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道、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这五条古道位于汉中以北,也是自汉中出发通往陇南或者陕西的。
总的来说,陈仓道最远,褒斜道居中,骆谷道最短,子午道则直通长安城下。
从汉中入蜀的古道则有三条,分别是金牛道、米仓道和洋巴道。当然了还有一条是从陇南直接进入蜀地的阴平道,但是阴平道和汉中无关。
一、金牛道,又称石牛道,因石牛粪金,五丁开道的传说故事而得名。
自汉中出发一路向南,经褒城(今陕西省汉中市勉县)、葭萌(jia,一声;meng,二声。明朝设置宁羌州,近代改为宁强,即汉中市宁强县。)、利州(今四川广元)、昭化县(今广元市昭化区)、剑阁县(即剑门关所在地,杜甫的诗作中一句“剑门天下壮”描述的很清楚。)、梓潼(今四川省绵阳市梓潼县)、绵州(今四川绵阳市)、德阳县(今四川德阳市),至成都府。
这条古道长约1200里,而且山径险峻,可谓乱石嵯峨,涧水湍急,其最窄处仅能容一人一骑通行。特别是剑门关,入蜀之咽喉,两旁断崖峭壁,直入云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诸葛亮及姜维的北伐都是从此路出蜀。
二、米仓道,自汉中南部出发,翻越米仓山,经难江县(今四川省巴中市南江县,南江县在宋朝的名字叫难江县,明朝改“难”为“南”,南江县名字使用至今。)至巴州(今四川巴中市)。
米仓古道长约500里,这是一条军事通道和粮食等物资运输要道。
三、洋巴道,又称荔枝道、天宝荔枝道。这条古道其实是子午道的延续。以汉中西乡县为界,以北为子午道,以南为洋巴道。
洋巴道自西乡县开始,经洋州(今汉中市镇巴县)、宣汉(今四川万源市,归四川达州市代管,万源市属于县级市)、垫江(今重庆垫江县),至涪州(今重庆涪陵区)。
洋巴道位于四川东部,属于川东地区连接关东地区的重要通道,全长约1000里。
荔枝不易保存,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唐玄宗为了爱妃能吃到新鲜的荔枝,便把子午道向南延伸至涪陵。这样子午道便和洋巴道南北相通,合二为一,形成了专属于皇帝的特快通道。
“天宝岁贡取之涪,荔枝古道今犹在。”
即便是在后世,汉渝之间的公路基本上也是沿着荔枝古道建设。
“可走水路。”就在文天瑞担心后勤辎重问题的时候,陈吊眼指了指地图,说道。
“水路?”文天瑞上前一步,略微弯腰再次注视着巴蜀地形图观看起来。
“不错,文处置使且看。”陈吊眼手指向呈树枝状的河道。
“涪江、嘉陵江、渠江……”文天瑞的手指沿着地图中河道的走向,喃喃自语地说道。
涪江、渠江以及位于中央的嘉陵江,三江交汇,整个嘉陵江水系呈树枝状。
三江于合州地区交汇,历史上的余玠便在这里修筑钓鱼城,筑城、屯兵、积粮作为重庆府的屏障。
这是一座位于三江之岸的城池,居高临下,俯视三江。
莽莽秦岭,涓涓细流从高山峭壁中顺势而下,由北向南不断发展汇聚壮大。嘉陵水绿,长江浊黄,两江交汇,拥抱交融合二为一,不离不弃奔向东海。
……
重庆府,宽阔的大道上,一队商旅打扮的路人正悄然行进。
路人中,既有衣着讲究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之人;又有众多家丁护院打扮模样的;走在最后面还有十余名肩挑背扛着各色货物的力夫。
冬日的阳光洒落,映照出他们那写满疲惫却又无比坚毅的面庞。
队伍中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其长相英俊,容颜如画,面如冠玉,青春而又帅气,令人为之倾倒。
少年步伐稳健,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坚毅和果敢。
其身旁之人个个如临大敌,紧紧地将其护卫在中央,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妙哉,妙哉。大帅请看,我部可兵分两路,一路走嘉陵江北上,至难江县翻越米仓山之后,南郑便在眼前。另一路可走渠江,从涪州出发,沿垫江、宣汉一路向北便可直达洋州。”文天瑞思路大开,犹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文天瑞虽然打仗不在行,但并不代表人家没一点眼力劲。更何况此时的文天瑞可是和陈吊眼两人一起收复了大半个西南地区,其战略眼光更是与日俱进,决不可小觑。
如今的西路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宋朝自祥兴十一年元月誓师北伐之初,以陈吊眼为主帅,文天瑞为副帅的西路军仅仅不过五万兵马,而现如今整个西路军犹如滚雪球一般,总兵力高达二十万之众。
令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仅仅一年有余,陈吊眼和文天瑞联手横扫广南西路,接连攻克大理,收复夔州路,兵锋已经抵达成都府路。
可以说,陈吊眼统帅的西南军团在此次北伐中收复的地盘是最大、最广的。
“不错,我等兵分两路,一路走米仓道,一路走洋巴道。”陈吊眼道。
“妙哉,我军会师南郑城下,东南两面夹攻南郑,一举攻克此城,彻底阻断成都府之敌北窜之路。”
“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就在陈吊眼和文天瑞两人热烈讨论之时,门外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道久违了的声音,这声音是何等的熟悉,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又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涌起。
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令人动容,令人陶醉。
随着声音的响起,陈吊眼和文天瑞思绪万千,仿佛穿越时空,又回到一年前从翔龙府出征之时。
霎那间,看向房门的陈吊眼和文天瑞在这一瞬间泪眼婆娑。
房门打开,来者正是大宋官家赵昺。
“臣,陈吊眼拜见官家,恭祝官家圣躬万福金安。”
“臣,文天瑞拜见官家。恭祝官家圣躬万福金安。”
陈吊眼和文天瑞齐声拜道。
“哈哈,朕安!二位卿家免礼。一年多不见,朕甚是想念二位卿家。”
“臣惶恐,官家您怎么来了?”
陈吊眼和文天瑞虽然不敢相信赵昺能从两千多里地外来到重庆府,可大宋官家就站在眼前,由不得二人不信。
君臣之间一阵寒暄过后,陈吊眼问道:“官家,您不在东南,怎么跑到这蜀地了?”
“大举,天瑞,这西南是朕的一块心病,不来不行啊。”坐在上位的赵昺说道。
“官家,西南局势复杂。您岂能以身犯险?”文天瑞叹气道。
“哈哈,十年前朕尚处年幼,朝廷之兵不过五万。然时至今日,我朝已拥数十万之兵马,朕又何惧之有?”赵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