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副本。”
张小凡扬起笑脸,说话时目光定定的看着江毅,表情很认真。
这像是在夸他,当面夸。
江毅有些诧异,罕见的脸颊浮起薄红,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的英语单词背得怎么样了?没事可以多背,加深记忆。”
张小凡表情一僵,没有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正站在门口,保镖对她很恭敬。
他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事,问江毅:“班长,那个女的看起来好像身份不简单,她会不会知道动物园哪里会有吃的东西啊?”
不止吃的,还有水,他目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干涩,因为缺水,嘴里极为不适。
张小凡的肚子从早上响起就没有停过,江毅知道张小凡的家庭困难,生活也很拮据,目前饥饿状态,恐怕也不止是因为没有吃晚餐和早饭。
江毅停下脚步:“嗯,她应该就是珍稀动物园的园长。”
园长,肯定知道哪里提供食物,只是那女人根本不屑于与他这名普通玩家说话罢了。
张小凡饥饿的问题需要解决,要让园长开口的方法……
他不是没有。
苏云刚踏入别墅,看守别墅的保镖立刻迎上前,他们奇怪于老板为什么不坐车,而是走回来的,跟着一起出去的保镖也没见人影。
这天傍晚,谢婵衣一家子照旧在河边上溜达消食,她习惯性往河道上看了看,船仍旧没有开回来,只是一回头,余光瞟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人。
原本绚丽的晚霞被乌云遮盖,自身后村子里吹来一阵急风,温度骤降,天色也变得暗沉沉的。
谢婵衣吓了一跳,再看看河道上,那里确实没有船。
谢婵衣心都在发颤,正想说话,就看见原本有说有笑的爸妈,神情有一瞬间变得极不自然,而后又恢复起了最初的亲切模样,那眼神分明是看向突然出现的那几个人。
谢妈妈拉着谢婵衣好似无意识地往身后护了护,又无事发生一般跟着谢爸爸往突然多出的几名年轻人那里走去,神色没有对待陌生人的警惕,像是认识许久了那样熟络。
谢婵衣望去,那里站着五个人,三男两女,在这个穿短裙都嫌热的夏日,他们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冬季薄袄,就在河岸边上,但村里那条唯一的船仍旧泊在彼岸。
谢爸谢妈对此并未感到异常,仿佛他们的突然出现是谢婵衣的错觉。
那几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来人,敞开薄袄外套的动作一顿,几人神色各异,大多警惕之中还有几分恐惧,尤其是那名看起来和谢婵衣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一张稚气未褪的小脸白了白,往身边的女人身后躲了躲。
谢爸像是没看到,语气熟稔:“回来了啊。”
那几人对视一眼,一名长相斯文的男人当先开口:“回来了。”
谢爸笑容和蔼,“你们几个刚一走,你们爸妈就开始念叨,出去玩了那么久,他们可担心坏了,今儿总算回来了,走走走,回去。”
谢妈也笑眯眯的,出声复合。
那几人没说什么,跟着谢爸谢妈往村子里走。
期间几人旁若无人的互通了姓名:
看起来最小的是个女孩子,名叫顾雯雯,和谢婵衣差不多年龄,二十出头的样子,大约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还有一股学生气。
她身边的女人叫顾知,是顾雯雯的姐姐。
长相斯文的男人叫徐清,戴眼镜的男生叫周淇,另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男人叫姜伟。
这很奇怪。
按照谢爸的话,明明是同一个村子出去玩的,竟然除了那对姐妹,互相都不认识,还当着她们一家子的面互道名姓,他们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妥吗?
替人尴尬的毛病都快犯了。
村子里的所有户主都姓谢,后代没有一个是随了外姓,但他们是一个谢姓都没沾,巧合吗?
谢婵衣心里觉得古怪,面上倒也没显,乖乖让谢妈妈牵着进了村里,在自家门口闲聊的村人见了,立马喜笑颜开,有人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有人去敲了房门,通知那家人的孩子回来了。
没多久,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围了过来,见了那几人,个个喜笑颜开的,大意都在感慨,他们出门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其中几家谢姓住户每家认准一个人说是自家孩子,嘘寒问暖的,被关切的几人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反驳,那三个男的在自家长辈提出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顺势便跟了回去。
但谢婵衣没记错的话,认孩子的那几家原本是没有孩子的。
顾知被其中一个谢姓男人认作了闺女,顾雯雯却无人认领,怯怯地缩在顾知身后,然而认领顾知的男人并没有带上顾雯雯回家的想法。
谢婵衣纳闷儿,一开始顾知就说了顾雯雯是自己的妹妹,回村的路上也是回护的姿态,这两人的相貌也有几分相似,道理不像是说谎,应该是亲姐妹。
那谢姓长辈也不像说谎,总不能连自家亲闺女都不认识吧。
虽说村子里的人好的像个大家庭一样,也不过是比印象里其他村庄的人多了几分亲切不设防,自己家的小家庭还是小家庭,不一样的。
最后赶来的是住在后山前,离村头最远的那家人,也姓谢,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也是村里最年长的人,老人家老当益壮,近百的年纪走路也不需要杵拐杖。
见了顾雯雯,立马眼含热泪,称呼顾雯雯为乖孙女,关切的询问顾雯雯外出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跟在老婆婆身后的人也都看着顾雯雯,关心的神色溢于言表。
顾雯雯被问得小脸更白了,朝着顾知递去求救的眼神,后者朝着顾雯雯使了个安抚的眼色,顾雯雯虽然看起来怕极了,但也老老实实的由老婆婆拉着嘘寒问暖。
谢婵衣的太阳穴跳个不平,明明是很温馨寻常的场景,但总觉得很怪。
哪里都很怪。
明明他们长得和所谓的长辈一点相似都没有,但村里的长辈那份关怀和熟络确切不像是装的。
这要不是他们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了。
说起来,在这场“梦”之前,自己好像是在……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正打算深想,谢婵衣忽然感觉肩膀上一暖,身侧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熏衣草香传入鼻间,谢妈妈将人往怀里抱了抱,语带心疼,“宝宝,怎么这么凉了都不和妈妈说一声,感冒了怎么办。”
谢妈妈将人捂了会儿,谢爸爸见状,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她大半裹进衣服里,便叫上谢妈妈带着自家孩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