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颉胞弟秦明阵亡,秦颉暗自垂泪,镇贼中郎将朱儁见此,也只得令众将士先行归营,以免影响军心士气,随后便领孙坚、张超上前宽慰宽慰。
就在朱儁等人准备安慰秦颉节哀顺变之时,宛城内城南门洞开,从中驰出几骑向朱儁大营行来,而几骑出得内城城门,城门便又立即合上。
原来血战数日,官兵伤亡惨重的同时,黄巾士卒也一样损失惨重,原本还有三万余黄巾精锐,经过这几日血战,竟然足足损失了将近两万,普通黄巾士卒也损失了相近的数目。
黄巾军已经几乎没有太多的再战之力,是故韩忠、孙夏二人商议,看官兵在同样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是否愿意接受一众黄巾士卒投降。
这样一来,即便是自己一众首领身死亦可,只盼能让一众老幼妇孺及普通黄巾士卒能够苟全性命。
如果官兵还是不愿意接受黄巾军投降,那么就真的只有血战到底了。
“韩兄,还是你坐镇城头,让我前去尝试请降吧,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等黄巾将士至少还能有个指望啊。”
渠帅孙夏见得韩忠执意亲往请降,自是再三劝诫道。
于城头厮杀数日,已然满身血污,身心俱疲的渠帅韩忠听得此言,微微摇了摇头。
“若是官兵还不允我等请降,唯有血战到底了,哪还有什么指望啊。”
于是黄巾渠帅韩忠辞别渠帅孙夏等人,领着两骑随从,带着满满的诚意前去请降,而城楼之上黄巾渠帅孙夏,则时刻关注着韩忠一行人的情况。
朱儁等人见得三骑驰来,自是顾不得再去安慰江夏都尉秦颉,随后百十名亲兵侍卫展开,小心护卫。
待韩忠三骑进得一箭之地,韩忠令随从待在原地,自己则扔下兵刃,抬起双手,继续朝朱儁等人行进。
“某乃黄巾渠帅韩忠,特来请降。”
韩忠一边驱马前行,一边高声喊道。
朱儁闻言,自是欣喜,轻轻挥手,一众亲兵侍卫也慢慢放下弓箭,以及诸多防备。
而正暗自垂泪的江夏都尉秦颉闻言,瞬间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慢慢靠近的黄巾渠帅韩忠。
秦颉一口钢牙几乎咬碎,心中暗恨。
“韩忠贼子,吾不杀你,誓不为人。”
不过秦颉倒也没有太大动作,依旧方才那般暗自垂泪的模样,是故众人自不清楚他的心思。
韩忠逐渐驰近众人,随后飞身下马,就连孙坚、张超等一众军将,都不得不暗赞其一身好骑术。
韩忠上前几步,振奋疲惫的精神,虽然面对一众杀气逼人的官兵,却也没有弱了半分气势的拱手一拜。
“两方厮杀皆伤亡惨重,想必朱中郎也不愿官兵再这般死伤下去吧。”
朱儁等人闻言尽皆一怒,而孙坚更是怒拔佩剑,勃然大怒道。
“我等官兵死伤自是为国尽忠,你等贼军死伤只怕数倍于我,现今前来请降还敢如此倨傲,还不快快跪下,莫非欺孙某刀剑不利乎?”
韩忠闻言,脸色一变,可是想起宛城内城十余万黄巾将士及老幼妇孺,又不得不黯然垂下高昂的头颅,正当孙坚话音刚落,韩忠屈身下拜之时。
韩忠身旁又传来江夏都尉秦颉的一声暴喝。
“区区黄巾贼寇,安敢如此欺辱我等。”
话音未落,一把利剑已然砍在韩忠的脖颈之上,瞬间便将黄巾渠帅韩忠砍翻在地。
而黄巾渠帅韩忠被江夏都尉秦颉砍翻在地,瞬间血流满地,片刻之后便已气绝身亡。
如此突兀的一幕,非但震惊得朱儁、孙坚等人一愣,就连韩忠远处的随从以及宛城内城城头上的黄巾渠帅孙夏,都被震惊得愣神不已。
“秦颉,你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镇贼中郎将朱儁,勃然大怒道。
孙坚、张超等一众军将也都对秦颉怒目而视。
“韩忠贼子胆敢辱我官兵,死了也就死了,况且黄巾贼寇不过数日就再度请降,定然是已无再战之力,我等官兵何不再建一番功业。”
江夏都尉秦颉倒是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反而一本正经的朝着朱儁拜道。
错已铸下,追悔莫及,秦颉之言虽然在理,朱儁也有些许意动。
但是此次朱儁却是不敢自专,要不然刘表真有可能翻脸,于是朱儁忙派人知晓南中郎将刘表以及荆州刺史徐璆二人。
而韩忠远处的两骑随从,见得渠帅韩忠被官兵斩杀,忙一边拨马回转,一边高声喊道。
“官兵不讲信义,杀了韩渠帅。”
渠帅孙夏闻言,自是怒不可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官兵不讲信义,竟然斩杀韩渠帅,我等当与官兵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消息传开,整个宛城内城城头,响起一阵阵怒吼。
“不死不休,战,战,战!”
刘表刚刚回到军营中军大帐,便听得宛城内城传来震天呼喊,正自疑惑之际,朱儁信使来报,江夏都尉秦颉斩杀黄巾渠帅韩忠之事。
刘表闻言,满是欣喜,忙带上刘磐、黄忠两员猛将,去往朱儁军营。
路途之上,刘表方才得知原来意欲请降的黄巾渠帅韩忠,却是被积忿已久的江夏都尉秦颉斩杀,自又引得刘表勃然大怒。
到得朱儁军营,朱儁与已经赶到的荆州刺史徐璆,以及一众军将躬身下拜,而江夏都尉秦颉则是直接跪伏于地,一副认打认罚模样。
原来朱儁与荆州刺史徐璆说明情况之后,徐璆却是让秦颉直接的恭敬认错。
秦颉贸然斩杀意欲请降的黄巾渠帅韩忠,虽没有触犯军法,罪不至死。
但着实又一次打乱主帅刘表安排,刘表虽不至于直接斩杀秦颉,但要给他穿穿小鞋,也足以让他喝一壶的了。
更何况秦颉还想当上,至今仍旧没有到手的江夏太守之位呢。
毕竟自五月初,棘阳之战后,秦颉派胞弟秦明再一次,送银钱到洛阳给一众阉宦,结果却只得到一个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之后,让自己如愿的承诺。
是故秦颉为了防止再生变故,自是恭敬的认打认罚。
刘表下得战马,听朱儁等人讲清楚情况之后,自是气得直哆嗦。
刘表手拿马鞭指着恭敬的跪伏于地的秦颉,气得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