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芊柔的询问,慕如烟微微点了点头。
师门出了奸细,白芊柔心中是一万个不信,她皱眉分析道:“师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企图让我们自乱阵脚?”
“此事为师心中自有定论,你不必上心,快回去歇着吧。”
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你不用插手,该干嘛干嘛去。
白芊柔没再言语,道了句徒儿告退,便转身离去。
走出大殿,她立马找来一名心腹弟子盘问。
那弟子一开始支支吾吾,但最终迫于对方圣女的身份,还是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听完之后,白芊柔眉头皱得更紧。
端木落云她仅仅只是见过一面,从短暂的接触中,丝毫没感觉到他对自己有那方面意思。
顿觉事情有些蹊跷。
于是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地牢外,不过却被守门的弟子拦了下来。
“这么晚了,不知圣女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我来,自然是有要事处理。”白芊柔懒得跟她们废话,径直便要闯入。
“圣女大人,没有成长老的命令,您不能进去!”两弟子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将其拦住。
“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圣女好大的威风啊!”成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凑到对方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道,“您不回去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盘问奸细。”
“不好意思,此事阁主已经全权交由我负责,您还是请回吧。”
“你……”
成长老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衣袖一挥:“来啊,送圣女回去休息。”
“圣女大人,请吧!”
“我自己会走。”白芊柔咬了咬牙恨恨离去。
放眼整个听海阁,成长老最不爽的就是她白芊柔。
原因无他,本来这圣女之位该是自己徒儿的,结果被她无情夺走。
要知道,圣女可是下一任阁主的接班人,要是当初自己徒儿当上圣女,日后做了阁主,自己的身份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嘛,基本算是废了。
成长老前脚刚踏入地牢,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们知道,这老女人又要开始折磨人了。
这一天下来,十来顿打,比吃饭还勤,谁遭得住啊?
“把她给我带出来。”成长老随手一指,一倒霉姐们立马被两弟子拖了出来。
她一把捏起那人下巴,冷笑道:“如果记得没错,你应该是水月洞的人吧?”
“是又怎样?”那人挣开她的魔爪,一脸愤恨地看着对方。
“当年水月洞的千手老人,废了我两个徒弟,今日正好在你身上收点利息。来人,上刑!先拿竹签子,给她开开胃。”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
那姐们的惨状让师小小很是内疚,同时心中也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直至半夜,这成长老才离开地牢。
后半夜,众人困乏之时,一道人影忽然出现。
那负责看守的几名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打晕了过去。
来人竟是白芊柔。
见了她,一众卧底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圣女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我来到听海阁整整七年,可从没做过对不起宗门的事。”
“对啊!前些年为剿除叛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做人要有良知才行。”
“还请圣女大人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一行人如同马蜂一般嗡嗡,吵得白芊柔头都大了,她一声低喝:“都安静点,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地牢立马安静下来,一干卧底纷纷点头。
“你们可知是谁传的谣言,天剑山庄准备对我下手?”
“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尽显茫然。
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些人依然还是没能回答得上。
看样子,在她们这里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白芊柔摇了摇头起身,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你们卧底的身份已经坐实,我若把你们放走,师门那里无法交代……”
“可把你们继续关在这里,以成长老的性子,到最后必然是死路一条,大家毕竟同门一场,我也于心不忍。”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白芊柔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境。
沉默许久,白芊柔再度开口:“这样吧,一个月后有一场祭天大典,听海阁弟子都会齐聚后山祭坛,届时地牢定然无人看守,你们趁机逃走吧。”
“至于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可是这锁……”一卧底指着牢门上的大锁,欲言又止。
她们都被废了功力,还被打得遍体鳞伤,想要徒手打开这大锁,显然是痴人说梦。
“那个,我倒是会开锁。”师小小躲在人群中,弱弱地开口。
“你……”白芊柔终于发现了她,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秀眉微蹙,“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哎呀,她不会把我认出来了吧?
师小小心里咯噔一跳,但心理素质极好的她,装作一脸茫然地摇头:“应该没有吧?或许我只是长得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越是这么说,白芊柔越觉得不对劲:“你是什么人?”
“哦,她叫王二,是牛头山的卧底。”旁边一人帮着回答。
“牛头山?王二?”白芊柔心中疑惑更甚。
“咳~这王二自然是化名,我的真名其实叫做王二妞。”师小小一脸认真回答,“我乡下人,我爹也没啥文化,你们不要取笑。”
“那好。”白芊柔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到时候这开锁的事就交给你了,到那天,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你们能跑多远跑多远吧,我得赶紧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圣女大人慢走!”
送走了这位圣女,立马有人开始撺掇起师小小现在就开锁,提前跑路。
毕竟一想着还要挨整整一个月的毒打,她们便浑身直冒虚汗,这成长老可是下死手的主。天知道这一个月下来,挺不挺得住。
然而她却摇头拒绝道:“现在我们出去,走不出几步就得被抓回来,忍忍吧,刚才圣女不也说了,只有等到祭典那天才有机会。”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段时间里,都是王霸天在负责给她们送饭,当然这送来的,依然还是那狗看了都摇头的泔水。
有人忍不住想要拉他下水:“喂,扫地的,下次你能不能偷摸着给我们带点别的?”
带是带了,不过每次都只有一个人的份,都是偷偷塞给了师小小。
这些人饿成什么样没关系,只要自己人不挨饿就行。
“这……”王霸天面露难色,“要是被发现,我会被打死的。”
“怕什么?你看,我们天天挨打不一样活蹦乱跳的?你放心,我们不让你白干。等出去了,一人给你千百两银子,到时候你就发达了,还扫什么地啊?”
搁这儿给我画大饼呢?
更何况,就千百两银子,王霸天还真心没看得上。
他依然摇头:“不是我不干,主要我也不知道怎么带进来,我每次进来都要搜身的。”
“你傻啊!”有一大聪明指着他手中的泔水桶,“你找个东西把食物装起来,然后藏在这泔水桶里,不就神不知鬼不觉?我还不信,她们连桶里面都要搜。”
“可到时候还不一股子馊味?你们确定吃得下?”
“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你给个痛快话,干还是不干。”那人有些不耐烦了。
“行!不过我事先说好,欠我的,必须给我打欠条,还得签字画押。”
“你还挺鸡贼,行!我们答应你。你赶紧把这玩意儿拿开,熏得我难受。”
傍晚时分,王霸天再度出现,看着他提着泔水桶出现,那负责看守的人很是自觉地捏着鼻子走了出去。
这味道,太上头了。
王霸天蹲下身子,朝后面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有福了,我今儿累了一下午,给你们整了点肉,都藏在里面了。”
一听有肉,饿了几天的几人不由眼冒绿光,更有人竖起大拇指称赞:“你可真是个人才!”
“什么肉?”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地龙。”
地龙?那不就是蚯蚓吗?
合着你累了一下午就挖蚯蚓去了是吧?让我们吃这个,你当是喂鸡还是喂鱼?
见这些人个个都垮起张批脸,王霸天也没给她们好脸色看,拉长了脸训斥道:“别不知足,有得吃已经很不错了,这玩意儿可是大补!”
“补不补的,我不知道,可关键是下不了口啊!你就不能弄点白面馒头什么的?”
“你脑子没问题吧?”王霸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那人,“我弄这么多白面馒头,人家不得怀疑我?还想吃白面馒头,你咋不想吃猪蹄扣肉呢?”
“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以后也别指望我给你们送吃的。”说着王霸天便要起身离去。
“行行行,我吃!”那百花谷卧底属实是遭不住了,第一个表示可以接受。
“都拿好了啊,全部都里面。”王霸天捏着鼻子,将藏在泔水桶里的泥团舀出,分发了出去。
轮到师小小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鸡腿塞了过去。
“yue~”很快,地牢里干呕声一片。
但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将那活蹦乱跳的蚯蚓咽进了肚子。
“不对,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一姐们忽然开口,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除了一股泔水味,还能有什么别的?yue~”
“不!我敢肯定,是肉!还是鸡肉!成年的大公鸡腿肉!”那人嗅了嗅鼻子,斩钉截铁地说。
这货该不是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
唯恐吃独食的师小小被人发现,王霸天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晚上还想吃什么?尽管说,但我十有八九都满足不了。”
既然满足不了,那你说个毛!众人一阵无语。
那百花谷卧底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尽量弄点正常能吃的吧!这蚯蚓真不是人吃的。”
“就是,我现在还感觉那玩意儿在我肚子里蹦跶呢。yue~”
“嗯嗯,我知道了。”王霸天敷衍两句,随即便起身离开了地牢。
他前脚刚走,成长老后脚就跟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牢内众人只感觉腿肚子直钻筋。
成长老目光朝着牢房里的人扫了一圈,阴恻恻一笑:“看来你们的精神都很好嘛,那我们继续!”