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左中郎将皇甫嵩于下曲阳大胜,彻底平定黄巾叛乱之后,令信使将喜报飞送京师洛阳之时。
凉州治所汉阳郡冀县,凉州刺史左昌,也派出一队信使火急火燎的飞奔向京师洛阳。
皇甫嵩信使呈递喜报之后,皇帝刘宏自是欣喜不已,随即便召一众公卿入朝议事,要宣扬这等好消息。
待一众公卿到得崇德殿,三拜九叩之后,皇帝刘宏自是兴奋的宣扬道。
“左中郎将皇甫嵩再度领兵攻克下曲阳,斩杀贼将张宝及一应黄巾贼寇,彻底平定黄巾叛乱。”
“此乃大功,朕要对皇甫嵩重重有赏,朕要给他加官进爵。”
一众公卿闻言,自是大为恭贺平定黄巾叛乱之事。
同时也皆盛赞皇帝刘宏之英明,也正是因为皇帝刘宏任用贤良,方能有此大胜,实乃是苍天庇佑啊。
一顿彩虹屁,自是拍得皇帝刘宏舒舒服服。
不过关于皇帝刘宏所言,要重赏皇甫嵩,并要为其加官进爵之事,一众公卿自又是开始了一番讨论。
毕竟赏赐之物无非土地、宅院、美人、钱财罢了,但加官进爵就完全不一样了。
关于加官之事,一众公卿自然不会退位让贤,让一个军中将帅跻身朝堂。
那么就只能让皇甫嵩升任四征、四镇、卫将军、车骑将军乃至骠骑将军这一等军职了。
同时关于晋爵之事,以皇甫嵩的功绩升任县侯都是无可挑剔的,只是封在何处,食邑多少,还是有待商榷(que)的。
就在一众公卿争论不休之时,太尉邓盛这时却是出列拜道。
“陛下,现今已然平定黄巾叛乱,此外交州刺史贾琮也已基本平定交州叛乱,而汉中太守苏固也已基本平定五斗米教叛乱。”
“现今是否考虑几路大军班师回朝之事,此外关于右中郎将朱儁、南中郎将刘表等将帅的封赏之事,是否也一并商讨一二?”
大将军何进、司空张温、太常刘焉等一众公卿闻言,自是齐齐附议。
于是乎皇帝刘宏及一众公卿,又开始了关于各路大军班师回朝以及各路将帅封赏的讨论。
就在皇帝刘宏与一众公卿商讨诸事之时,自凉州而来的信使一路飞奔进洛阳,又一路飞奔进掌管天下兵事的三公太尉府。
太尉府长史见是十万火急的军报,自是拿着信使呈递的军报,飞速递送皇宫之中。
当凉州军报辗转进得崇德殿时,一众公卿见是十万火急的军报,顿时尽皆皱眉,随即便纷纷停住了言语。
当军报递送太尉邓盛手中,太尉邓盛不禁有些哆嗦的打开军报,待细看一二之时,太尉邓盛瞬间大惊失色。
皇帝刘宏见此,不禁对太尉邓盛有了些许老迈、不堪用的印象。
不过看得太尉邓盛那般大惊失色的模样,皇帝刘宏也知这份军报定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原本因为平定黄巾叛乱而欣喜不已的皇帝刘宏,此刻即将得知一个坏消息,着实心中大为不快,现今又见太尉邓盛磨磨蹭蹭,自然是阴沉着脸的问道。
“邓卿,有何事便一一奏来吧,朕还经受得住!”
太尉邓盛闻言,忙将手中战报交由中常侍张让,让其呈递皇帝刘宏,随后邓盛躬身拜道。
“凉州刺史左昌送来军报,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于本月初,联合北地郡先零羌以及陇西郡枹(fu)罕、河关等地群盗,合兵数万发动叛乱。”
“目下叛贼已攻杀护羌校尉泠(ling)征,正朝凉州治所汉阳郡冀县奔袭而来。”
一众公卿闻言,尽皆哗然。
湟中义从胡乃是秦时大月氏(zhi)的一个分支,大月氏大部被匈奴击败后,远赴西域建立现今的贵霜帝国。
而剩下的一支则留在张掖、酒泉一带繁衍生息,此后西汉冠军侯霍去病大败匈奴,这些大月氏残部便归顺汉朝,并内迁至金城郡和武威郡的湟中、令居一带。
东汉建立之后的百余年间,凉州羌族数次叛乱,这些大月氏残部便随同汉军征战,遂被称为义从胡,又因居于湟中一带,故名湟中义从胡。
现今可谓兵强马壮的湟中义从胡,竟然联合北地先零羌以及陇西郡枹罕、河关等地的群盗发起叛乱,只怕造成的危害比之羌族动乱更加严重,也必定更加难以平定了。
皇帝刘宏也心知凉州叛乱,只怕不下于已经平定的黄巾叛乱,不过听着太尉邓盛讲述,又看着手中战报,皇帝刘宏心中不禁泛起苦来。
这大汉江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之多,层出不穷的叛乱呢?
交州和五斗米教叛乱还无伤大雅,席卷天下的黄巾叛乱,却几乎已经动摇大汉的根基。
现今又有平定数次,耗费数百亿钱的凉州再起叛乱,这又将是一次动摇国本的叛乱,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钱粮。
想到已经空荡了一半的西园金库,皇帝刘宏只觉心中在不住的滴血。
“诸位公卿且议一议,该如何处置这凉州叛乱吧!”
一众公卿闻言,自是纷纷建言献策,不多时皇帝刘宏汇集公卿谏言,于是下令道。
“其一,太尉邓盛及大司农曹嵩速速调派钱粮、军械等物资运抵凉州,同时西园金库再调拨一亿钱用于平定凉州叛乱。”
“其二,速召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南中郎将刘表班师回朝,以备不时之需。”
一众公卿自是躬身领命,随后调派钱粮、军械应对凉州叛乱,以及派遣信使诏令皇甫嵩、朱儁、刘表几人班师回朝。
诏令送抵颍川陈氏,刘表看得诏令,又知凉州叛乱之事,自是悲叹一声。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并未因为刘表改变了些许事情,就杜绝了凉州叛乱的发生。
现今朝廷令班师回朝,刘表自是仔细安排起来。
因为刘表是南中郎将,又担任南阳太守之职,后续定然会坐镇南阳。
历朝历代朝廷地方官长,都会留其中部分家眷于京师,说白了就是充当质子的作用。
再加之历史上明年会爆发疫疾,现今虽多方努力,但也不能杜绝明年不发生疫疾的可能。
是故刘表自然不能放任家眷呆在颍川、南阳这些地界,倒不如都搬到京师洛阳去。
至于颍川四大家族,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表亦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只盼众人都能暂时搬离颍川地界。
荀爽、陈纪、钟瑜、韩融几人闻言,却是尽皆摇头道。
“景升所言,甚是在理,只是我等年长之人,着实有些乡土难离。这样吧,就让一众小辈去京师洛阳,或者其他地界游学一番吧!”
刘表闻言,自是点头应是,不过众人所言乡土难离着实乃是托辞罢了。
只因颍川四长家族若是尽皆搬离,必定引得颍川动乱,到时候刚刚安稳的颍川,又将再现百姓四下逃离,饿殍遍野的惨状了。
跟一众家主言明此事之后,刘表便与荀攸一道,领一百精骑赶回南阳。
而陈群、陈忠兄弟则与刘琦一道,领两百精骑,护卫陈氏及刘琮、刘瑚、刘瑶几人赶赴京师洛阳。
至于颍川众多年轻一辈,如荀棐、荀采兄妹及荀衍、荀彧、荀谌兄弟,钟演、韩馥、郭图、辛评、辛毗等人,则在各家家主的命令下,尽皆前往京师洛阳游学。
不几日,一众颍川英杰与陈群等人会合,刘表之妻陈丹与弟弟陈群的未婚妻荀采,自是呆在一架豪华的马车里,逗弄着刘琮、刘瑚、刘瑶几个小孩。
而其余年轻英杰,则是谈古论今,臧否天下人物,这一路上倒也算是一番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