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恕臣直言,不管从哪方面讲,我朝那些投降鞑子的士卒都不会得到伪元的信任。”
“朕也是这个意思,朕猜测用不了多久,忽必烈的第二次征伐必定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官家,恕臣愚钝,这鞑子即便赢不了至少也应该可以逃回来一些吧,怎可能全军覆没?”
“哈哈,兴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且听朕分析一番。”
“臣洗耳恭听,请官家示下。”
“来人,把朕的《舆地图》挂起来。”赵昺大喝一声道。
《舆地图》是刻于宋末咸淳年间政区总图,目前原图久佚,世界上仅存的一份宋代拓本藏于小日子京都东福寺。此拓本为日本佛照禅师于祥兴二年即1279年带回日本。
宋代以前的地图基本上很少有流传下来的,宋代流传至今的地图则相对比较多一些。知名地图有《舆地图》《华夷图》《禹迹图》《地理图》等等。
赵昺令人挂起来的《舆地图》大约成于咸淳元年即1265年。
《舆地图》以北宋疆域政区路、府、州、军、县为主体。
北方地区有契丹,女真,蒙古高原,西夏等区域。
周边则包含高丽、日本及南洋一些国家。
这幅地图在宋代是全世界领先的,当然用后世的眼光去看的话就显得太过于简单化。
不多时,巨大的《舆地图》就被宫人们悬挂起来。
赵昺来到地图前说道:
“这第一条,伪元出兵时间颇为诡异。三年前忽必烈第一次征伐小日子国是在咸淳十年十月,征东元帅忻都、右左副帅洪茶丘和刘复亨统率蒙汉军2万人、高丽军5千余人、水手近7千人,共计计三万余人,从高丽合浦出发,攻打近在咫尺的对马岛,蒙元虽屡战屡胜,但兵士疲惫,弓箭耗尽。不得不撤退,但就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夜,登船欲归之时,飙风大作,鞑子战船又以铁链相连,死者甚重。”
史书记载“军不还者无虑万三千五百余人”。
“兴王,你刚才说忽必烈于去年七月再次出兵征伐小日子国?”
“回官家,正是去岁七月能元从庆元、定海出发再次征讨倭国。”
庆元府即明州,今天的浙江宁波市。定海,即今天的浙江舟山市。
王安石做过鄞(yin,二声)县知县,曾说过舟山“实海中之巨障,足以昌壮国势焉”。
舟山故又称为昌国。
庆元(宁波)、定海(舟山)是海上交通要道。特别是孤悬之岛定海,更是华夏海防线上最重要的一座军事要塞。
1649年,明朝宗室鲁王朱以海进驻定海,与清军隔海相抗,守护着南明小王朝摇摇欲坠的山河……
舟山群岛作为华夏第一大群岛,位置极为重要。至少从唐宋时期,就被统治阶级所开始重视。
即便是到了后世,这里也常常举行军事演习。
“呵呵,这就对了,如果说忽必烈的第一次出兵时间诡异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出兵时间就更加令人费解了。这七月的飙风可是比十月更多,更甚啊。”看着地图的赵昺笑道。
“官家,听您分析,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倘若走沿海情况尚且好一些,可是从庆元府出发,远征万里之遥的倭国,难道鞑酋就不怕士卒再次遇到飓风么?”
“哈哈,大胖子巴不得这些人都死绝了呢。趁此良机除掉潜在不安定的因素,何乐而不为?”
“这鞑酋可真够狠的,整整十五万人马就这么给霍霍了?”赵与珞愤然道。
“至于说那些统兵大将,如洪茶丘、范文虎之流自有亲兵护卫,淹死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甚至朕还怀疑……”赵昺欲言又止。
“官家怀疑什么?”赵与珞再次震惊道。
“朕怀疑这些战船有问题,兴王你想一下,忽必烈的战船从哪来的?”
“高丽!九千余艘战船绝大多数由高丽人打造。”赵与珞脱口而出。
“嗯,你仔细想一想,或许就明白了。”
“官家是说这些战船被高丽人暗中做了手脚?”赵与珞瞬间明白了。
“不错!忽必烈征服高丽之后,可没干什么好事,高丽人迫于淫威表面上服从,可心里面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臣明白了,高丽人造船技术不足以和我朝相提并论,加之鞑子在高丽国的暴政,这些船工必然心怀怨恨,故而打造出来的战船都是样子货,平时还算可以,一旦遭遇风暴,不倾覆才邪门了。”
“哈哈哈,好一句不倾覆才邪门了。这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我同为太祖之后,当时刻提醒自己啊。”
“臣明白,臣惭愧,前日时间未能约束好属下,令陛下难堪,臣之罪也。”赵与珞适时的提到了锦衣卫贪墨一案。
“好了,兴王,过去的时期就让他过去吧。俗话说得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我当共勉之。”赵昺上前拍了拍兴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多谢陛下教诲,臣一定恪尽职守,约束好属下。”
“说正事吧,朕猜测鞑子的远征军全军覆没还有一个关键因素。”
“哦,请官家明示。”
“新附军也不是傻子,被忽必烈派往万里之遥去打仗,心中不满那是必然的。加之十五万大军,派系林立,一旦有事必然互相倾轧。”
“听官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鞑子这是天时地利人和皆不沾边,焉能不败。”
“你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赵昺笑道。
忽必烈两次征伐小日子国的失败,台风只是其中一项因素,并且还不是最关键因素。
不过这两场面对蒙元的大胜却被小日子国吹嘘了数百年之久,
简单来说就是人祸大于天灾。
“兴王,朕忽然想起了忽必烈的那句话,今也,普天之下未臣服者,惟尔国与宋耳。哈哈,哈哈哈!”赵昺突然狂笑不止。
“鞑酋欺人太甚!臣恨不得亲率大军,踏平大都,以报血海深仇。”
“呵呵,兴王不必生气,咒骂敌人倘若有用,你我君臣何不日夜怒骂不止?”
“是,臣孟浪了。”
“天皇之权在将军家,将军之权在北条家。兴王,如今小日子国的伪天皇大权旁落,早已沦为傀儡,真正掌权的是镰仓幕府,而镰仓幕府的大权又掌握在外戚北条时宗的手里。正是此人打败了忽必烈的第一次征伐,不久便将再一次击败不可一世的蒙元。”赵昺把小日子国内的情况娓娓道来。
“臣惭愧,臣失职,臣对倭国的情况并不清楚。”赵与珞听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内心又是一阵阵的紧张。心中暗道,这官家从未去过倭国,怎么如此了解倭国的情况。
“不必着急,我朝的首要目标是蒙元,其次才是小日子国。”
“臣明白了,臣回去之后就挑选人手,做到未雨绸缪,以备官家将来之需。”
赵与珞牢牢地记住了今天的事情,虽然很是不理解官家为什么这么痛恨倭国,但主上已经言明了,做臣子的就该出把力气才是。
“嗯,早做规划也是好事,此事就有劳兴王了。”
“臣遵旨。”
“说了半天,兴王也饿了吧。来人,给兴王端一盘点心来。咱们边吃边聊。”
“臣谢过官家。”
不消片刻时间,宫人端来茶点。
点心盘中放置了一些马蹄蛋糕、 酥胡桃、白米糕等宫廷糕点。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十分的诱人。
这些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吃得起的,用料、做法颇为考究,相当的精致。
赵与珞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吃着一块酥胡桃,顿时觉得香甜可口。
并不是说赵与珞没吃过,只不过因为时间久了,确实是有些饿了。
这人一饿啊,凉水就馒头都是香的。
不多时,略微有着几分饱的赵与珞在宫人的伺候下漱完口,说道:“官家,何不如趁此良机,给鞑酋上点眼药?”
“哦,兴王有何谋略?”听到赵与珞这样说,赵昺也来了兴致。
“官家请看,这里!”赵与珞在地图上指向一个地方。
“琉求!”
“正是此地,我朝可遣海军从潮州出发,横渡大海,不消数日便可抵达琉求。”
“说下去。”
“是,据情报显示,福建路多有流民渡船逃亡琉求,甚至还有一些不愿意归顺蒙元的知县、县丞、主簿等我朝地方官员。”
“情报属实?”赵昺转身盯着赵与珞问道。
“回官家,此等大事臣岂敢乱言。”
“甚好,待我朝收复琉求之后,整个福建路都在我大宋兵峰所指之下。甚至更远一些的钱塘湾都在我朝威胁之下。”
钱塘湾是后世杭州湾的古称。
“我朝水师抵达琉求之后,沿岸汉人必定夹道欢迎。”赵与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