大意。”
“准备迎敌,各部先不要暴露实力。”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苏景瞻,谢明,谢富等人大喝一声,分头传达军令。
一时间,令旗挥舞,号角吹响,把将帅们的命令一级一级地向下传达。
……
沙全。
此人乃刘整部将,精通水战,早年和刘整一同投降蒙元。
沙全站在旗舰上,洋洋自得,还是刘将军英明啊,这自打投靠了蒙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连这暖床的衣被都能经常换一换,真是痛快。
可惜了,你刘整刘大将军死的早,没有这个福气了。
这荣华富贵,卑职替你享受享受吧。
最重要的是每年按时把钱粮之物交上去,蒙古大人(爸爸)其他的啥都不管,真是逍遥自在。
哪像当初在宋朝,特酿的,朝廷啥都管,就是不管发钱。
眼前这群宋人,简直就是来找死的,今个遇见咱,烧他几艘船,再活捉几名宋军。
然后把这战功往上一报,嘿,又够吃喝一阵子了。
“报,沙指挥使,南朝船队距离已不足三里。”广州水师指挥使沙全手下的小喽啰跑过来报告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