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路过即将完工的天下第一楼时,黄书郎停下脚步,指着头上的牌匾,歪着脑袋笑道:“铁子,你说他们这招牌,是不是少了个一字。”
“哪个字?”石惊天顺口接话。
黄书郎嘿嘿贱笑一声道:“青字。”
马币!
满脑子都是这些不健康的玩意儿。
石惊天心中对其鄙夷万分,拉着他刚走过拐角处,便见王霸天带着那个贼婆娘,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
本想发问来着,黄书郎立即开口道:“放心,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她要是能活过三天,你跟我姓。甭管她,咱找乐子去。”
“好吧。”
二人勾肩搭背来到翠云阁,刚到门口,黄书郎的本性便暴露了出来,上去便要搂人家老鸨子。
这番举动让石惊天是相当无语,那老鸨子看上去估计得有五六十岁了,皮肤又黑又皱不说,一口牙都几乎掉光,这种都能下得去手,他也着实是个狠人。
色中饿鬼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
那老鸨子虽然岁数不小,但身手还是相当矫健,闪身躲过他的咸猪手,大红手绢朝着他脸上一扬,娇笑道:“哎哟,这位爷,咋这么猴急?”
“不急哪能吃得到热豆腐?嘿嘿~”黄书郎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塞了过去,一脸豪气道,“今儿个本少包场!让你这儿姿色最好的,都来服侍本少。”
“都服侍您了,那这位爷咋办?”老鸨子把目光看向石惊天。
本以为他会说出给我兄弟也同样安排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一语惊人:“我俩接下。”
石惊天可没那么重的口味,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理会我,把他伺候好就成,我自个儿找个房间休息便是。”
“那哪成啊!”黄书郎一把搂住他脖子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落云兄可是交代了,要好好招待你,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让你招待,你就是这么招待的?
天天青楼,顿顿花酒,生产队的牛都经不住这么折腾。
也不知道这货都经历了些什么,只要看见个磁性动物就走不动道。
见对方依旧拉长了张驴脸,黄书郎将目光看向他身体某处,嘿嘿贱笑道:“老铁,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放心,我有办法!”
说话间,这家伙还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药瓶,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神药,只需要一颗,便能让你重振雄风!”
石惊天哪会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心中对其鄙夷更甚,他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我石某人只是不好这口,你玩儿开心便是,真的不用管我。”
说罢径直朝里面走去,不再理会对方。
一连三天,两人吃住都在翠云阁。
黄书郎是彻底沦陷在温柔乡里,好生快活。
而住在他隔壁的石惊天则是异常烦闷,他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睡。
倒不是他心智不够坚定,主要这鸟地方隔音效果实在太差!
每次一合上眼,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从楼上、楼下、隔壁、对门等各个方向传来,实在是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挨过三天,等他再次找到黄书郎时,却被这家伙的模样吓了一跳。
身体本就有些发育不良的对方,此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仿佛刚被十几个大汉糟蹋过一般。
脚步更是虚浮无力,一步三晃,完全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见了对方,黄书郎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门框,朝他咧开嘴一笑:“老……老铁,来,进来坐。”
石惊天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更是眉头大皱,摆了摆手道:“坐就不必了,咱在这待了三天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他其实是想看看,王霸天是不是真如对方说的那般,已经暴毙身亡。
“这……这就走了啊!我这还没过瘾呢。”黄书郎一脸意犹未尽,显然是还没玩儿够。
还没过瘾?
等你过瘾,怕是可以直接开席了!
就这三天,你丫虚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数?
也不知道那千叶谷谷主女儿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简直悲哀!
石惊天心中吐槽一番,嘴上却道:“你怎么着也得让人家姑娘休息下不是?她们是人,又不是机器,咱身为男子汉,要懂得怜香惜玉。”
这句话说得妙,间接地表现出了他黄某人在那方面的威猛。
黄书郎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说得是!就暂且绕她们一回,嘶~老铁,你扶我一下,我这腿咋有点发软。”
连续三天,都不带歇气的,能不发软?没死已经算你厉害了。
尽管心中很是不爽,石惊天还是上前扶着他走出了翠云阁。
两人一路来到天下第一楼附近,只见前面人山人海,城中诸多达官贵人都在现场。
石惊天凑上前去,拉着一名看热闹的路人问道:“什么情况,咋这么多人围在这儿?”
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道:“嗨,你不知道吗?今儿天下第一楼开业。”
开业?看着门口那一大堆花篮,石惊天点了点头,又听那人说道:“人家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可是轻歌小姐的闺中密友,要是没点牌面,岂不是打人家大小姐的脸?来了,来了!”
随着他一声呼喊,石惊天瞧见王霸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今天的他,身着一袭深红色的低胸百褶裙,宽大裙幅逶迤身后,显得优雅而又华贵。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一般自然垂下,直到腰间。
再配上那完美的脸型,s型的身材,出场的瞬间便引起了一阵鬼哭狼嚎。
饶是石惊天这个仇人,见到盛装出席的他,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娘们确实有点漂亮过了头!就连恢复容颜的城主府大小姐,在她面前都略逊一筹。
本来王霸天是不想这么高调出场,但实在拗不过慕容轻歌几人,只得极为不情愿的打扮了一番。
当然骨子里是个糙老爷们的他,是根本不会打扮的,所有都是慕容轻歌的安排。
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送礼,并且恭维道:“玉燕姑娘当真是倾国倾城,堪称天下第一美人!今日得见一面,便是死了也值得!”
“咳~好说,好说。”王霸天心中有些汗颜,连忙拱手对其回礼。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人送礼,口中更是要把他夸上天,躲在角落的石惊天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戳了戳旁边昏昏欲睡的黄书郎胳臂,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三天一到,她就必死无疑吗?”
“是啊!”
“那她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你看她哪里有半点像是要死的样子?”
黄书郎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摸着下巴小声嘀咕:“会不会是回光返照?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嗝屁了。”
天天都回光返照是吧?石惊天很想撬开这货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浆糊。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你那一针打偏了?根本没有命中目标?”
“老铁,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黄书郎立马把脸拉了下来,指着他那惨白无比的脸道,“不是我夸口,我黄某人长这么大,就还没失手过!我能打偏?简直笑话!”
吹牛比谁踏马不会?
石惊天咬了咬牙道:“那你说怎么回事?”
“嗯~”黄书郎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把大腿一拍(石惊天的),大声道,“啊!我晓得了!这婆娘……”
声音颇大,立马引起不少人侧目,石惊天赶紧把他拉到阴暗角落。
“老铁,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吃了什么,强行吊着一口气?”
见对方还是有些不信,黄书郎继续分析道,“你想啊!她既然是慕容轻歌的闺中密友,那城主府可是有不少宝贝,其中肯定不乏什么续命的丹药,给她整两颗,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说好像也有那么丁点道理,石惊天虽心有不甘,还是接着他的话问:“那你的意思是……”
“无妨,我说了,中了我的透骨针,必然死路一条!他即便有丹药续命,也无济于事。相信我,在等三天,她必死!”随即把手一挥,“走,我们回翠云阁,接着嗨。”
又等三天是吧?
虽然很不想相信这货,目前这种情况,石惊天也没别的办法,只得选择再信他一次。
跟着他百般不情愿地回道翠云阁,不用想,这货在第一时间便搂着两个妹子乐呵去了。
再次煎熬过三天,每天石惊天都会假装路过,躲在暗处观察王霸天的一举一动,然而对方依然屁事没有,甚至几天下来感觉脸色还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下石惊天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找到黄书郎,开口便是一通质问。
“什么?还没死?这,没……没道理啊?”黄书郎面露惊讶,他撑着胳臂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可以去看。”
“哦!我明白了!”思索片刻,他忽然一拍床板,大笑两声道,“老铁啊,我俩都被表象所蒙骗了!”
“什么意思?”他的一番话让石惊天满头雾水。
“那婆娘其实早就死了!我们看到的,绝对是替身!”黄书郎很是笃定地说道。
替身?
真的假的?
为何我没发现?
见对方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黄书郎再度将床板一拍,傲然道:“都说了,我的透骨针无药可解,她不可能还活着,唯一的解释,便是面前那个你看到的人,其实并不是她本人。”
得,到现在为止,这货都还绝对相信他没有失手。
石惊天很想提醒他,过度的自信,便是自负。
而黄书郎像是能看穿他想法一般,冷笑一声,从床头取出三根银针,一声低喝,随手那么一丢。
只听“笃笃笃”三声,石惊天抬头看时,三只蚊子同一个部位中招,被牢牢钉在柱子上。
这准头,确实有点大师风范。
黄书郎牛比哄哄地道:“我自三岁开始练习暗器,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指哪儿打哪儿,例无虚发!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出手,绝对不可能落空!”
从他刚才的手法倒是可以看出,确实没有夸大,石惊天想了想又道:“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穿了什么防身的内甲,你的透骨针虽然命中,但没能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