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买来时病怏怏的,虽说皮肤黑些,可模样确实不错,洗干净放在市场上不少人问价,可听说她有病之后,一个个逃的比谁都快。
偏偏这吴大官人是个不怕死的色鬼,见女子价格便宜,模样又不错,还以为自己捡漏了,付了三两银子就想把人带回家。
谁知原本还病怏怏的女子突然跃起,咬住他耳朵不放开,咬完还骂骂咧咧的,让人听不懂她的话。
围观众人都被这刚烈女子的事迹给吓坏了,再无买她回去暖床的心思。
眼看着那女子被人一鞭一鞭抽着,很快就没了生息,徐令总算想到她说的是哪里的话,崖州本土的土着!
他虽然没听过崖州土着说话的口音,不过在那里世代居住的外来人和当地土着交流,多少沾了点口音。
也难怪他想了半天。
崖州的土着女子不可能离开当地,她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被拐来的?
徐令可怜她的遭遇,实在不忍心见她被活活打死,听到牙人道:“反正也卖不出去,是个赔钱货,您干脆带回去,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不都由您吗?”
官府虽然禁止残害奴仆生命,可真要死在府里头,随便报病而亡,根本不会有人查。
徐令见状,连忙出声道:“且慢!这位仁兄,三两银子也不是少数,你要把她打死了岂不是浪费?不如转手卖给我如何!”
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声音来源,徐令连忙从板车上跳下来,往人堆里走,众人也给他让路。
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好家伙,这是真不怕死啊!
什么男人能不怕被咬掉命根子?
吴姓商人看着徐令,一脸的惊疑不定,“你要买她?”
“买!只要你肯卖我!”徐令毫不犹豫地道。
“那我要十两银子!”吴姓商人直接狮子大开口,他被咬掉半只耳朵,不可能不要点赔偿。
徐令哼笑道:“你三两买的,我给你五两,多一文我都不买了,你打死她吧。”
见徐令买的意志没那么干脆,吴姓商人又有些迟疑,要真打死,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只纠结一小会儿,他就咬牙改口:“行,五两就五两!”
徐令干脆直接地掏出五两扔给他,从牙人手中要来女子的卖身契。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打了!”徐令呵退还在用鞭子抽女人的牙人,径直弯腰,刚想试探女子的呼吸,便见她又撅起身子要咬人。
只可惜徐令早有防备,直接按着她后颈把她压在地上,看来不用试探了,还活蹦乱跳地方。
徐令叫人用绳子把她捆了,又掏出帕子勒住她嘴,直接把女子扔到肩上扛着回去。
那女子流了很多血,身上还很臭,可一路上嘴巴都没停过,喉咙里的怒音像是森林里的野兽一样,要不是徐令勒住她嘴,都怕她咬自己屁股。
徐令腹诽着把女子扛回铺子,院子里聂鹏和包力还没给买回来的奴隶解绑,叫先前徐令捡回来的人看着他们,请了大夫给仨孩子看病。
徐令叫人在连廊下铺上干草,把女子扔到草上,这才吩咐道:“叫大夫先给她看,再给其他人都看一看,没什么毛病咱们才能出发去崖州。”
不然到了崖州那鬼地方,连个大夫都没有,万一小病升级成大病,他银子都白花了。
游道子出来查看情况,见院子里又多出二十人,看着脏乱差,忍不住摇头,最终插手进来,帮着一起看病。
他医术不如柴彦君,不过给这些人把脉看诊倒没有啥大问题。
李术和一干被买回来的奴隶挤在一起,站在院子中瑟瑟发抖,时不时抬眼观察徐令等人的动静。
眼前的院子不大,住处根本不够这么多人住,这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奴隶?他要他们给他干什么活?
李术心中有很多疑惑,不过他不得不自荐请徐令买他回来,他体格比一般人健壮,就算饿得皮包骨,模样比起别的男人也不差。自从见到和他一起的一个男奴被卖到那种地方,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生怕自己也被人瞧上,卖去伺候男人。
他一个好好的木匠,要不是家里遭灾实在活不下去,也不会沦落到被卖的地步。
李术饿怕了,不怕被卖,他就怕被当成女人一样糟蹋。
所以他想好了,反正都是被卖,还不如挑一个看着顺眼的,观察好情况,抢点偷点,再逃出去,像村里的驴蛋那样,跑去山里当山匪,也比现在要好!
不过现在还不能急着跑,他还什么都不熟悉,万一被人抓回来,下次再跑就不容易了。
李术头脑清醒,冷眼观察着四周情形,想着要是跑怎么翻墙,要不要抢点银钱。
徐令:“去铺子里给他们买身衣服,等会看完病让他们都去洗洗澡。”
徐令给包力一些银钱,叫他去成衣铺子给这些人买些便宜衣服,也不需要太厚,反正很快就要去崖州了。
春梅会做饭,徐令还没把人买回来前就吩咐她蒸些馒头出来,不用出去买。
徐令捡回来的那些人和买回来的人不一样,他捡回来的都是无家可归沦落街头的可怜人,在徐令这里,也并非是奴隶,而是自由人,与他签订正经的书契,自愿在他手底下干活。
因此具有足够的能动性。
徐令可以根据对每个人的信任,给他们派遣不同的活,但是对于这些刚买回来的奴隶,徐令心中还有着提防之心。
不过又说回来,这些人的自由捏在他的手里,又比捡回来的自由人多了可操作性。
徐令有条不紊地把事情吩咐下去,众人便都行动起来。
“哎呦!”刚蹲下准备给女子看病的大夫突然叫唤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令连忙回头看去,女子被大夫捏手腕把脉,手上拴着草绳不方便,大夫便自作主张解开绳子,谁知下一秒就挨了一爪子。
徐令连忙把大夫搀扶起来,“您没事吧?”
“这……”大夫躲的快,可下巴上还是挨一爪,被挠出两道印子来。
游道子从房中出来,询问怎么回事,徐令向他解释女子的来历,游道子便叫大夫先给自己上伤药,再去给其他人看病。
他来到女子身边,女子还想故技重施,下一秒便被他按在干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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