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牌子的一瞬间，王霸天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什么叫过街老鼠？
    很明显，说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位“天才美少女”！
    赌坊针对倒也罢了，没想到青楼也将其拉进了黑名单。
    她到底是干了多少缺德事，让人如此针对。
    师小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将牌子上的画像扯下，撕得稀巴烂，叉腰咆哮道：“老娘招你们惹你们了？要这般针对我？叫你们老板出来！”
    “哟？谁呀，敢在我凝香阁大吵大闹？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背后传出。
    紧接着一肥头大耳，如同母猪站起来一般的胖妇，出现在两人面前。
    此人身着一身绿得出油的紧身袍子，勒得身上肥肉一圈一圈的，极具层次感。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腿上还套着极具现代风的欲望袜，肥肉从渔网缝隙中一块一块凸出，看得人头皮发麻。
    见到王霸天的第一眼，她仿佛发现了世界的新大陆一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上前围着他转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不得了，不得了！这颜值，这身段……”
    王霸天被她那看货物般的眼神看得极为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姑娘，是想来我凝香阁谋差事是吧？巧得很！现在我凝香阁正缺人呢！你放心，来了我们这儿，绝对保你发财！只要你肯脱，包你一炮而红！”
    说话间，那胖妇便要去拉他的手，却被轻松躲过。
    旁边师小小上前一步道：“别搁那儿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姐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听到这两个字，胖妇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不耐烦道，“去去去！我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
    “确定没有？”王霸天说话间，已经是一锭大银砸了过去。
    “哎哟，你！”本来有些火气的她，在看到对方是用银子砸的自己后，怒气瞬间消散，揉了揉脑袋道，“这谁说得准……”
    “说不准是吧？”王霸天甩手又是两锭大银砸了过去。
    “哎呀，哎呀！轻点！”
    “我就问你，说不说得准？”王霸天一边问，一边将银子砸向对方。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本来他就是想拿钱收买那卓什么玩意儿来着，所以方才特意去了一趟长乐坊，胡胖子也是大方，直接给了她一麻袋。
    这种拿钱砸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王霸天开了个头，师小小也跟着砸得不亦乐乎。
    那胖妇一时间痛并着快乐，她双手捂住头，脸上挂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嘴里嚷嚷道：“别，别砸了！有，你们找谁，我这就给你叫去！”
    “切，我还以为你多有底线呢！这就屈服了？”王霸天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手，一脸讥讽地道。
    踏马的！
    是我想这么快屈服吗？
    关键你俩这银子专往我脑门上砸！谁踏马遭得住？
    就这一会儿功夫，胖妇已经满头都是青包，继续下去怕是连命都能被她俩砸没。
    “把你们这儿姓卓那老头叫出来。”
    “你们找他做什么？”胖妇抹了一把鼻血，一边捡地上的银子，不解地问。
    “这是你该问的吗？”王霸天又是两锭大银朝她脑门砸了过去，瞪眼道，“还问不问？你再问一句试试？”
    好好好！
    你厉害！
    一言不合就拿银子砸人的，活了几十年胖妇还是第一次遇见。
    急忙吩咐身后的人进去叫人。
    不多时，一长相猥琐的老头，跟着走了出来。
    他来到胖妇身边，佝偻着腰，对其作了个揖，一脸谄媚道：“麻妈妈，您找我？”
    胖妇忙着捡地上的银子，根本没工夫搭理他，随手往旁边一指，说道：“不是我找你，是这两位贵人找你，有什么，你和他们说吧。”
    “嗯？贵人？”老头将目光转向王霸天两人。
    师小小他倒是认识，毕竟在无双城她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另一个长相绝美身材好到爆炸的女子，他却是没有半点印象。
    难不成她们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想要包养自己？
    马的！光棍了几十年，终于有识货的人了！苍天有眼啊！
    想到这里，他感动得鼻涕眼泪横流，将满是污垢的大手在屁股上擦了擦，上前便要握手。
    这老家伙身上臭气熏天，就跟一个发酵的粪池子没啥两样，王霸天捂住口鼻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对师小小说道：“你确定就是他？”
    “是。”师小小点了点头，指着他问道，“卓长风是你哥对吧，你叫什么来着？”
    “卓长水。”老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回答。
    一个长风，一个长水。
    看样子是没错了。
    尽管这家伙的形象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应该不至于是个水货。
    王霸天又从袋子里摸出两锭大银丢到胖妇面前，以不容商量的口吻道：“从今以后，这个人跟我们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你们赶紧把他带走吧。”胖妇连连摆手，她可以确定，自己要是说有，估计又是银子劈头盖脸砸过来了。
    她虽然想要，但关键身体顶不住啊！
    同时心中极为不解：砸这么多银子，就为了这么一个在青楼倒夜壶的货？
    现在的小姑娘口味都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啊！
    就在她内心感叹之际，王霸天二人已经领着卓如水走远。
    来到一处僻静巷子，王霸天停下脚步，转过脸，恰好和色眯眯盯着自己看的卓如水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眼神瞬间让他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难受得要死。
    他皱了皱眉，再次与其拉开距离，面无表情道：“好了，这里没其他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真实身份？什么身份？”卓如水一脸茫然地反问。
    同时心中揣测：难不成自己是江湖上某个大佬的私生子？可为啥到了这个时候才来找自己？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王霸天也不点破，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们，有事会派人通知你，好了，就这样！”
    说完，带着师小小转身离去。
    不是，这就完了？
    卓如水被他弄得有些懵逼，急忙追了上去，问道：“那我平时该干啥啊？”
    “你……”
    王霸天正想说什么来着，师小小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样，先跟我们来吧。”
    “好勒！”
    跟着二人一路来到清雅居，王霸天找到西山老魔，指了指站在大厅外东张西望的卓某人，吩咐道：“老魔，你去试试他的身手。”
    “行。”西山老魔也不磨叽，窜出去便给了对方一掌。
    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卓如风根本来不及躲闪，哎哟一声，直接被打飞数米，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我也没使劲儿啊！”西山老魔有些愕然地看着叫唤个不停的卓如水，对王霸天解释道。
    难不成，这比其实就是个水货？
    王霸天眼皮子一跳，他有些不甘心地走了过去，质问对方：“方才你为何不躲？”
    这一刻，他是多么期待这货爬起来说一句：“因为不怕。”
    但卓如水还是让他失望了，只见他艰难地爬了起来，翻着白眼回答：“我……我躲不过啊！”
    接着满脸怒容地指着西山老魔叫道：“你什么情况？无缘无故打俺作甚？”
    躲不过？
    王霸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再次逼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压根儿就不会功夫？”
    “对啊！”卓如水狠命点头，解释说，“你想啊，我要是会功夫，还至于沦落到去青楼里倒夜壶吗？给人家看个大门啥的，不比这强？”
    马币！
    失算了！
    忙活了一天，结果就弄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还白花了那么多银子！
    王霸天气得牙痒，本想将其直接赶走，但想着既然花了这么多钱，怎么也得让他发挥点作用吧？
    索性将其留下，当个下人得了。
    就算以后天下第一楼成立了，也需要打杂的不是。
    就这么郁闷地度过了一天，第二日清晨，还在美梦中的王霸天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在得知来的人是城主府大小姐慕容轻歌后，他霎时睡意全无，胡乱套上衣服将其迎进了屋。
    慕容轻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朝她施礼道：“冒昧到访，还请玉燕姐姐勿怪！”
    同时一双眼睛在王霸天身上打量，不得不说，对方生得确实漂亮，即便是自己容貌没毁之前，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不过这位玉燕姑娘貌似有些邋遢，屋里面乱七八糟不说，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看上去着实如父亲所说那般有些古怪。
    王霸天自然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方地摆了摆手道：“不怪，不怪，随便坐。喝什么？开水还是冷水？开水懒得烧，就冷水吧！”
    好家伙！
    人家可是城主府大小姐，就拿冷水来招待人家。
    这种事，估计也只有他王某人干得出来了吧。
    还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呀！慕容轻歌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你等着啊！我马上就来。”说话间，王霸天已经奔了出去。
    不多时便真的端着半瓢冷水走了进来，往她面前一递，笑吟吟地道：“妹妹请吧，不用跟我客气。”
    尽管对方很是热情，慕容轻歌还是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那我自个儿喝了，你要是渴了就说一声。”说话间，王霸天仰着脖子，‘咕噜咕噜’跟水牛似的喝了个瓢底朝天。
    完事儿后将嘴唇一抹，顺势往凳子上一坐，问道：“不知轻歌妹妹登门，有何贵干？”
    两人相对而坐，慕容轻歌坐姿优雅，双手交叉贴放于小腹处，典型的大家闺秀类型。
    再看王霸天，翘着二郎腿不说，身体跟簌糠似的抖个不停，完全就是一副痞子形象。虽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美。
    慕容轻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外表与性格完全不搭边的人，心中对她的好奇心更重了几分。
    她莞尔一笑，轻声说道：“语言姐姐快人快语，那轻歌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还请不吝赐教。”
    王霸天伸了个懒腰，点头：“嗯，你说。”
    “不过在此之前呢，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说话间，慕容轻歌将身上的包裹解下，轻轻推到王霸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