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面一泻千里,南承嗣羞怒交加,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
“没想到还是个银样蜡枪头!丢人现眼!呸!”
本来人家就很受伤了,偏偏这时候西山老魔还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让他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至于那个女人,早被西山老魔一掌打晕了过去,此刻跟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王霸天也没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哥,你说你这也不行啊!咋瘾还这么大呢?”
“你……你们……”南承嗣气满胸膛,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想拍死这个嘲笑自己的娘们,却又忌惮旁边西山老魔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正不知所措时,南乐蓉忽然拔剑冲了上去,咬牙切齿道:“南承嗣!你勾结外人,杀害爷爷!今天我要为爷爷报仇!看剑!”
她虽然精通医术,但手上功夫着实有些辣眼睛,非但没能报仇雪恨,反倒被其抓住机会夺剑挟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王霸天还没反应过来,南乐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人质。
卧槽!这娘们故意的吧!
王霸天气得不行,立马朝南承嗣瞪眼喝道:“快放了蓉姑娘!不然,我扎你腰子信不?”
“扎!你今天扎一个我看!”有了人质在手的南承嗣也有了底气,丝毫不怵,龇牙咧嘴道,“你敢扎我腰子,我就割掉她的脑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确实,自己不论哪方面都快不过他。
王霸天只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道:“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放了蓉姑娘,我们也不为难你,如何?”
“哈哈!你当我傻是吧?放了她,我还能有活路?”南承嗣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即厉声喝道,“我数三个数,马上给我退出去,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别!大家别管我,杀了他!杀了这个无耻之徒!”南乐蓉身体微颤,红着眼大喊。
看得出来,她对南承嗣确实恨之入骨,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冲动。
“啧啧!”南承嗣舔了舔嘴唇,脸颊浮起邪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啊?我的好侄女?”
“是!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浸油锅!以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可惜你办不到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气?”南承嗣嘲讽她一句,随即手上发力,挟持着她缓步往后退去。
“蓉姑娘!”莫秋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束手无策,只得把希望的目光投向王霸天。
“喂,老小子,我可以放你走,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时,王霸天忽然开口,他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你妈贵姓?”
“什么?”南承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根银针激射而来,南承嗣猝不及防,右眼正中,啊地发出一声惨叫,疾步往后退去,侧首闪过西山老魔,右手化掌,直拍他的天灵盖而去。
“等等!”
王霸天话音未落,南承嗣的脑袋已经被拍成了一堆马赛克,死得不能再死了。
弄死个人,就跟杀鸡一样,西山老魔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还满不在乎地在那具无头尸体上擦了擦手说道:“这种人,不杀了,留着作甚?”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着南乐蓉便要给他下跪,莫秋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指了指王霸天道:“要谢你就谢我姐吧,他不过捡了个漏而已,不值得一提。”
听他这么一说,南乐蓉顺势又要跪,王霸天连忙摆了摆手道:“蓉姑娘不必多礼,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那还用想,那些个魔教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弄死,全部弄死!”不愧是西山老魔,睚眦必报,杀心不是一般的重。
“你打得过人家吗你?”这时候莫秋迟又跳出来唱反调。
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西山老魔之前内力大损,还未恢复又受了不轻的伤,实力估计只有鼎盛时期三成不到,更何况身边三个拖油瓶。
“哼!谁说要正面和他们打了?”西山老魔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可以打闷棍、下毒……”
“这会不会有点下作,不要脸?”南乐蓉小声道。
“怕什么,老夫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人!”西山老魔鼻孔朝天,那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饶是作为队友的王霸天看了都有一种想要抽他的冲动。
沉思片刻,王霸天摇头道:“现在南承嗣已经死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是我们动的手,必定会提高警惕。稳妥起见,还是先下山。”
说到这里王霸天把目光投向南乐蓉,问道:“蓉姑娘觉得如何?”
“玉燕姐姐言之有理,不过……”说到这里南乐蓉咬了咬嘴唇,用哀求的语气道,“在走之前,可不可以让我见爷爷最后一面。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可是……”
“我陪你去!”不待她说完,莫秋迟拍着胸口站到了她身边。一副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深情模样。
这种情况,王霸天自然不好拒绝,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西山老魔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近乎赤身的女人。
王霸天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说破,朝他道了一句:“你快些跟上。”
然后便和南乐蓉两人翻窗离去。
几人没走多远,西山老魔跟个鬼一般飘到了身边,看着他那阴沉的脸,王霸天好像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不是吧,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出了障碍,就在西山老魔准备好好补一波时,突然发现那玩意儿竟然不好使了!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吃了那颗毒药的后遗症,试了好几次都没反应,无奈只得作罢。
他自然不会告诉王霸天自己是有心无力,摆出一副圣人姿态来,淡淡道:“老夫可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人,办正事要紧。”
装!你继续装!不行就是不行,还嘴硬!
有道是看破不说破,王霸天撇了撇嘴没有拆穿。
此刻南天离的灵堂里,只站着寥寥几人。
一名穿着黑袍浑身散发着黑气的神秘人,站在那口漆黑的棺材前,看着里面的尸体,眼中满是喜色,喉咙动了动,开口道:“不错,不错!这次的货,老夫很满意!”
他说话时喉咙里“呼噜”有声,就好像卡着一口千年老痰,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听得另外几人眉头大皱。
“呵,满意就好,这里就交给你了。琉月,我们走。”说话的正是之前和西山老魔交过手的魔教男子,他是一点也不想和这邪门家伙待在一起,随口说了一句,便带着另外几人离去。
很快,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了那黑袍神秘人。
他先是围绕棺材走了一圈,然后在棺材前盘腿坐下,两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一道道黑气从他身上涌出,直扑向棺材里早已死透的南天离。
随着那口沉重的棺材一阵晃动,原本早已没了生机的南天离猛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晃晃悠悠地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刚好赶来的王霸天几人看在眼里,南乐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目瞪口呆。
而接下来那黑袍人的操作,彻底让南乐蓉破防。
只见他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木盒打开,几条指姆粗半尺长、看上去恶心而又狰狞的虫子,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南天离的鼻子和耳朵爬了进去。
“爷爷!”自己最亲近的爷爷尸体被人这般侮辱,南乐蓉再也忍不住了,口中一声悲喊,甩手便是几根银针朝那黑袍人丢了过去。
黑袍人只是衣袖一挥,几根银针瞬间落地。
还不待她有所反应,抬手又是一掌,一股黑气带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席卷而来,直击南乐蓉面门。
“小心!”关键时刻,莫秋迟一把将南乐蓉推开,自己被那股黑气击中,登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砸在身后的石狮子上,半天爬不起来。
“咕~哪里来的蝼蚁,也想坏本座好事?”黑衣人将棺材旁那张黑幡往地上一杵,两手掐诀,刹那间周围黑气翻涌,狂风大作。
“快走!”西山老魔见情况不对,立马拽起几人转身便跑。
却不想被一人拦住去路,看到这人面容的一瞬间,王霸天不由得惊叫出声:“苟……苟师兄?”
拦在他面前的正是师兄苟不礼,不过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往日风采。
双目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胸前一道触目心惊的伤口,隐约能看到体内还有虫子在爬动,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他没想到,连苟不礼也被练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跟丧尸一般的生物。
面对昔日的最爱,苟不礼眼中没有一丝表情,“唰”手中剑一挥,一道黑色剑气迎面而来,幸得西山老魔出手,一把将王霸天拽开,这才躲过一劫。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不要回头!”西山老魔一声怒吼,奋力一掌将苟不礼击飞数米,但很快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再次挥剑杀了过来。
西山老魔眼瞅着王霸天几人跑远,一掌将身旁的石狮子拍向苟不礼,转身便朝黑暗中奔去。
“唰”又是一剑,石狮子被苟不礼一分为二,但他并没有继续去追,而是摇摇晃晃地站在了黑袍人身后。
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