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王霸天是两耳不闻洞外事,一心只想填饱肚。
三两斤重的一只野兔,三下五除二便啃了个精光。
“真香,嗝~”看着地上的骨头,他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唇上的油渍。
不得不说,这石惊天小日子还是过得相当滋润,旁边还有一壶干净的山泉水,王霸天二话不说给他喝了个精光,顺带洗了把脸。
吃饱喝足,总算是恢复过来,此刻雨也停了。
王霸天没有在此地逗留,迅速逃离了现场。
他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原路返回,毕竟天黑路滑,小路崎岖难行,万一出个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琢磨着这鸟地方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杂草,遍地都是枯树,随便找个地方躲藏一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临走时还不忘将石惊天遗留在洞内的包裹一并带走。
毕竟放在这种不安全的地方,万一让贼偷了去,可就亏大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
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要是石惊天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跳起来骂娘!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最后还拿老子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当然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窝已经进了贼。
正拿着一柄通体呈赤红色的长剑,在空旷处不停挥舞,一时间赤光闪烁,宛如火蛇,遍地游走。
剑起处,习习生风,旁边树上槐花飘飘落下,好生美丽。
“好剑!好剑啊!哈哈。”石惊天连声称赞,停下动作,越看手中这把剑越是欢喜。
数天前,他忍辱负重从断肠谷捡回一条命,黑夜中身受重伤的他迷失了方向,又失足掉下悬崖。
本以为必死无疑,落地前却被一棵老树挂住了衣裳。
虽然落地时,坐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菊部受到重创,但无伤大雅。
毕竟人在江湖飘,受点伤也是很正常的。
大难不死的他,在山崖底部,不但找到了传说中不仅能疗伤治病,还能增强功力的血色菩提。
还在一处山洞中寻到一把尘封多年的宝剑。
除此之外山洞深处的熔岩潭中,那颗足有人头大小,看起来怪异无比的蛋,也被他收入囊中。
这次可谓是收获满满啊!老天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服下血色菩提的他,不仅伤势痊愈,功力更是上升了一个档次,再加上手中这把赤焱剑,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时间,便会超越鬼面客柳一刀。
报仇,指日可待!
在旁边水潭洗了把脸,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山洞。
刚到洞口,他便察觉到了不对,洞口的杂草明显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顿时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于是快步奔入洞中。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石惊天顿感气血上涌,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自己费心拔力弄来的野兔,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最要命的是,装有血色菩提和那颗蛋的包裹,竟然不翼而飞!
自己就出门耍个剑的功夫,竟然被人偷了家!这踏马谁受得了?
石惊天愤怒至极,走出山洞仰天一声怒吼:“谁!是谁如此下作?给老子滚出来!”
怒吼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
可惜此刻的王霸天却听不见,他在毛草丛中穿梭了半天,可算找到一个能容身的树洞。
二话不说,将树洞中几只还在熟睡中的浣熊扒拉出去,直接来了个人占熊窝。
奔波劳累了一天的他合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另一头的石惊天,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手中赤焱剑胡乱挥砍,一时间茅草漫天飞舞,草丛中的青蛙耗子更是惊得四散奔逃。
足足发泄了大半个时辰,石惊天这才满脸不甘地回到山洞。
心中暗暗发誓,若是让他抓到那个贼,定要将其大卸八块,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清晨,王霸天是被一阵骂声惊醒的,不用想便知道是自己那大师兄在发疯。
他缩了缩身子,闭着眼睛嘟囔道:“不就吃了你一只野兔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一大老爷们,竟这般小家子气,难成大事。”
他哪里知道,石惊天心疼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兔。
而是包裹中那十来颗血色菩提,那可是他搜遍了整个山谷,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每一颗都可谓是无价之宝!自己还没来得及吃,就让人给偷了去!这让他怎能不气?
当然,做贼心虚的王霸天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等到喝骂声停止,这才懒洋洋地从树洞里钻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趁早离开,不然早晚被他发现。
打开“捡”来的包裹,里面除了几件烂衣裳和几锭大银,就剩几颗赤红色的菩提,还有一个足有成年人脑袋大小,满是奇怪纹路的蛋。
王霸天自然不知,那血色菩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野果罢了。
想都没想,便顺手丢给了挤在树洞角落,正用“幽怨”眼神盯着自己的浣熊一家。
很是大方地说道:“呐,不白睡你们的窝,这就当是酬劳了。”
这一幕要是被石惊天看到,绝壁会直接气晕过去!
这败家娘们,糟蹋东西也不带这样式的啊!那可是无价之宝,就这么喂了畜生!
至于那只奇怪的蛋,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种,但这么大的个头,路上饿了烤熟充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石惊天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昨晚一夜没睡好,中午吃了点东西便沉沉睡去。
深知他这个习惯的王霸天掐准时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山洞前经过。
本来还想帮他消灭点吃不完的野果,但这家伙显然已经有了戒心,摘来的野果睡觉都抱在怀里。没办法,只得作罢。
沿着延绵的山路一路往上,走到夜幕降临,王霸天实在累得不行,靠着一棵枯树坐下,肚中饥饿的他,立马打起了那颗蛋的主意。
寻了些干柴枯草,在地上刨了个坑,便开始发扬起老祖宗的传统手艺——钻木取火。
一直以为钻木取火没什么技术含量,但等到自己亲身体验,王霸天终于知道有多难了!他那娇嫩的双手就搓了那么一小会儿,便多了好几个血泡,痛不可当。
“老子今天还不信了!”王霸天心中发狠,咬着牙又是一顿猛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手中的树枝咔一声折了,手上的血泡也磨炸了两个,痛不可当。
好好好!老子不烤了,生吃总可以吧?
白忙活了半天,王霸天气呼呼地将手中半截树枝一丢,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轻轻朝蛋壳上面敲去。
一下,没开。
两下,没反应。
三下,稳如老狗。
哎呀哈?这蛋壳这么坚硬的吗?
王霸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从一开始的温柔轻敲,变成了现在的暴力猛捶。
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一看,那蛋壳依然坚挺,别说裂开,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6啊!感情这玩意儿只能看不能吃是吧?那我要这鸟蛋有何用?
“给我碎!”气急败坏的王霸天将那破蛋高高举国头顶,一声怒吼,朝着石壁上狠狠砸去。
“duang”一声怪响传来,那颗蛋碰到石壁,竟然跟个皮球似的又反弹回去,王霸天猝不及防,胸口正中,直接被砸了个四脚朝天。
“所以谁能告诉我,这踏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王霸天被砸得有些懵逼。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颗蛋细细观察,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得暂时放弃了吃它的念头。
好在这山路旁边有不少野地瓜,勉强也能充饥,随便应付了下便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此时,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山谷,王霸天只感觉整座山仿佛都在颤动。
听这声音,八成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出现了!
同时暗自庆幸,还好老子溜得早,打怪升级爆装备这种好事,就交给顶着主角光环的大师兄了,希望人没事。
确实如王霸天所料,此刻的山洞外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石惊天的去路。
看着面前那体型几乎是自己三倍有余,如同一坐小山一般的浣熊,石惊天有些懵逼。
这玩意儿他不是没见过,但能长这么大的,还是头一回,怕不是成精了!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王霸天的杰作。
几颗血色菩提,造就了眼前的巨无霸浣熊。
“好狗不挡道!”石惊天没心情和它墨迹,绕路便想离开。
然而那家伙却不屈不挠,身子一动,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
“狗东西,你还来劲了是不?”仗有着赤焱剑在手,面对面前的庞然大物,石惊天丝毫不惧。
他手中长剑一抖,踏步上前,冷声道:“老子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你这畜生非要来寻死是吧?也好,看你这身皮还不错,等会扒下来做件大衣,看剑!”
说罢一跃而起,手中赤焱剑一挥,一道赤色剑气夹带着风雷之势,直击浣熊脖子。
自信满满的一击,本以为这畜生会应声倒地,不曾想这只酷似变异后的浣熊硬生生挨了这一剑之后,竟毫发无损,甚至两只大眼睛中,还流露出嘲讽的目光。
这什么鬼?
石惊天脸色大变,急忙往后连退数步,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畜生来。
这家伙皮糙肉厚,防御力有点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看来不能正面硬拼,得想个法子。
“噗”,就在他还在苦思对敌之策时,那畜生却不讲武德,张口便是一泡口水吐了过来。
石惊天侧身闪过,又看到那畜生伸出爪子,朝着自己勾了勾,咧开一张大嘴,露出一口尖牙,同时白眼直往上翻,一时间嘲讽效果直接拉满。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一头畜生这般羞辱!这换谁受得了?
“气煞我也!”石惊天顿时气满胸膛,手中赤焱剑一挥,咬牙直冲上前,誓要弄死这畜生。
“唰”他动的同时,浣熊也动了,那巨大的手掌朝着他的脑门狠狠拍下。
这一巴掌蕴含千钧之力,从天而降,若是被拍中,别说脑袋,估计整个身体都得粉碎。
石惊天自然不会傻到去硬接,闪身躲过的同时,一声大喝,纵身跃起。
双脚就势在浣熊那强装的胳臂上一蹬,身体越过浣熊头顶,紧握手中赤焱剑,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直刺它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右眼。
他不相信,这畜生的眼睛也刀枪不入。
“嗖”恰在此时,黑暗中一道破空声由远及近。
石惊天暗道一声不好,然而此刻的他,人在空中避无可避,只感觉胸口被硬物砸中,仰天喷出一口老血,倒飞出十米有余。
差一点就得手了,是谁又坏老子好事?
石惊天额头青筋直跳,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起,抬头望去,不由得瞳孔一缩。
方才那只浣熊身后,此刻竟然又出现了一只!
不过这只比起之前的矮了大半个脑袋,体型也小了一号的,站在那儿就跟它儿子似的。
事实上正如他所想,人家还真就是父子俩!
它正拍着爪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很明显,刚才就是它在背后搞的偷袭。
而那个头大的,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石惊天差点没把天灵盖气飞!
只见它伸出爪子,在身后那只肩膀上拍了拍,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在说:儿子,干得漂亮!
接着单爪叉腰,身体往后倾斜,另一只爪子朝石惊天摇了摇,似乎又在说:老弟,你不行啊!
马币的!实在是欺人太甚!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性,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石惊天。
他睚眦欲裂,完全受不了这等委屈,仰天怒吼一声,拔剑便要上去跟这两货拼个你死我活。
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急忙回过头,一只体型更大的浣熊出现在身后,它歪着脑袋,跟人一样抄着手,两眼死死盯着自己,咧了咧嘴,好似在道:老弟,想干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