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志兵怔了一下。
    对于这种要位子的领导干部，不能直接拒绝。
    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给省常委。
    调动的程序，确实是要省常委讨论通过。
    对于赵玲，康志兵什么时候都得多个心眼。
    在公安战线，这个立过多次战功的曾经的女缉毒警，当年的英勇，还是值得敬重的。
    只是她的一些行为颇失一个领导干部的形象。
    就譬如吸毒，他们就多次找她谈话。
    她也痛下决心戒毒。
    可是戒了没多久，又复吸。
    就这样，戒了吸，吸了戒。
    上面的一个领导对此发言，说赵玲的吸毒，是有特殊原因的。
    我们应该给予她更多的关爱，给她更多的时间。
    就是这番话，大家都等着赵玲戒毒归来。
    可一年又一年，赵玲不仅戒不掉，反而越吸越厉害！
    像赵玲这样的情形，如果戒不了毒，恐怕也就是副市长到顶。
    当然，如果真有大人物顶着他，那就另当别论。
    同时，省财政厅这样一个重要部门，如果没有上面发话，康志兵是不敢贸然地把她放进去的。
    况且，省财政厅副厅这个位置，已经有夏阳这个人选！
    夏阳又是什么人，这么容易被取而代之！
    见康志兵久久没有回应，赵玲又道：
    “康部长，您不吱声，就是默认了！
    什么时候给我发调令啊？”
    康志兵道：
    “你打报告上来吧，所有的调整都要经过省常委讨论过。
    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赵玲紧追着问道：
    “我不管你一个人说了算不算，至少你是同意我调到省财政厅的。
    你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
    康志兵来回踱着步子，也不吱声。
    踱到门口时，就停了下来，冲着赵玲道：
    “赵市长，你还是先回去吧。
    如果真想调，就把调动报告报上来。
    省常委会根据你的要求进行讨论。”
    赵玲走到康志兵的跟前，摇着头道：
    “康部长，我以为我可以通过我跟你的私人关系，可以得到一点点的关照。
    没想到你却公事公办！
    想想当年，你上位正厅的时候，我还让我的父亲帮你打过电话呢。”
    康志兵眯缝着眼睛看赵玲。。
    他早已经做好准备，他笃定赵玲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
    在他处在考核、准备提为正厅时，赵玲找到他。
    说他父亲赵志跟上面的关系很好，可帮康志兵提为正厅一锤定音。
    当时康志兵正带着一个学习培训班在外地学习。
    赵玲是其中的一员。
    对于赵玲自告奋勇的相帮，康志兵根本不当回事。
    随口说谢谢你，一切都顺其自然！
    本来这句话，就是拒绝的意思。
    可康志兵提为正厅后，赵玲就邀功来了。
    除了祝贺康志兵提为正厅外，还说上面领导很给力。
    他父亲一个电话过去，就把他的正厅解决了！
    康志兵心里明白，他是怎么上去的。
    跟赵玲父亲的什么电话毫无关系。
    他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他跟赵玲父亲赵志的关系，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
    他怎么可能全力帮着自己？
    再说了，赵志的能力再大，也只是一个退休老领导。
    真要帮一个人上正厅，对上面领导不下点功夫是不可能的。
    不是说你一句话就完了事！
    现在赵玲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把这件事重提。
    康志兵知道，如果再不把这件事挑明撇清，赵玲会把谎话当成真来说。
    说来说去，到时候就当成真的来讲了！
    思忖了片刻，康志兵道：
    “赵市长，你不是三岁小孩。
    你在官场上混时间也不短了。
    你父亲是官场上的前辈，他也深谙官场上的许多规则。
    如果我平时跟你们家关系很密切，我的提拔你们帮一把还说得过去。
    问题在于我跟你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得难听些，有时候见面都不一定打招呼。
    像这样的关系，你们会莫名地帮我吗？
    再说了，提为正厅，不是一句话了事的问题。
    需要方方面面的因素。
    当然，如果你硬说是赵老爷子帮的忙。
    那就告诉我，他找了哪个领导？
    是哪个领导帮说了话？
    这些我都需要知道！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一番话下来，终于把赵玲说得脸红脖子粗。
    她没想到康志兵不仅不买账，还把心里的质疑道出。
    可毕竟还是赵玲，不一会儿她就反应了过来，半开玩笑道：
    “康部长，您是一个特别认真的人。
    既然我们家老爷子帮您了，就不会想着要您的回报！
    所以，至于找了哪个领导，是哪个领导帮了忙，就不必再提了！”
    康志兵挥手打断赵玲，一本正经道：
    “赵市长，这是原则性问题！
    既然你说是你父亲打电话帮的忙，那就说出来！
    如果你不说，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帮了我什么忙！”
    最后一句话，康志兵已经把话说绝！
    赵玲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
    本来就想把“帮忙”的事，拿出来说说。
    把康志兵绑架进去，逼着他给自己调动。
    没想到竟然就把康志兵惹恼！
    是真正地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如果现在再跟康志兵硬扛下去，只有自己吃亏的份！
    背景靠山再大，多少还是有点虚。
    况且还远在京城！
    眼前的官却是实实在在的！
    想到于此，赵玲道：
    “好吧，如果康部长您不愿意提我们帮忙的事……”
    康志兵再次气恼地打断赵玲。
    “赵市长，如果你们真帮过我。
    就把上面领导的名字告诉我，我也得好好地感谢他！
    如果你讲不出那个领导的名字，以后就不要把‘帮了忙’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赵玲彻底傻眼。
    她来找康志兵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把自己调整到省财政厅副厅长的位置上。
    没成想，自己提帮忙之事，康志兵直接翻脸。
    这次不仅调整不成，在康志兵这里极有可能彻底凉凉！
    既然已经这样，不如就一直拿上面来压压他。
    思忖了片刻，赵玲慢条斯理道：
    “康部长，您真的想知道上面那个领导是谁，我可以告诉你的。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